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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欠债还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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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上回的事让护院长与老爷之间产生了隔阂,偏偏凑在老爷回来的时候,护院长才刚刚赶到,这方才把那闹事三人给赶了出去。老爷没工夫批评护院长办事不利,他看到自己儿子像个缩头乌龟般躲在母亲身后,心里就冒火。拍着桌子让儿子跪下,将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夜魁本就心虚,被荣贵徵骂得更是抬不起头来,不死心问了一次还钱的事,把他父亲气得差点要家法伺候。好在有杜夫人在旁边拦着,这才让夜魁免于一场皮肉之苦。
待荣贵徵消了气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荣贵徵让玉涟出了钱把夜魁欠得外债给还上了。只是他心中依然十分气恼,只是因为当年他为顾忌面子而不问冯府借钱,可这回夜魁谁不好问偏偏就是问了冯府借钱,闹得他在冯大老爷面前很是没面子。
玉涟心中有数,她硬是卡在了最后时限才给冯昀晌还上那本钱,至于夜魁先前答应的两成利他也没有捞着。反倒是因为玉涟还钱还得晚,而她早早便与范山南联系上这事,后者便在部里揭发冯有才,东窗事发,就是事后冯昀晌马不停蹄将钱送到礼部,也正好是撞在冯有才被人带去大牢的时刻。
就是因此冯家与荣家会否结仇这玉涟算不着,但至少解开了她与范山南心头的一道心结,也难得让他们俩摒弃前嫌。范山南不好上门来致谢,特意在满玉楼开了一桌感激玉涟来,还顺道请了荣世德过来。
荣世德虽说是赞同玉涟这么做,但到底是一家人,见他的侄子把自己大哥气成那样,心里也是万分郁结。而对于范山南,他本就不喜,更何况这馊主意还是他出的,对他自然更是没好脸色。
而后玉涟才知,那范山南借玉涟之手除掉冯有才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冯有才本身在部里耀武扬威,有贵妃姐姐在背后撑腰天天横着走,不把范山南放在眼里;二来,是冯有才捐官时交的钱都入了范山南的口袋,这本没有什么,只是范山南家世清白,这底下的事不想被人揭穿,省得污了家族的颜面,再来这冯有才本就不讨他欢喜,便越来越觉得他碍事,这才找了玉涟来除掉他。当然,这也只是后话。
打从这顿感谢宴之后,玉涟便再也没有找过范山南,只听自己丈夫偶尔回来说,那范山南如今节节攀升,要不了多久,怕礼部尚书的位子就要让给他做了。
玉涟倒以为范山南并不是个坏人,只是出生太好难免让他多了一分傲气,看不顺眼的便要除掉,更是不希望别人有他也有的东西。后来玉涟才察觉,之所以范山南那么讨厌自己的丈夫顾里山,无非就是两人名字里同有一个山字,还以为自己独一无二,这才处处找顾里山的麻烦。
她将心中所想与顾里山一说,后者只是笑她想得太多。看顾里山对此兴趣不大,而且不知为何,自从范山南请了一回玉涟餐宴之后,顾里山便越发对她相敬如宾,语气上也客气的不得了,让玉涟浑身不自在。
亦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玉涟也不敢多问,便再也不提范山南此人。
再往后,荣贵徵重新回到铺子处理大事小事,就是哪怕是个小伙计便能解决的问题,他也偏要经过自己的手来做,这才能放心。即使玉涟到了铺子里想要帮忙,荣贵徵也少有放手让她去做,更别说是夜魁了。
几次夜魁想到铺子里帮忙,都受到了荣贵徵的冷嘲,还偏偏旧事重提。弄得底下的人不敢当面嘲笑夜魁,都偷偷背地里戳着他的脊梁骨。
杜夫人安慰自己的儿子,反正他荣贵徵就这么一个儿子,家业给谁也都只能给他,这回且当做是一种试炼,过去了便过去了。
可夜魁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心里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可是连他母亲杜夫人都没有看出来。
同样吞不下这口气的还有冯昀晌。这回钱尽管拿了回来,可却赔上了弟弟的前程,又虽说弟弟入朝出钱的并非是他,可眼见着这些钱打了水漂不知进了谁的口袋,他看着也着实跟着心疼,
东窗事发后三天,冯有才便从大牢里出来了,冯府全家不说此事,冯老爷一句将冯有才锁在屋里,便是注定他今后都不得踏出大门半步。至于他是怎么出来的,冯老爷没有对任何人交代,就是冯有才的亲娘也不知道。冯昀晌猜测也许是自己在宫里的姐姐帮的忙,否则就是他们家出再多的钱,又怎么能让冯有才出得大牢?
