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尽开颜》芊芊雨

18、第十八章

　　连着好几天，颜箴都没敢看李连山和江德劭，那两个一看到挤眉弄眼，江德劭还好，没有当面笑，但是忍得也很辛苦；李连山一看他不是捂鼻子、眉眼乱动，就是轰然大笑，笑得颜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瑞王不知他们笑什么，估计不是什么好事，不然颜箴怎么脸这么红，气得要死又无可奈何，肯定什么把柄被那俩小子抓住。
　　李连山再一次对着颜箴捂鼻子做鬼脸时，瑞王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
　　还是老人家好啊，颜箴现在只跟瑞王在一起，谈天说地，真长了不少见识。

　　四人乔装打扮来到天朝与南伽毗邻地界，暗地里勘查地形，跟从神医谷偷出的小册子对照。
　　江德劭的才能也显示出来，白天走过的地方夜晚凭记忆绘在纸上，第二天重新对照，居然一点不差。
　　李连山白天看地形，晚上看地图，拧着眉，也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瑞王爷，人家清闲得很，指使颜箴支个摊子行医，自己没事就混到前来看病的人堆里聊天。
　　三五天换个地方，换了几次，居然有南伽的人来看病，可把颜箴吓了一跳。
　　当时他正给一个人写方子，瑞王照旧在人堆里跟人胡扯，无意中听到有人评论南伽的贵族欺压百姓的事。瑞王叹口气，说这事哪都有哇，天朝有的大官也不把百姓当人看，谁谁谁家的公子欺男霸女，当今皇上无能，管不了，恨得百姓咬牙切齿，偏偏南方又降大雨，天怒人怨，怪不得南伽会挑这时候攻打天朝，谁知道天朝这次能不能挺过去。
　　那个人说：“我们南伽也一样，几个月的大雨，又是山塌，又是发洪水，死伤无数，朝廷不但不救民，反而征民打仗，我三个儿子、几个侄子全被征了兵，家里就剩几个老人，唉——”
　　瑞王也叹气，“同病相怜，我小儿子还不满十六，也差点被朝延征走，吓得我赶紧带着儿子和两个侄子出来，省得老了老了，没有儿子送终……”
　　颜箴手一抖，字都写错了，急忙改了重写，勉强撑到写完后，借口如厕，跑到没人的地方笑了半天。

　　以后颜箴就留了一个心眼，一心二用，一面给人看病，一面偷听瑞王跟人胡说八道。听来听去，终于发现，瑞王是个老狐狸。
　　他把听到的消息从中撷取有用的，细细地记在纸上，装订成册。特别是到了南伽境内，他已经不满足坐在前来就医的人中聊天，干脆走家窜户，有一次三两天都不回来，吓得他们三个还得到处找。
　　这天李连山和他表哥又是很晚才回来，一回来就伏在灯下写啊画的，瑞王在案子另一侧写着什么，就颜箴无所事事，侧卧席上慢慢地擦着他的银针。
　　李连山伸了个懒腰，“哎呀，这些日子光爬山了，累死我了。表哥你自己写，我活动会，不然难受死。”跳起来拉了几个架势，嘴里嘿哈有声，然后往席上一躺，“爹啊，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瑞王笑着说：“怎么了？待不住了？这不比家里的大平原好？山青水秀的。”
　　“好什么好？骑不得马，还三天两头下雨，爬个山光摔跟头，我的腿今天都磕青了。”李连山换了几个姿势，都觉不舒服，拱啊拱，最后把头枕到颜箴的腿上，感觉不错，眯了眼看腿的主人。
　　颜箴眼皮微垂，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也不吭声。
　　江德劭笑：“摔青了活该，谁让你学别的一学就会，学轻功死活不开窍，只会闷头大步跑，最多上个房顶。”
　　李连山说：“学轻功做什么？会武功就行了，谁敢惹我，一拳打死他。学什么轻功啊，又不是女人，要什么身姿曼妙，我一个大男人，长成这模样已经要哭死了，再学点女人样，我还活不活了？”
　　瑞王笑起来：“自己笨就说出来好了，找什么借口？你若是不喜欢轻功，你九岁那年刚开始练轻功时为什么骗人？还把你哥的玉葫芦给骗走？我可记得，你哥还等着你的凌波微步，等回去我就说你已经练好了，让你演给他看。”
　　李连山惨叫起来，“爹——你偏心——呜”开始装哭。
　　那两个人笑成一团。
　　颜箴低头看着他，问：“轻功其实不难练，只要肯下功夫就能练好，不可能你练不好。你是怎么练的？”
　　李连山一骨碌坐起来，恨恨地说：“他们开始是在地上挖个坑，叫我下去再跳上来，后来还让我在身上背上沙袋，跳得我都快吐了。然后他们又换了个法子，在地上泼上油，让我在上面跑，你说这是练轻功吗？我在那摔着跤，他们就在那笑……呸！”
　　颜箴微笑，“比我师傅的法子善良多了。我练轻功那会，刚开始跟你差不多，练得差不多了，师傅就捉来五六只小狼崽子，三天不给喂吃的，然后把我们关进去，我们要是想活命，就得想办法爬房梁，后来他们又捉来蛇，树上地上放得到处都是。我们上了树，再跳到别的树上，还得避开蛇。后来师傅就让我们上悬崖……”
　　李连山倒吸一口气，“你师傅心真狠，比我爹都狠。”
　　颜箴大笑起来：“严师出高徒，不然你怎么练不好轻功。我不喜欢练武出汗，只好多练练逃命的功夫。”
　　李连山重新躺下，曲膝揉了揉，嘴里咝咝作声：“哎哟，真疼。骨头都断了吧，表哥明天你自己爬山，我不去了。”
　　江德劭这时也画完了，收拾纸墨纸砚，再把晾干的图收起来按照编号收起来，凑到瑞王身边，看了看，举起拳头轻轻为他捶背。
　　李连山一看，“颜箴，帮我捶背。”可能他使唤人使唤惯了，用的口气是支使下人的口气。颜箴眼光一闪，抿了抿嘴。
　　收起银针和布，小心地放在小匣中，然后让李连山翻过身，双爪如钩，用力捏下，疼得李连山吱歪鬼叫。
　　不过只叫了一声便被点了穴道，李连山就像被五匹马拉着车从头到脚碾了十遍，那个疼啊，这辈子没受过这罪。好不容易等江德劭发现不对赶紧劝颜箴放开，李连山才没有被颜箴弄死。到此颜箴先前隐忍的那哑火才算发泄，而李连山气得一直到回京城也没给他个好脸色。

作者有话说

　　我硬着头皮赶出来的，这篇文不常写，弄得没灵感，也许停一停，等水宝宝写完了才能有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