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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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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轮法王与杨过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他背上那人头上的帽子正是郭靖昨日所戴,心下大喜,认定了是郭靖无疑。但杨过的古墓派轻功天下无双,始终胜了金轮法王一筹,虽然身负一人,但他想到多走一步郭伯伯便会安全一分,更加没命般狂奔,金轮法王一时竟是追之不上。
他狂奔了一刻,听身后脚步声渐近,干脆跃下地来,在巷弄中东窜西绕,躲来躲去,与金轮法王玩起了捉迷藏。又兜了几圈,潇湘子、尼摩星、耶律齐、大小武等人全都先后赶来,一群人在浓烟之中再次相互厮杀。金轮法王放火本是想逼得郭靖逃出,烟雾弥漫却令视野大大受限,只好跳上高处左右张望——见杨过负着郭靖蹲在一处墙下喘气,他心中一喜,悄悄掠近,正要跃下擒拿,杨过突然大叫一声,跳起身来,钻入烟雾之中,顿时又不见了踪影。
正自恼怒时,听见达尔巴大叫:“哪里走!”循声而去,只见达尔巴挥动金杵,与杨过斗在了一处。金轮法王赶忙纵身而上,堵住杨过的退路。杨过见后路已断,干脆向前疾冲,一晃身闪过了达尔巴,就在此刻,身后呜呜大响,金轮法王已将手中的银轮掷出!
银轮来势甚急,杨过来不及闪避,嗤的一声,已掠过了郭靖肩头,在他背上深深划出了一道口子。金轮法王正要大喜,没想到杨过根本不理郭靖死活,仍是迈步急奔,又奔出一段,见到潇湘子手持哭丧棒拦在了巷口,冲他阴测测一笑,待要纵身跃上墙头,却见墙头上漆黑一团,正是尼摩星站着。杨过想自己总算拖延了这些时候,郭靖黄蓉二人应当脱险,于是纵身一跃,跳上墙头,看尼摩星的怪蛇当头击下,反手就抓住背上的尸体抛了过去,叫道:“郭靖来了!”
尼摩星惊喜交集,只道杨过反反复复,此时又来投降,将一件大功劳送给了自己,赶忙撤回攻势,伸手抱住。杨过得此机会一脚飞踢,将他踢下墙头。尼摩星却毫不反击,抱着那具尸体欢声大叫:“郭靖,我捉到了!我是大蒙古第一勇士!”潇湘子与达尔巴哪肯让他独占功劳,立即上前抢夺,三人使力拉扯,只听得一身轻响,那尸首竟被拉成了三截,头上帽子掉下,哪里和郭靖有半分相像?
他们见此情况,面面相觑,半响不知如何反应。只有金轮法王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并未上前争夺。他微一沉吟,想到杨过既然背了假郭靖费力奔逃,就是要引人离开,郭靖必然在先前纵火之处附近。凭他如何奸诈,我都可将计就计,想到此处,发足就向火头最盛处奔去。
杨过先闪身躲在了一处屋檐下查看各人动静,见金轮法王果断奔回,他不知郭靖等是否已经逃脱,放心不下,便也悄悄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奔向那处大屋附近,却见已然屋墙坍塌,火光冲天。金轮法王跃入火场,四处皆是烟雾,几乎目不能视,但他始终不愿放弃,大声叫道:“杨过!你这下可逃不掉了!”
杨过一怔,立时会意:哈,他还想用我引出郭伯伯!看这儿梁柱火焰四落,他们定然已走远了,就由他叫去。我只瞧个热闹。
金轮法王无人回应,又哈哈一笑,喝道:“杨过啊杨过,你几次三番坏我大事,今日把小命送在我手里,也是不枉!”他这一言未毕,突然烟雾中人影一晃,一个少年扑了过来,挺剑就向金轮法王疾刺。
正是张无忌来了——金轮法王在这大叫大嚷,好像杨过身遭危难,他还在附近,情切关心之下,闻声辨位,赶紧冲出来阻拦。
杨过急忙叫道:“无忌,我在这里!”他见金轮法王金轮一出,已截下张无忌,立时挥剑一跃,落在了两人身前。张无忌瞧他毫发无损,可算放下了心,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出剑,使出了玉女素心剑法。
金轮法王万万没想到变成了这个情况,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和他二人正面对上,可真是惹祸上身,得快找个机会去了。当下奋力挥轮,挡下了二人双剑,身形一动,向着西北角上退去。
杨过打的兴起,叫道:“今日你可逃不了了!”身随剑动,手中剑芒暴涨,直刺金轮法王后心。可在此时,突然却传来了一阵哇哇的婴儿啼哭声。
杨过不禁一愣,金轮法王也是诧异无比,手下招式立缓。却见张无忌伸手在怀中拍了数下,柔声道:“别哭,别哭,我们打退了老和尚,立刻就带你去找妈妈。”
杨过剑向左刺,身往右靠,张无忌立时会意,脚步顺势移动,两人靠在一起,紧紧守住门户。
杨过低声道:“是郭伯母的?”