只是此事毕竟是与自己有关,冯老爷半真半假地将冯昀晌说了一通,以前他从未用如此口气对待过昀晌,尽管冯昀晌晓得此番是做给外头的人看,可心里就是不痛快。
一脸几天他都出门找狐朋狗友解气,出完气又独自一人坐在水榭消磨时光。他的几位公子哥朋友道听途说知道了来龙去脉,多少也不便在他面前出现,以免自己成了他冯大公子的出气筒,所以这几日,冯昀晌一直是独来独往,手里提个鸟笼,也没了以前被前呼后拥的模样。
屋漏偏逢连夜雨,冯有才这一事那夜魁还未同他解释,这天謦儿又来水榭找他,追问他为什么几天不来找自己。
冯昀晌见着这謦儿头就疼,只是因为先前謦儿为他堕了胎,自己到底也有些心疼她,可联想到她哥哥做的事,自己便气上心头,对謦儿也没了好语气。
可謦儿不管荣冯两家生意上的事,也不知道为何冯昀晌对她态度极差。这些天见母亲与哥哥心情不好,自己也不能跑去烦他们,可见了冯昀晌也是如此,她到底也是荣家小姐,从没有人将她冷落在一边过,就是有什么事,从前杜夫人也是前后围着她来转,就是不知怎么的,从这年年头开始,人人都当她是空气似的。
这倒好,连冯昀晌也不怎么搭理她了。
謦儿知道冯昀晌会来水榭,今日带着丫鬟来水榭也是想碰碰运气,没成想倒是真让她找到了冯昀晌。
心中暗喜,她让丫鬟整了整衣服发饰,这才上前去冯昀晌来。
今日水榭被冯昀晌包了下来,刚要走上楼台,就被冯府的下人给拦住。
謦儿端着姿态,心想今后她可就是冯家少奶奶了,现在同这帮下人置气可不值当。便昂着头对那下人说:“你进去同昀晌哥哥报上我的名字,你且看他愿不愿意见我,若是你今日挡了我的去路,明日恐怕你就不是冯府的下人了。”
那两个下人面面相觑,只得进去同冯昀晌通报。大约摸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下人这才回报让謦儿进去。
水榭楼台上上下下阶梯不少,冯昀晌却是躲在了最里头的台阁之上,謦儿走得极慢,好一会儿才见到了冯昀晌。
她走去自说自话地坐在了冯昀晌的身边,笑着朝他。
冯昀晌偏偏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剥着手中的花生,问道:“謦儿妹妹今天好兴致,非要逼得我家下人跑进来通报,说罢,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謦儿见冯昀晌态度不好,自己的好心情也低落了一半,可怜兮兮说道:“謦儿就是想昀晌哥哥了,这些天昀晌哥哥都不来找我,我大概想你是忙了,可这也忙了太久了,这才来找昀晌哥哥的。”
“想我了?”
“嗯,想你了。”謦儿笑了起来,头靠在冯昀晌的肩膀上,只是冯昀晌稍稍往旁边一躲,她落了空,却不死心地又贴了上来。
“说重点,我没时间跟你聊天。”
謦儿微蹙了一下眉头,依旧腆着脸,“昀晌哥哥心情怎么那么坏,这次是谁惹着你了?”
冯昀晌呵呵一笑,“还能有谁,还不是你的宝贝哥哥。”
“我哥?”謦儿坐直了身子,“这几天我哥心情也不好,你们怎么了?”
“我的大小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先前出了那么些个破事你竟然不知道?”
謦儿吃惊,“我怎么知道?”
謦儿倒是真的不清楚,可这在冯昀晌的眼里却成了装模作样,他冷冷笑了起来,“你哥哥做生意亏了钱差点还不上给我,还害得我弟弟乌纱帽都丢了,我心情怎么能好?只要你的好哥哥别再给我找麻烦来,我就该谢天谢地了,你竟然不知道你哥哥做的事,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
“还能到哪里去。”謦儿脸一红,“这些天我都在家里,就是不敢到处走动,之前……”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冯昀晌几乎是要听不清了。他只得朝謦儿嘴边凑了凑,又问:“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点声。”
“昀晌哥哥,我……”謦儿轻轻一笑,伸出手靠在冯昀晌的耳边,十分温柔地说道:“其实我又有了你的孩子,一个月前……”
冯昀晌倏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瞪着眼睛瞧着謦儿,“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是我的!”
两人愣了半刻,謦儿没想到昀晌会这样同她说话,眼泪却止不住要流了下来,“昀晌哥哥你说什么呢!这个不是你的孩子还能是谁的!”
“你给我滚!”昀晌低声吼道,“你哥哥的事我就不追究了,现在你还要再拿这种事来烦我,小心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