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季沫

5、第五章

　　又是一夜枯坐到天明，卢雨蝉靠在床边，苦笑着想，作为一个新婚之夜就被丈夫抛弃的女子，她是不是该去向公公婆婆们请罪了。
　　门外传来兮瑜的声音：“少福晋，该起身给老爷福晋奉茶了。”
　　她已经从小姐变为了少福晋了呢，唉……雨蝉轻叹一声，道：“进来吧。”
　　兮瑜带着一众小丫头们推门进来，看到屋内只有雨蝉一人，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福晋，少爷……”
　　“少爷有事，昨夜便先走了，你们伺候我梳洗吧。”卢雨蝉淡淡道。
　　兮瑜眼圈一红，嘴唇颤抖了几下，道：“小姐，你……姑爷怎么能这样！”
　　雨蝉看她的样子，知她是真心为自己不平，心中一暖，淡淡一笑道：“傻丫头，怎么哭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好了，快替我更衣吧，别误了给老爷福晋奉茶。”
　　兮瑜忙低了头，忍着泪帮雨蝉更衣梳洗。
　　雨蝉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只能称之为清秀的脸庞，轻声道：“走吧，去给老爷福晋奉茶。”
　　站在福晋的门外已有半个时辰了，还是未等到召唤，兮瑜有些为自家主子抱屈：“这纳兰府也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小姐！小姐，今日回门，您一定要告诉老爷！不能让您这么受委屈！”
　　卢雨蝉低声道：“兮瑜，住口！今日之事，决不能告诉舅舅！你也告诉那些小丫头们，若是让我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定不饶她们！”
　　“小姐！这纳兰府欺人太甚！您……兮瑜服侍您这么多年来，您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兮瑜跺脚道，有些不满自家主子的委曲求全。
　　雨蝉轻轻摇头：“你不懂。”昨夜之事，恐怕纳兰明珠和福晋已经知道了，现在，是在给她下马威，想让她懂得收敛，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何况，这点委屈和她幼时受的委屈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终于，福晋屋里走出一个容貌出挑的大丫头，对雨蝉道：“少福晋，福晋请您进去。”话语中却显然带了一丝轻蔑和不以为然。
　　雨蝉并不在意她话中的不敬，只淡淡点头，回身对兮瑜道：“一会儿见了福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明白，可别再使小性子，说些不该说的话！”这才随那大丫头走了。
　　进了屋内，一位满身贵气的贵妇坐在上位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卢雨蝉。
　　雨蝉微微一笑，端起一旁丫鬟手中的茶碗，上前跪下道：“给额娘请安，额娘请用茶。”
　　福晋半晌才“嗯”了一声，却并不接过茶碗，道：“若哥呢？怎么没随你一起？”
　　雨蝉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话您不是明知故问吗？却还是恭恭敬敬道：“爷一早有事，便让媳妇先来给您请安奉茶了。”
　　“哦？”福晋眼神闪了闪，“若哥待你可好？”
　　“爷待雨蝉很好。”雨蝉低下头道。
　　福晋这才接过雨蝉手中的茶碗，满意道：“是个好孩子，起来吧。”
　　兮瑜忙上前扶起雨蝉，福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雨蝉的脸色，发现雨蝉脸上无一丝委屈怨怼之色，方才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下去吧。”又柔声对雨蝉道：“雨蝉是吧？好孩子，你过来。”
　　丫鬟仆妇们都退了出去，雨蝉上前，被福晋拉住手在她身旁坐下，叹道：“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雨蝉依旧微笑道：“额娘说笑了，雨蝉没什么可委屈的。”
　　福晋点点头：“昨夜的事，我和老爷已经知道了。若哥是个不争气的，亏得……唉，才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你既然入了我纳兰家的门，便是我纳兰家的人，这事，不可传出去，我和老爷定会给你个公道。”
　　雨蝉见她说开了，这才低头道：“雨蝉明白。雨蝉已经吩咐了下人，此事绝不会走漏半分。只是爷他……”
　　福晋脸上欣慰地点头，转而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心疼：“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被老爷命人打了二十板子，现在正关在墨香阁里反省呢！”
　　雨蝉有些吃惊，没想到纳兰明珠会下这么重的手，担心道：“爷没事吧？”
　　“唉……我和老爷至今也只得他这一根独苗，若不是他行事太过，哪会这般罚他！”福晋无奈道，“还好他从小习武，不会有什么大碍。此番，也只是让他不得外出罢了。”
　　卢雨蝉听完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对福晋道：“额娘，不如……让我去劝劝爷……”
　　“你？”福晋有些无奈地摇头，“该劝该说的，我们哪里没对他说过，连罚都罚了，可他就是不听！”福晋叹道，“我这十几年来，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一个孽障！”
　　雨蝉在心中叹了口气，心想没想到这纳兰成德还挺倔，安慰道：“额娘，爷也只是年少气盛一时没想开罢了，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还是让我去劝劝他，说不定，就劝好了呢？”
　　福晋迟疑了一下，拍拍雨蝉的手道：“既是如此，你去瞧瞧也好。只是今日你回门……”
　　雨蝉微微一笑道：“我一会儿派人回去告诉舅舅，就说我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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