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79、少年信仰-05

　　枫少豪气，带着他们进入镇里名气最大的馆子，包了间房，大手一挥，他指名的菜佳肴纷纷上桌。虽说运动型的少年们饭量大，一人可顶俩，但四人吃上十二道菜，太奢侈了。葛黄昏心里腹诽枫少拿钱显摆，手中的筷子可没客气。跟他的豪放不一样，其他三人的吃相可圈可点，各有各的风范。融入学生大食堂还不觉得，在这四人小空间里，显示教养的餐桌礼仪很是分明。除开出身显然不差的枫少，某跟他一样是孤儿，高正成也是得益于赞助的穷困生，他们的斯文样令葛黄昏气馁，暗嘲：一群可恶的装Ｂ混蛋，吃个饭都装！
　　气氛，微妙。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葛黄昏眼毒找碴，不一会儿就察觉出高正成跟枫少之间竖起冰壁，枫少待高正成的热络劲消失了，而高正成也不正眼瞧他。
　　不会吧？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看不出谁胜谁败……他微笑着想：“这些，又关我什么事？”脸上在笑，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初接任务时，他以为要凭自己一人之力带领球队取胜，判断任务的难度极大，难度愈大愈表现受重用。年少，谁真心想当废物？因此，他干劲满满的，甚至刻意去改变自己。现在，学校挖来的三名潜力新生到位，有专业教练，BBS的资金赞助以及出现得莫名其妙的枫少，令他觉得自己依然什么都不是，跟过去一样，就是一个打酱油凑人数的角色。真要把任务当回事来扯，不如说跟某一样，读三年高中增长知识，顺便参加一项运动镀履历，方便今后出任务。
　　吃撑了，扁平的腹部微微隆起，皮带需要放宽一格，走出餐馆，葛黄昏打着饱嗝，对其他三人说：“我四处走走，消消食。”
　　某二话不说，走到他身旁，两人沿着山路上山去了。为了节能能源，一入黑，山路上的路灯亮的不多，这会儿路上只见往下走的人，鲜少有上山的。
　　盯着他们的背影，枫少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珠一转，看着高正成，说道：“这么晚上山，说不定会有危险，要不，我们跟去瞧瞧？”
　　高正成嘴一歪，笑道：“这乌七抹黑的，有音没影，你趣味太独特了。想看现场版，怎么也得挑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领会到高正成话中意思的枫少立即指责道：“你太龌龊了！太猥琐了！”
　　高正成微微一笑，转身就走，动作很是潇洒。走了几步，他回头，不见枫少，“这傻Ｂ真去尾随偷窥了？”想起某那对深不可测的瞳色，他缩了缩脖子，坚定地迈着大步回学校。他误会枫少了，枫少不过是接到一通不方便别人听的电话，闪到一边去了。

　　晚上呆在小截灵脉地练体术，跟某学近身博击，顺便在附近攀山越岭是葛黄昏来学校这几晚的常规功课。灵脉对现在的某没用处，对葛黄昏却大有好处，天地灵脉滋养人体经脉是长年累月的活，一时片刻不明显，而能在短时间内恢复透支的体能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练到深夜，他们懒得绕道，直接从开着的窗口进入宿舍。
　　篮球校队宿舍有人住的房间全部没亮灯，都睡了？觉得自己脱离群众做独行侠，有点心虚的葛黄昏松了一口气，他在宿舍外巡了一遍，正要回房，眼睛瞥到通往校内的大门虚掩着，心一动，走入教学区不一会儿听到嘻嘻哈哈的谈笑声，“我勒个擦，没想到跟你家伙成为队友……”熟悉的大嗓门以及篮球落地的弹跳声，在宁静的夜里喧哗着，格外的清脆。葛黄昏躲进阴暗处，看到小彭、黄明和高正成边说笑边玩篮球边朝宿命走去。“真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伙，这么快就跟三中的二人组打成了一遍。”葛黄昏有些佩服高正成，等他们离开后继续前行，篮球馆的灯还亮着，里面有动静。他从窗口悄悄往里望，原校队三人组还在，胖的两位瘫成泥，躺在地上打着呼噜，只有身型如竹的洛青山坚持不懈在练篮球，命中率让人没眼看，10投10不中，且身形摆晃，脚步踉跄，满头大汗，脸色青白。他的嘴唇甚至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了，在流血。葛黄昏的目光落在他看不出原形的双手上，大吃一惊——手肿成那样怎么还投？
