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主宰》路无痕

30、深夜访客

　　“爸，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你回来呀，你回来呀……”凄厉的呼喊划破死寂的夜空……几年前，就在那个凄凉的夜晚，她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亲人——

　　“你妈的病必须尽快动手术。如果再拖下去，即使动手术，治愈率也很小。”几年后的今天，莫非老天还不愿意放过她最后一个亲人？

　　“……婷婷啊，我宁可自己病死，也不愿意你学坏！”
　　母亲憔悴病态的脸闪现在眼前——

　　“……不是我不帮你，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啊。”
　　郑旭东圆滑善变的脸浮现在眼前——

　　“……你追求个性的理想往往会被现实的利刃击得粉碎……”
　　最后，是卢一梦冷漠难测的脸——

　　连父亲自杀也没有让她产生过这样的感觉——天旋地转的感觉，世界坍塌的感觉，她的腿发软，她的头脑一片空白，她失去了思考的力量——
　　施小婷吃力地扶着单杠，才不致跌倒。

　　“小婷，小婷，你怎么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我扶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了，若兰，你告诉我，当你遇到了困难，你会怎么办？”
　　“努力想法解决啊，小婷，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还问我呢？”
　　“如果解决不了呢？”
　　“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吗？”
　　“没有。”
　　“那就得去试一试啊，没试，你怎么知道解决不了呢？”
　　……

　　在那个阔少的住处外，她徘徊了好一阵子，才拖着似乎灌了铅的步子走到了门前，她颤抖的手扬起后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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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的病必须尽快动手术。如果再拖下去，即使动手术，治愈率也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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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的病必须尽快动手术。如果再拖下去，即使动手术，治愈率也很小。”
　　……

　　门铃响了，卢一梦打开了门，当他看清了星光下的来访者时，立刻狠狠关上了大门。他现在最讨厌见到的人就是她了。

　　门铃又响了——这一次，施小婷没有犹豫。
　　门再次开了。卢一梦伸出头来，咆哮着说：“滚吧，小姐，不要考验本少爷的耐性！本少爷烦着呢！”
　　门“呯”地一声再次关上了。

　　施小婷横了心，又一次按响了门铃。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放弃。现在就是要她死，只要能救母亲，她也认了。
　　门铃持续不断地响着——
　　当门再次打开时，施小婷很机灵地闪进了门，就算这是火坑，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她豁出去了！

　　她才跑两步，就被卢一梦反手拉住，狠命往门边一带，随着一声“你TMD找死呀”，施小婷收势不住，整个人像炮弹一般发射了出去并击中了墙角。
　　卢一梦呆住了，TMD怎么跟棉花团一样，这么不禁摔！
　　施小婷痛得差点昏过去，好半天，她才扶着墙沿站了起来。她的脸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苍白——
　　“你走吧，本少爷今天对主动送上门来的‘鱼肉’没有享用的兴趣。”他铁定了心不愿再跟眼前这个让他讨厌万分的女子有任何瓜葛。

　　卢一梦走到客厅当心，倚靠在沙发上，掏出了火机，啪地一声，火机上窜起了蓝色的火苗，他熟练地将烟凑近了蓝色光束，红光之后，从烟里飘出了缕缕青烟，他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之后，便把烟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这才斜着眼睛瞪着施小婷——
　　“不需要我通知保镖来把你架出去吧？”其实哪里用得着保镖，就他卢一梦就可以像扔行李一样把她给扔出门去。

