《清*****）》九未央

57、大婚

　　守在大门口直至夜深，瞧见胤祀的车回了门儿，忙跟上前去，相迎。

　　如此温柔攻势，本该是明缨做的。可奈何她为人太过高傲，如此关键时候儿却反而不屑去行动。贝宁想：反正这桩也是自己好事儿起的头儿，索性也就揽了下来。

　　“姐夫……”

　　朦胧月色中，她淡淡的唤着。

　　见胤祀满面淡然，仍是往昔一般模样，自是难以看透。于是便厚着脸皮跟人走进了书房，冒充一下小跟屁虫，耗着他的耐性！

　　胤祀，显然也是不想为难她，进了书房门口，摒弃两侧，开口便问道

　　“等在大门口想必许久了，饿不饿？！”

　　冷气，在他的蚕眉上挂起两条白霜。烛火下，恍惚望去，引得贝宁噗哧一乐。心情也宽了许多。

　　“还好，姐夫呢！？在宫里，可吃饱了？！”

　　“跟你一样，肚子正唱空城计！罢了，索性你今儿也是有话要说，我且吩咐下去，准备些你爱吃的糕点，咱们边吃边谈！”

　　贝宁听了乖乖的点头。心下有些后悔，自己给这么善良的八阿哥下套儿，还真是有些不人道！

　　后厨的人，动作十分麻利。眨眼功夫，便端了些两人平素喜欢的糕点上来，配上新热的□□，好不诱人。

　　贝宁不客气的拿起一块酥糕放入口中，品味微笑，热乎乎的朝着胤祀说
　　“这是姐姐的手艺！”

　　“明缨？！”

　　胤祀微愕。身僵片刻，也执起一块放入口中。尝那滋味儿舔而不腻，微微带着些咸味正和他的意。

　　笑容，不觉之间漫溢上面。想着适才在宫中和瑶琴大吵的场面，稍稍觉得放心了些。

　　“是啊，姐姐，”贝宁见状，忙说道“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舍不下脸面去大门守你，舍不下脸面求你别娶瑶琴，可却真真儿的是从心里喜欢你，情之所至，姐夫，你该懂！”

　　闻贝宁单刀直入的讲话题拉进来，胤祀又是一怔。眨眨眼，喝下一口□□，说道

　　“可我与瑶琴，并非一两日的情分，至今她适逢难处，你要姐夫当个薄情寡性之人么？！

　　多少年了，他难得这样不假迂回的说话。看着面前这个古伶精怪的小女娃儿，却是满心苍凉，难以形容。

　　“可你若娶了她，你对姐姐，便成了薄情！两害相权取起轻！若是贝宁看来，是人便都是自私，如此当口，自然要保全自己更喜欢的那个人！”

　　一句话说出了重点！

　　那人皆自私，像是把锋利的剑似的把胤祀的心剖了开。的确，这些日子，他就是在如此盘算，究竟，自己心里的人是谁？究竟，自己更舍不得伤谁？究竟，自己更要不起谁？！

　　这些答案将他的思绪彻底搅混。原本八面玲珑的一个人，言之以情，已然是心力不及，更何况这情里，还掺杂着无数的厉害，无数的得失……

　　“姐夫，你若是想用得失来权衡，便是对不起姐姐了！”

　　贝宁像是看透了他的心境，一语道破。

　　“我明白，你们这些皇子个个儿娶亲都要考量厉害，思度好处。可您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因为您始终这么执着着这些事情，反而错过了姐姐的好！？\\\\\\\"

　　“此言何意？！”胤祀很是坦白的摇头。

　　“很简单！就是说，您从开始就认定，娶了姐姐，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的背景。所以，从成亲那日开始，你便没有全然把她当成福晋去看。你想着，念着，自己为了前途大计而委屈了心意，所以……哪怕是你其实早已对她倾心，却仍然觉得对不住自个儿！您娶了她，得了要得的东西，反却觉得亏了，亏了自己，亏了像那些平常人家儿，随心择配的权利。所以，您要自己喜爱上别人，一个您自己挑选的，一个不会给您带来任何好处的人！却不知，在不自觉间，只是把那人，当成了姐姐的影子！”

　　语若重捶！声声打上胤祀的心，他茫茫然的看着贝宁，眼前滑过的，却是明缨的模样。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柔，她的美……难道真如贝宁所说，瑶琴不过是个替身？难道真如贝宁所说，他只是自己一颗心难平？！

　　“不用怀疑！您只要闭上眼睛，想想白发苍苍的时候，想想再哼不懂风花雪月的时候，陪在您身边的人，会是谁，您便会晓得了！姐夫……恕我直言，您即便是冒险娶了瑶琴，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平衡。您会发现当她顺理成章成为所有的时候，你二人并不会想希冀一般那样相配！她有姐姐的骄傲，她有姐姐的坚韧，她有姐姐的美貌，她没有的……只是姐姐的身份，她一样是个眼中揉不进砂的女子，一样会为了姐姐和您吵闹。可她比姐姐幸运，这些年来，她有权选择不去面对，你二人，便躲在自己的梦中，幻想对方就是唯一。可眼前梦必醒来，您想想看，她和姐姐，又有什么不同！”

　　“她们……”