　　性格虽那样，洛青山的努力还是值得人欣赏的。比起有天赋有明确目的玩篮球的人，这个身体素质和天赋都差的家伙，咬牙硬挺更令葛黄昏心有所触，身为灵能力者，自己的气脉细小灵力低微，其处境跟洛青山玩篮球一样，但自己的努力度却远不如洛青山。
　　是什么支持洛青山咬牙硬挺？
　　葛黄昏找不到答案。他走入篮球馆，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奇怪的是除了睡着的两人，连洛青山也毫无反应，持续着他投篮不中，捡球再投的动作。葛黄昏走近一看，这家伙眼神涣散已经失神了，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会因过度脱力而出事！葛黄昏连忙夺走他手中的篮球，毫无预警的，洛青山像纸扎的人一样，笔直直地往地上扑去。葛黄昏手脚快，一把捞住他。妈呀，这家伙成了水人！体温高得吓人，心跳也太异常了吧？不但双手肿得不像样，两条手臂也肿了，看起来像是长了不少肌肉。
　　何苦这么折腾自己？再怎么苦练，球技也不可能超过特招生和外校的那些高手。
　　洛青山现在的状态，以葛黄昏的心性不能置之不理。他把洛青山放在场馆一旁边的长凳上，拿了瓶水倒在他的头和脸上，并往他嘴里灌了几口水，但洛青山却没有好转，反而开始四肢抽搐，狂冒冷汗。这下葛黄昏慌了手脚，接下来该怎么救人，他完全不懂，只得打电话向某求救，并请某从宿舍拿药过来。上次山里的实习任务，他和某都领了一些军用药品，后来被眼镜男接走，除了武器其他的军用物品都没上交，这次全带来学校了。
　　洛青山手臂烫人，脸却冰凉冰凉的。某来得很快，察看过后说：“脱力，肌肉劳损。”
　　葛黄昏担心，问了一句：“不会死吧？”
　　“休息几天就能恢复。”某摇头，戴上一双黑色皮质手套，在洛青山的肩膀和腿上的穴位按压了几下，说道：“试试你的内窥术。”
　　“内窥术？”葛黄昏一怔。
　　某白了他一眼，“对内是视，对外是窥。”
　　会内视术没几天，葛黄昏对花草树木试过，没起丁点作用。他身边亲近的人只有某，试了，对某也无效，还以为这只能审视自身。上午碰了篮球，能内视它，还以为它在手上，是自己手的延伸，听某这么一说，心一动，顿悟——所谓的内视术就是检验自身，而外窥术应该是由内及外不间断的延伸，间断就会无效。心中有了定论，他的右掌搁在洛青山的额头上，使用内视力审视自身，内视线移到右掌再延伸出去……这，太牛了！洛青山的身体各机能全化为数据呈现在他脑中——五脏六腑各功能的数据呈表格分布，心跳异常数据跟医院的心电图一样，脉动数据、肌肉数据，就连损伤数据也演算出来了。别看洛青山瘦归瘦，身体还真没毛病，就是运动过量，体力透支，气血供应短板而暂时性昏迷。不过，他倒霉了，肌肉劳损的后遗症够他四肢酸痛几天。
　　没想到某小气，不带药过来。就这样把洛青山丢在篮球馆不理，葛黄昏心里过不去，打算背着洛青山去镇上诊所。某踢醒了呼呼大睡的两家伙，拖着黄昏走了。
　　回到宿舍，某突然一阵风似的冲到床边，“啪”的一下关掉了他的笔电。
　　“啧！偷看小电影，谁稀罕？”葛黄昏鄙视他的行为，朝他比了个中指。以为某先前在山中想那啥没得逞，回来看小电脑解馋。不能怪他对某有成见，某出乎意外的是个容易精虫上脑的家伙。他们自从有了那啥关系，某尝到那啥滋味好又可以双修，加上常规修炼一途被封，又没紧张的任务供他消遣精力，年轻人满腹热火，情浓欲重恨不得时时缠绵，但葛黄昏也有好强的一面，怎么会有事没事心甘情愿的乖乖平躺任由他胡作非为？人家不愿意，某也不能次次用强去伤人自尊弄坏两人的和谐关系，只能克制自身的暴走，等上床睡觉时，想休息的黄昏不堪骚扰，陪他运动一两次，缓解身体的饥渴，总觉得不那么尽兴。黄昏呢，不管他承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心性淡薄的，就连对那啥的渴望也比一般青春期的少年要低。比起滚床单，他更喜欢精神上的恋慕。
　　葛黄昏去洗澡了，某立即重开电脑，把自己在网上收集起来的东西手抄下来，然后藏在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