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葵的春天》碗碗

28、第 28 章

　　挠门无果后，夏小葵只能狠狠地侧过头去瞪顾思洋，顾思洋在她怨念的眼神下轻轻笑了，“小葵，你看，你还是不能完全把我当成陌路人不是？不然，只是跟我吃顿饭，就会让你这么紧张？在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靠，见过恶心的，还真没见过像他这么恶心的，夏小葵看着他那张原来把她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俊脸，冷哼道：“呸！！！顾思洋你太自恋了，不想跟你吃饭是因为觉得你恶心！”

　　顾思洋握着钥匙的手微微一顿，最后还是转动钥匙启动车子，“小葵，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小孩子脾气，我以为这么多年没变，你会变得成熟一些。”

　　成熟？谁说她夏小葵不成熟？在生活中在工作中遇到不喜欢的甚至让自己厌恶的人都要陪着一张笑脸，不能随意流露内心的情绪。这些她早已在这么多年的历练中学会了，但是对于顾思洋，哪里还用得着顾及情面，跟别人是人情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她根本就不想跟顾思洋再见面！

　　但是，顾思洋有一点确实戳中了她的心事，她不愿意面对他的原因不就是没有完全把他视为陌路么？不就是因为在见到他时，会想起自己曾和这样一个人相爱过么？与其一遍一遍地被他纠缠，让自己纠结，还不如趁此机会做个了断，反正她答应过某人一定会乖乖等他回来。

　　顾思洋将车停在一家装潢体面的餐厅门口，立马有站在门口的侍者走上前来帮他停车，呵，这还是当年那个干净谦逊的顾思洋么？夏小葵冷冷地看着他，他以为她还会逃跑，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反而安静地跟着他走进了餐厅。

　　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夏小葵故意绕过两个人以前都喜欢吃的，每次出去下馆子都会点的菜名，反而报了一串菜名好听，价格不菲的，以前没有机会吃过的。

　　顾思洋扫了一眼菜单，抬头问道：“以前不是很喜欢鸡翅？怎么没点？”

　　夏小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吸了一口桌上的果汁，回答道：“以前是很喜欢吃，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了。”

　　顾思洋果然被噎到，抿着嘴一句话不说，最后指了指被夏小葵故意跳过的那几个菜名给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服务生。

　　当年他为了前途放弃陪着他走了三年的夏小葵确实是他的错，现在他只想尽最大努力挽回些什么。

　　“小葵，我承认当年是我太混蛋了，为了前程放弃你，我——”

　　他一开口，夏小葵就对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顾思洋，如果你不想让我把刚刚迟到一半的东西吐出来，不想让我连饭都吃不饱，就不要再跟我提当年的事情。”

　　顾思洋看着她，脸上又流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而夏小葵却只顾着吃东西，她以为自己面对他会没有心情消受这样一顿大餐，但是幸好食欲大过顾思洋对她的负面影响，夏小葵不禁想到，她这个吃货果真是名符其实的。

　　等到夏小葵终于吃完，拿起纸巾揩着嘴角时，顾思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小葵，我当年的离开也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我留在国内，不会有这么好的发展，我也想给你更好的生活，所以才会选择出国，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是，小葵，你还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再给他一次机会？夏小葵不禁纳闷，为什么他在说这句话时脸色竟然没有丝毫变化，一般来说，但凡知羞的人不应该会脸红么？

　　“顾思洋，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么？”夏小葵从位子上站起来，直直地看着他说道，“饭我也陪你吃了，别说我这个同学无情无义，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夏小葵头也不回地向餐厅外走去，顾思洋掏出钱夹匆匆结了帐，便追了出去，终于在路边拦住正在向计程车招手的夏小葵，“小葵，你先不要走，我有话对你说。”

　　看来，今天不让他把话说完，他是不会罢休了，夏小葵轻轻地笑了笑，说道：“好啊，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其实当年离开你的时候，我比你还要痛苦，未知的前途，难以割舍的感情，我暗暗告诉过自己，有朝一日我混得有模有样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你看，小葵，我并没有忘记你，我依然是爱着你的，我回来了。”