　　“或许，您觉得她不似姐姐那样霸道，不会像姐姐一样，容忍不下您身边有别的女人！可您想过这是为何么？！那是因为，她也是自由的，您是他的选择，她却随时可以改变这个选择。但，当您成了她的丈夫，她唯一的天，任何出现在您身旁的女子，都成为分拨她所有的危机，她便会和姐姐一样，一样尖锐，一样不够宽容！她们，都没有错，只是心爱于您！可您要知道，自己真心喜欢的是哪个？！”

　　“我……我和你姐姐，一如你所言。二人之间太多的关节，相处起来，却总觉得不似那般轻松！”

　　“那原因呢？！您想过么？！进府后，姐姐可曾用身份压过您，或许……她动了气恼，就喜欢回娘家，可您回头看看，就算是平民百姓，哪家儿的女儿，不是这样呢？！她从小给娇惯了，跟您面前吃了瘪，自然是要回家撒娇。是您自己把那看成了一种示威，是你自己先认定她会用身份压您！可您为何不回头看看，那样的她，甘心舍下脸面，讨个亲贵中间人人皆知的‘妒妇’恶名，那样的她，仍然委曲求全，容忍了您和瑶琴的感情？！她若心里没你，何不像四福晋，太子妃那样，帮你娶侧纳妾，左右落下个好名声？！”

　　“你说的这些，我懂，你姐姐是很好……”

　　“可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您放不下心，放不下身段！总认定，她是要有些缺像，这才应当！可姐夫，姐姐曾对我说过，在她眼中，您是最好的男人！”

　　“她这样说？！”胤祀显然动情起来。眼神闪烁一动。

　　“她或许永远不会对你说，但她对我说过，她对自己说过。她那么喜爱您，那么全心全意的喜爱您，她从来都没有介意过您娶她的原因，只是喜爱您。或许，您看她是应有尽有了，可您可知道，她最最缺少的，是您的心……言近于此，贝宁还是走了，您自个儿好生想想吧，其实娶个瑶琴，并不难，您若执意，她又能如何！可您想过么，瑶琴……会是个开始，您娶了她，变成了她的所有，她便会不再那么缥缈，那么迷人。然后呢，您要怎么办？再在宫中找个瑶琴，再来一回这戏码么？！那会是个永无止境的地狱，深渊尽头，我保证您看不到任何一个真心以待的女人！”

　　说完，贝宁风也似的从屋中窜了出来。

　　其实，这些话埋藏在她心中好久了。她看得出，胤祀喜欢的人，其实是明缨。只是，得不到的永远最好，胤祀执着着瑶琴，心境却像是个嚷着要玩具的孩子，你若真买给了他，两三日，便却腻了！

　　只是那样，明缨的心，就再也热不起来了。

　　她那样高傲的女人，可以容忍胤祀有妾纳侧，却决断容不得他另有所爱。因为那样的原因分离，贝宁觉得好冤枉，她便管不住自己的想要插上一脚。莫名其妙的渴望看到有情人终成绻属的好结局。

　　偏执？有点儿……

　　三八？可以原谅……

　　可不论如何，这场戏，最终还是以她最期待的结局落幕了。那夜，丫头们说，听着自家稳重老成的贝勒爷，竟然在福晋院子里唱了一晚的情歌儿。笑声，歌声，融揉着迟到了许多年的幸福回到了明缨身边。

　　可惜，阴差阳错的，却连累了另一个执着的女人——瑶琴。

　　贝宁原觉着，瑶琴最后定会跟了胤祥。可哪知道，在那个当口上，胤祥却也为了不知名的缘由怯了脚步。

　　……

　　“你的条件，我都做到了，你欠我一回！”重回西郊那小苑，贝宁见着的是个意气风发，喜色染眉的胤禛。

　　“是啊，我欠您，回头齐了，一起算给你就是！”

　　“好！”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十三爷怎地没要下瑶琴？！”

　　胤禛不意外的摇了摇头，说道

　　“因为你啊！”

　　“我？！”贝宁把眼睛成为金鱼。

　　“老十三早跟我说过，从那日你在他府上和瑶琴闲话之后，他对瑶琴，便淡了。他是个重情谊的人，却不是个纠缠放不下的人，若然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瑶琴心中没他半分位置，断然不会再去沉迷的！说来……还是要谢谢你啊！如今好了，八弟和八弟妹越发亲近了，瑶琴也被皇阿玛指给了禁军副督统，这不是……都原了你的意？！”

　　精光一闪，贝宁道

　　“您是怎么做到的！”

　　而胤禛的脸上去流露出满满的神秘——

　　“你无需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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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

　　“皇阿玛，儿臣来复命！”风风火火的奉召觐见，跪在那天子麾下的，不是别人，正是四阿哥！

　　“好！你可去跟贝宁说了？！”

　　端然正坐的康熙，沉目道。视线仿佛是藏在那奏折之间，看不出端倪。

　　“说了，儿臣依照您的吩咐，并没有告诉她真相！”

　　“好！老四，你这次做的很好！可有一点，既然贝宁找上你，必然是信任于你，可你却反将此事报了我，难道……不觉的对她有所亏欠？！”

　　胤禛很自信的抬起头回答

　　“不，贝宁所求之事，儿臣实难办到，思前想后，才会来求皇阿玛成全，此是为了她着想才是！”

　　“嗯，也对……罢了，朕乏了，你且回去吧。记得，若然她再找你，无论何事，都要回禀朕知道！”

　　“儿臣谨尊皇阿玛圣命！”

　　胤禛谢恩退去。惶惶的大殿上，留下康熙一人浅然微笑——

　　“颜儿……你还是那样，好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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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传不上来，现在补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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