张无忌点点头,正要回话,金轮法王虽想不透为何他会抱个婴儿,但觉得他身上多了累赘,剑法定要阻滞,便连催金轮,向着张无忌猛攻。
杨过赶紧将他攻势接下,一边侧头问道:“他们好么?”
张无忌道:“郭伯母要扶住郭伯伯逃走,我进去的时候大梁正好砸了下来,就赶紧在榻上抱起了这孩子……”他口中说话,手里剑招也不敢稍缓,又道:“情况实在危急,我好容易脱了身,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杨过向金轮法王右腿横削一剑,解开他推向张无忌的银轮,又道:“你抱他难免分神,不好招架,快把他给我。”
此时杨过已替张无忌接下了大半攻势,挡的十分吃力,张无忌明白他说的有理,‘当’的一声,挺剑架开金轮法王铜轮,左手伸入怀中,就要寻机将婴儿递给杨过。
金轮法王断断续续听出了个大概,知道这婴儿是郭靖黄蓉所生,心想虽然拿不住郭靖,但抢到了他的孩儿,逼他降服,也算是大功一件。他见张无忌欲将婴儿递给杨过,怎肯让他俩得手?算准张无忌定会死命护住婴儿,手中双轮攻势更急,银轮锵锵大响,斜飞而出,向张无忌手中的婴儿砸了过去。
银轮来势甚猛,边缘更是锋利无匹,眼看要救婴儿只能以身相护,张无忌灵机一动,大叫:“接着!”却将婴儿抛向了杨过。他抽出手来,身子一侧,回剑在银轮上顺势斜斜一拍,正是用四两拨千斤的功夫。这一连推带削,银轮去向方位已变,从两人中间险险擦过。
金轮法王也已打发了性,伸手接回银轮,双轮连攻,着着杀招,都向着婴儿落下。
杨过叫道:“我们先杀了这贼秃!”
张无忌点了点头,与杨过一齐抢上,双剑齐攻。但斗过数招,两人只觉剑法配合不灵,这玉女素心剑法的精要是使剑双方两情欢悦,心中全无杂念。他俩却都记挂着要回护婴儿,自然心思不纯,如何还能意念相通?若是他们心无旁骛,自顾自使出剑法,金轮法王就奈何他们不得,但事起仓促,两人一时没想到此节。张无忌见金轮法王的攻势越来越难招架,心中大急,向杨过叫道:“今日难斗得过他,我来断后,你轻功更好,他追不上你,快抱着孩子去找郭伯母。”
杨过见张无忌话音未落,已踏前两步,出剑去挡金轮法王的双轮,心中莫名火起,怒气冲冲道:“你又逞什么能啊?难道你自己就打的过这恶和尚了?”当下毫不避让,挥剑再次抢上。这一下两人的剑法更加格格不入,金轮法王乘势踏上,手臂微曲,一记肘锤击中了杨过左肩。
杨过顿时半身一麻,怀抱的婴儿脱手落下。他们在屋顶恶斗,婴儿径向地下摔去,两人吓得齐声惊叫,待要跃落去救,哪里还来得及?总算金轮法王是抢定了这婴儿,右手一挥,金轮飞出,正好托在襁褓之下。
金轮离地五尺,平平飞去,将婴儿托在轮上。三人齐从屋顶纵落,要去抢那轮子,杨过离得最近,他看金轮越飞越低,转眼就要落地,当即就地一滚,就要垫在金轮之下,将婴儿一并抱住。突然一只手臂从旁伸过,抓住了金轮,将婴儿抱了过去,转身向外急奔。
杨过哪能料到这等情况,一骨碌翻身站起,张无忌与金轮法王也已抢到他身边,张无忌手向那人背影一指,叫道:“是李莫愁!”杨过定睛一看,那人身披淡黄道袍,手执拂尘,不是李莫愁还会是谁?可她为何在这当口来襄阳?她性子乖张,出手狠辣,孩子落在她手中又会有什么好下场?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敢多想,急忙追着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