　　“呵呵——”夏小葵听完他说的话，不禁笑出声来，“顾思洋，说这样的话你不会觉得羞愧么？你比我还痛苦，那么是不是也要我为你当年受过的苦做出补偿啊？你现在是混的有模有样了，但再也不是当年的顾思洋，我也不是那个离了你不能活的夏小葵了，你有模有样的我已经不认识了。”

　　“小葵，我知道当年我带给你的伤害太大了，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也知道，我的压力很大，我想要更好的生活，想要给你更丰富的物质生活，难道这也有错吗？其实当年我并没有抛弃你，我真的立誓会回来的，可是我又担心会害你一直等下去，所以才选择跟你分手的，小葵，你相信我好不好？”

　　靠，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都不觉得恶心么？反正夏小葵恶心的想吐，“顾思洋，拜托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背着我跟程莹莹搞在一起的人是谁？你立誓一定会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真是那样，即使你背着我跟另一个女人有一腿，我可能也会傻傻地等你回来，你只不过是在为自己找借口罢了，因为你知道前路充满了未知，所以你才不敢许下那样的诺言，你只是在为你自己留了后路而已！”

　　“你说你想给我更丰富的物质生活，可是你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算了，现在讨论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顾思洋，当年你既然选择了放弃我，那么就应该回头继续去走你的路，现在即使你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你回来了，我们的过去不会回来。”

　　“我现在过的很好，我的男朋友郝子臣你也认识，他样样比你强，比你有长相，比你有事业，比你有实力，想一想当年你在程莹莹和我之间做出的选择，你觉得我有可能放弃他重新选择你吗？”

　　“别傻了，我不会的，而且即使没有郝子臣，我也不会重新回到一个当初抛弃过我的男人身边，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葵——”顾思洋想要拉住转身离开的夏小葵，可是她一甩手就把他的手打掉，明明离得那么近，他却没有力气再抓住她。

　　当年的他选择程莹莹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因为她的父亲是校长，因为她可以给自己带来更光明的前途，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也许他会失去夏小葵，可是当年的他毕竟太急于求成，仍自欺欺人地抱着一丝侥幸，倘若真有一天他飞黄腾达，一定会回到夏小葵身边，请求她的原谅。可是，现实就是这样，他的夏小葵在被他深深伤害之后再也不会傻傻地等在原地，当年他给自己留了后路，其实也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看着夏小葵离去的身影，顾思洋的心里颇不是滋味，当年那个爱唱爱笑的小女生是不是也曾这样绝望地凝望过他远去的身影？

　　他为当年那个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女生心疼，也为自己当年的绝情悔恨，既然他现在回来了，就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尽可能的去弥补和挽回。

　　现在的他终于事业有成，实现了当年的抱负，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想起那个曾伴他左右的女生，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就像是破了一个洞，越来越大，他终于明白对他而言，夏小葵才是最重要的。

　　夏小葵从未想过她跟顾思洋有一天竟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峙，当她转身的那一刻，明明发泄了心中所有的怨恨，可是脚下却像是踏空了一般，当年亲密无间的恋人啊，如今再见竟是这样的局面，想想真是悲哀又无力。

　　她承认当年的自己确实很爱他，曾经有一度她想过只要他回头就会原谅他，可是所有的悲伤都抵不过时间，抵不过成长，痛失的一段感情就像是没打麻醉剂被硬生生拔掉的一颗牙齿，一开始的时候会痛不欲生，但是时间久了，伤口会愈合，尽管会留有痕迹，但是不会再痛。

　　顾思洋就是那颗被硬生生从她口中拔掉的牙齿，她已经为他流过血，也痛不欲生过，可是痛过之后，她清醒过来了，也重生了，不就是一个负心汉？为这样一个男人折磨自己太不值得了，想明白的那一刻，夏小葵便完全从阴霾中脱离，心不痛了，也淡然了，只是再也没有当年那种愿为一段感情倾尽满腔热情的冲动，像是苍老了，也像是死寂了。

　　林茜茜曾经很文艺地说过一句话，这TMD就是成长的代价，成长，多么疼痛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