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九未央

16、锦瑟的秘密

　　八贝勒府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月色当空，浸香居内优雅的传来胤禟的沉吟声。杯盏之内，玉盘影曳，竟也像是他此刻的心境般，微微荡荡……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吃着饭，你发什么诗兴！”八福晋明缨坐在一旁说道。小院儿内，她穿着水蓝色的旗装坐在星光繁复下，那分高贵的美丽，像是星月都比拟不得。

　　而八阿哥则轻轻的拍了拍她手背，露出一抹难得狡猾的微笑。想起白日里的事情，不由得自斟自饮的说起来
　　“诗性大发的不是他，而是皇阿玛！”

　　“哦？！这话怎么说？！”明缨愣了，旋即问道。只觉得丈夫仿佛是有千百年都未曾露出这种笑颜，那感觉，幸福的让她觉得有些飘忽。

　　“老十三刚建了府，可太子听闻，却责备他的府邸建得马虎，寒酸的丢了皇家脸面。这事儿最后被捅到了皇阿玛跟前，遂今儿放了课，便传了四哥和老十三一同出宫去看看！胤祯知晓了也嚷着要跟去……你也知道的，十三的府邸也确实……怕是胤祯又没个深浅的在他跟前说了什么，皇阿玛当即就掉头说要来胤禟的府上去……观摩一番！”

　　“这个十四，莽莽撞撞的性子怎么还是改不掉！难道……这一去又累了表哥了？！”

　　“哈，那倒谈不上。只是皇阿玛去时我刚巧到，本说是陪着一同在园中转转的，谁知半路，皇阿玛却忽然说听到了歌声……这事儿说来也悬，明明我们几个都没听到响动，可……一路走了去，却不想果真是有人在唱曲儿！”

　　听到这里，胤禟忍不住插了句
　　“可不是嘛！老十三出府的时候还说什么心有灵犀！也不知道那泼妇到底是和皇阿玛通了什么仙灵！”

　　“泼妇？！”明缨宛起一缕兴味的追问到。她还是少见自己的表哥对哪家姑娘做甚评价！

　　“也算是缘分吧！你不是常说，宛心从蒙古回来，总是提起一个逗趣儿的姑娘么？！”

　　“哦！原来是她……”明缨受了堂妹的影响，自是对这个古里古怪的李姑娘有几分好感。而今日见着丈夫提及，却万般也料不到，这个逗趣儿的姑娘原来也和郭络罗氏“蛇鼠一窝”！！

　　“是啊！就是她！你说是不是缘分……原来啊，她就是亟善之前书信来说到的那个甥女！她应该是为了进宫的事儿，从家里逃了出来。路上被桑木泰救了，这才会在围猎时候碰到！原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却想不到她后脚来了京城。偏赶上福宝的事儿，吃了闭门羹！所以无奈之下，就跑去投奔老九了！她说她进府已经有个把月了，因为一直病着所以根本没见着老九的面儿！”

　　“表哥，她住在你府中这么长时日，你居然不知道？！”明缨瞪大眼睛道。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滋生。她这个表哥，自幼就仗着容貌出众，在女子跟前出尽了彩儿！平日里什么山南海北，有的没的，他都往府里带，这回怕是人多迷了眼，让一个逗趣儿的姑娘藏在自己府里还浑然无知！难怪今日一来，脸就臭得吓人！

　　“她不说哪儿晓得！图海才告了病回家，走得时候，事情交代的也不清不楚！这个该死的东西！”

　　被人说得有点儿恼羞成怒，胤禟狠狠的踹了桌子一下猛引道。而明缨反而兴味大涨，不肯放松的追问下去

　　“那她见着皇阿玛说什么了？！”

　　“那姑娘倒有些胆识见识。见了皇阿玛也没藏着，把福宝的事含含糊糊的说了一遍，虽然没点破太子，但皇阿玛那么精明，怕是回头查了就要知道！”

　　“说起来那是好事啦！表哥，你帮了那福宝，我原本还一直觉得不踏实呢！如此，说不准你还能为此讨着好处！”明缨放心的点了点头，旋即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呵，表哥啊！如此想来，这更是你不对了！前儿你不还跟我们爷埋怨，说那福宝不知好歹，你帮了他，他反却到你府上要人！他要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这个姑娘呢！？”

　　不知道是不是夫妻之间的默契。八阿哥也玩性大发的唱和起来
　　“没错，就是她。福宝怕是之前就托人给她捎了话儿，让她出事就来找九弟，所以而后事情平了，才会上门去寻！可怜人家妹子没寻着，反却让老九给骂了一通！”

　　“我不都说了，那都是图海，他这个总管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往府里安置了人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回我！”
　　胤禟被她们夫妻逼得急了。连连仰头尽饮，很快脸就微红起来。

　　“那你怪谁！还不是你平日里，总是冲好人，但凡碰到貌美得姑娘，管她是八竿子打不着得亲戚，还是山南海北的朋友，都往自己家里着！图海怕是也瞧着那姑娘对你胃口所以才留下，却没想到时候告了急病，也就索性忘了！”

　　明缨欣欣然的陈述，字字戳中胤禟的软肋。可偏那句“对你胃口”最后惹恼了他。腾然的站起了身，他无端的大声道
　　“谁对那种刁民有胃口！”

　　……

　　“好了！”尴尬后，胤祀安抚的按下他的肩膀劝服。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道“不管你有没有兴趣，暂时……那姑娘，你还动不得！”

　　“爷！您是说……”

　　气氛，骤然凝重。胤祀回忆起下午的场景，忍不住开始忧心起来。

　　“皇阿玛和那姑娘相谈甚欢，临走还应承要送她副字。可……”

　　“可皇阿玛才抬笔写了一个字，她背对着身子，竟然就当场念出了首《锦瑟》来！你是没瞧见皇阿玛走时，那副恍然的模样……我看，那刁民何止现在动不得，怕是很快就要飞上枝头，候着我们参拜了！”

　　“那倒未必！”对于胤禟的猜测，八阿哥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依我看，皇阿玛对她，不是那个心思！”

　　“爷，你如何知道？！”

　　“简单的想来……若皇阿玛对她有心，怎么会应承她永不入宫的恳求呢？！皇阿玛要女人，定是得出自八旗绣色，眼前这个贝宁，说她是旗也可，说她是汉又没错，若皇阿玛真的存心，就该趁着这含糊的时候，封她个身份，索性抬了籍，召进宫，待日后……”

　　“爷这么说，倒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