　　施小婷真正地绝望了！比刚才还绝望！他那么讨厌她，他甚至连多看她一眼的耐心也没有！原来自己竟没有什么可以依恃的东西。她真的好不甘心，她踉踉跄跄走到他跟前，颤抖的手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地紧抓住卢一梦的一只手臂：“您、您说过要给我机会的。我向您道歉！我向您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哈哈哈，尊贵的小姐，你什么时候连这门高深的学问也学会了！”卢一梦用力拨开施小婷的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跷起了二郎腿。
　　“对不起！对不起！”施小婷的膝盖弯了下来。
　　“你知道吗？我在你那里见过的最潇洒的动作就是你扔手机的动作！比接篮球还潇洒！不但潇洒，还给人一种快感！小姐啊小姐，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跟你媲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杉菜，《流星花园》里的杉菜！”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施小婷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是机械地重复着毫无意义的话语。
　　“你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冒犯您，让您生气。”
　　“为什么不是我冒犯你呢？为什么错不在我这里呢？因为你现在对我有所求。所以，我的错就可以变成你的错？我尊贵的小姐，你也太没有原则了吧？怎么可以故意颠倒是非呢？明明是我强吻了你啊？说不定还是你宝贵的初吻呢？”
　　“我的错和那个吻没有关系。”
　　“说！”
　　“我的错在于没有认清我自己，没能找准自己的位置，也没有足够地认识您。”

　　“允许你坐下接着说！”
　　“我可以坐到您身边吗？”这个时候的她缩短与他的距离是很有必要的。
　　“请便吧。”
　　她走到他身边，慢慢地坐下了。她鼓足勇气凝望着他那双充满冷漠与不屑的眼睛。
　　“你没能找准自己的位置，那么，告诉我，你的位置应该在哪儿？”
　　“在您给我指示的位置上。”施小婷轻轻地说。

　　“够谦卑。可惜你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迟了。‘车到站车票就作废’。我给你指定的幸运列车终止于几天前的操场上。你现在拿着作废的车票还想搭同一次列车，怎么可能呢？”
　　“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
　　“您当初为什么选中我作为培养对象？”
　　“看中你的学习能力。”
　　“我现在同样具有超强的学习能力，在这一点上，我没有任何改变。如果说因为我没能找准自己的位置让您觉得可惜，那么您不觉得您终止对您一度认定的人选的培养也同样可惜？”

　　“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不用我的原因？”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卢一梦弹了一下烟灰说，“你不具有培养价值！”
　　“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施小婷有些泄气。
　　“在前一段时间，你总在做一件极不明智的事，那就是总在堵塞有可能改变你命运的通道！就凭这一点，我认为你不值得继续浪费我的时间、精力、金钱！”

　　施小婷好不沮丧，就连她仅有的一点价值也给否定了。
　　他一不恋她的色，二不重她的才，她施小婷真的就那么差？她好受打击哦。
　　“我不认为您最后所下的结论比您先前的判断更准确。”施小婷想为自己作一番辩解。他这样太小瞧人了。就算借钱没戏，也不能让她把自己给批得体无完肤。

　　“说下去！”卢一梦仰面躺在了沙发上，双眼微闭，神情悠闲得很。这和刚才发怒时的卢一梦相去十万八千里。
　　“您的烟快燃完了。”

　　卢一梦睁开眼站起身，把剩下的一小截烟头扔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然后转过身来，把两手斜斜地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施小婷。
　　“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您的烟。”
　　“当然不是这一句，前一句。”
　　“说到您最后的结论不够准确。”
　　“？”卢一梦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施小婷。
　　“您最后的判断更多或者全部是建立在我对您的态度上，而不是建立对我的综合素质的客观公正的认定上。”

　　“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卢一梦的脸几乎要凑上施小婷的脸了。
　　“您已经转移了话题。就算您已经认可了我的观点。不过，对机会，我想说，机会从来是双向的。您愿意给我机会，那是因为我也会给您带来机会。当我们的命运处在同一条通道时，无论是您还是我都可以堵塞改变我们命运的通道，而现在的您就在试图堵塞这一条通道！”
　　施小婷说话时，眼睛里闪着动人的神采，她湿嫩小巧的薄唇竟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望。

　　“需要多少？”
　　“您说什么？”感受到他迫人的男性气息，她开始紧张起来。
　　“我说你需要多少钱？”
　　“我，我想向您借五万。”她发觉，最近，她的心脏随时有跳出胸腔的危险。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能拿到钱。
　　“不是借，二十万！用你自己交换就行了。”卢一梦没有任何表情地说，“上楼吧。”说完，他大步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