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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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是被吵醒的，耳边除了自然的虫鸣鸟叫流水声外，就是咚、咚的门闷响。杀生丸盯着木屋结实的房梁翻了个身随手拿起竹篮里的水果咬了一口，嚼着嚼着咚咚声停止了，杀生丸突然翻身坐起来把手中的水果狠狠地丢了出去。
此时房门被拉开，水果准确无误地砸在恚的脑门上。
恚愣了一下看了看掉在脚边的水果，又小心地瞧了瞧怒目自己的杀生丸，摸了摸被砸的额头思索了良久才反应过来，语气里满是歉意：“抱歉，我习惯了早起砍柴，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杀生丸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恚的意思，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有些尴尬，就说：“我下午再砍柴好了，时间还早，你继续休息吧。”
时间确实很早，天空才微微的发亮，再加上朦胧的雾气透着股寒意。杀生丸的视线越过恚的肩膀看着门外的天色，挑了挑眉不悦地说：“不必，我早就醒了。”
恚进退不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平时都只是一个人住以打猎为生，偶尔会去城内补充杂粮调味料，家里除了一匹白马很少与人打交道，口头上确实笨拙了许多，头脑也很单纯算不上灵光。
“那，那我继续砍柴好了。”恚进屋取了汗巾挂在脖子上后就看着杀生丸，那眼神似乎是在争取同意，杀生丸不紧不慢地又拿起水果，恚心里一惊以为杀生丸又要砸自己，赶紧闭上了眼睛护住了额头，可是等了良久也不见哪里疼，小心地睁开眼就看到杀生丸已经咬了两大口吃得正香，恚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
杀生丸吃了一半就感觉不爽了，吃东西的时候被一个人旁观那种感觉很奇怪，毫不客气地瞪了恚一眼，反正睡了一觉后体力恢复了不少，这种人类的地方就要赶紧离开才是！
恚被杀生丸瞪了一眼很是委屈赶紧小跑着离开了房间乖乖去砍柴了，杀生丸见状快速咀嚼了两口咽下水果就要叫住恚，可是恚溜的很快，杀生丸还没叫出口，门已经开了又关上了。杀生丸无语地又咬了一口水果，至少要跟他打个招呼再离开吧？
这么想着快速吃掉水果，杀生丸起身出了门，就看到恚已经开始劈柴了。方便起见袖子已经用布条系好，双脚一前一后站定，身体为了配合木桩的高度微微下蹲，双手抓着斧头高举过头重重砍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看起来是剑道中最基础的摆振。杀生丸看着恚那有规律的动作也没打扰，就坐在高于地面的门廊上支起了腮。
出于无聊杀生丸开始打量起恚来，恚身上的味道很奇怪，明明是个人类却透着股浓烈的妖气，再加上他身上散不去的血味，可以断定死在他刀下的人不计其数。视线落到恚别在腰后的长刀上，刀身细长弧度不大没有护手盘，通身漆黑隐隐泛着的红光像是看不懂的经文，妖气的源头就是那把奇怪的刀了。虽然不知道区区人类是如何得到一把妖刀的，然而看现在的情况，恚并没有能力完全驾驭妖刀，因为妖刀已经开始反噬了。
杀生丸挑挑眉视线挪到了恚的脸上，他对美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如果真要评价的话，只能说恚的长相非常普通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俊美，皮肤不算白却也干干净净不会让人有讨厌的感觉，再加上……
恚停下来呼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这才注意到坐在门口的杀生丸稍一愣神，弯起眉眼给了杀生丸一个大大的笑容，杀生丸轻哼一声以示回应。
“不愧是妖怪恢复的好快，你的伤，已经没事了吗？”恚笑着轻声问道，见杀生丸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好转移话题，调转斧头将手把转向杀生丸，继续说：“要不要来试试？”
杀生丸一直保持着托腮的姿势，看到恚的动作后立即别开脸起身进了屋。回到屋中翻进被窝里正打算补个觉，杀生丸才想起来要离开的事，刚要起身恚就抱着干柴走了进来。
“既然醒了就吃早饭吧，我这就做。”
恚生起火架上铁锅烧着水准备熬汤，发现杀生丸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拨弄着菜板上切好的蔬菜，想着要怎么打破现在的沉默，就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朝着杀生丸的方向打开了盖子。
“这是昨天从城里买来的糖块，我看妖怪你很喜欢，不过吃多了不好……”恚看着盒子里还有十七块，就说：“这样吧，每天两颗好不好，因为是单数今天多给你一颗好了。”
杀生丸低头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三颗糖块张了张嘴想起了昨天嘴里的甜味，看着盒子里剩下的十四块，每天两颗那就是七天。杀生丸往嘴里塞了一颗，把剩下的糖块塞进了腰带里，想着把所有的糖块都拿到手了再走也不迟，就没开口说要走的事。
很快肉汤就煮好了，恚怕杀生丸讨厌蔬菜就特意把锅内所有的肉都盛到了杀生丸的碗里，自己则包揽了全部的蔬菜。杀生丸倒是没在意恚的举动，只当他不喜欢吃肉不懂得享受，心安理得地照单全收了，而且有调味料的辅助味道确实不错。
这一顿吃得很融洽，杀生丸也没再说不吃人类食物的事，只是他的眼神总是往恚身旁的红木盒子飘，那个盒子杀生丸还记得，是昨天装着糕点的盒子，而现在也装着。杀生丸不知道恚为什么不拿出来吃掉，还是打算自己私吞吗？
恚看到杀生丸的眼神总是飘过来也吃得心不在焉地笑笑放下碗筷，把红木盒子拿到胸前，说：“我本来打算饭后再拿给你吃的，既然妖怪那么喜欢就现在吃吧。”说着把盒子送到了杀生丸跟前。杀生丸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别开脸，边往嘴里塞肉边不屑地说：“不喜欢。”
声音因为嘴里的食物而含含糊糊的。
恚重新拿起碗筷，杀生丸嚼着肉看着红木盒子，又看看笑眯眯的恚，继续吃着碗里的肉不予理会。只是，杀生丸突然想到糕点昨天他就吃光了，而现在天才大亮，那么这盒新的糕点是从哪里来的？
“你起的很早？”杀生丸清淡地问。
恚听闻身形猛地一顿差点呛到汤水，抬头看向杀生丸又局促地低下头。恚确实有早起早睡的好习惯，只是相比从前，今天起的格外的早，因为……恚不自觉地用眼角余光瞥了杀生丸还未整理的被褥，头低的更深了。
因为木屋内的空间狭小，昨晚铺的两人的被褥几乎是贴在一起的，铺被子的时候恚倒没有多想，但是熄灯躺下后恚突然意识到自己身旁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便开始紧张地心脏乱跳起来，明明第一晚守着受伤的杀生丸时也是如此睡的，然而这天却不知为何会如此紧张，或许是第一次与人同榻而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吧。
昨晚杀生丸极不情愿地喝了汤药后睡得很沉根本没注意到恚凌乱的心跳，而恚紧捏着被子紧盯着黑漆漆的房梁一直熬到深夜，才猛地翻起身冲出了木屋，在秋末的寒夜里站到了黎明时分，方才想起杀生丸喜爱吃糕点，便策马去城里取了糕点来。
还好伺候城主的厨子都已开始忙碌，不然恚此行就要泡汤了。
恚用筷子拨着汤里的菜叶，结巴地说：“还…还算早吧。”
杀生丸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快速地处理掉碗里的肉，杀生丸掀开盖子拿出糕点塞进了嘴里。恚见杀生丸没有刨根问底松了一口气，收拾好碗筷又帮杀生丸倒了一杯水，这才在杀生丸对面坐下看着他吃糕点的满足样子。
“好吃吗？”恚笑着问。
杀生丸没回答，又拿起糕点送到嘴边，停下，看向恚。
“你不吃？”杀生丸反问。
恚连忙摆手说：“我经常吃，领主赏赐过很多，有点太甜了就……”分给城里的小孩子了，后面这句恚没敢说出来，怕杀生丸生气。恚想起刚才杀生丸吃苹果时瞪自己一眼的事，也没敢多看，帮杀生丸添了水就出了门。
恚的气味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徘徊，身边还有那匹白马的味道，应该是在喂马吧。杀生丸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人类，确实有些好奇人类的生活是如何的，拍拍手打算出门看一眼，又放不下剩下的半盒糕点，索性提着盒子也出了门。
恚从简易的马厩里牵出落雪，先是给落雪添了饲料让它安心吃着，再用木桶接了水来清洗马蹄上沾染的泥土。落雪四蹄处的毛色是黑色的倒是看不出脏，但有些泥点子崩到了雪白的毛皮上很是惹眼，恚便用毛刷细心地为落雪清理起来。
这件琐事倒是不累也不费时，只是恚闲来无事也就是用来打发时间，所以清理地慢些，想着为落雪清理干净了，屋里的祖宗肯定吃完了，到时再进去也不会惹杀生丸不高兴。这么想着恚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木屋，就看到杀生丸正吃着糕点看着他。
恚一愣，有些脸红僵直了身体，又觉得太失态就看向杀生丸，伸出毛刷说：“你，你要来试试吗？很，很有趣的。”
高贵的杀生丸怎么可能去给一匹人类的马洗澡，怒意瞬间升腾起来双眼冷冷盯着落雪。落雪顿时感到芒刺在背吓得差点踢翻了木桶夺路而逃，碍于怕误伤到身边的主人才忍住逃跑的冲动，比恚都要紧张，深怕杀生丸一个不高兴扑过来一口吃掉它。
见杀生丸冷下脸，恚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缩回手继续清理污渍，说：“我开玩笑的……”恚笑了笑掩饰尴尬，继续说：“糕点好吃吗？要不要我中午再取来些？”
杀生丸并没有回答，直接丢下空空的红木盒子转身进了屋。恚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红木盒子……
看来是要跑一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清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