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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謦儿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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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什么。”杜夫人甩着手中的帕子,“那冯昀晌怎么可能不娶你妹妹,再胡说八道的小心我让你去罚跪。”杜夫人心里头比谁都着急,謦儿那丫头同昀晌的事她是暗地里支持的,倒也没想到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么个年纪就流过一次胎,难说以后会不会伤到身子。
夜魁继要成年,也知道这事中的孰轻孰重,会替妹妹着急,“又不是我说了他会娶就一定会娶的。”夜魁翻了个白眼,“上次他听闻自己与玉涟姐成不了亲了,拖着我出去喝了一夜的酒,我倒是看不出来他有多喜欢我妹妹,倒是为了玉涟姐醉了一回是真的。”
“啪”得一声,杜夫人抄起手就朝着夜魁的脑袋上来了一巴掌,“你到底是谁房里的,为谁说话呢。”
“娘,你干嘛打我啊!”夜魁捂着头坐直了身,“我不过就是说了这么一件事,又没说不让昀晌哥跟我的謦儿妹妹成亲,你、你急什么啊。再说这回是玉涟姐自己不要同昀晌哥成亲的,不正合了娘你的心意了吗?”
杜夫人哼了一声朝旁边一靠,闭上眼叹了口气,“你们兄妹俩就是让我不省心,这回你也是的,做事做得让为娘的担心受怕了好几天。”
“娘你怕什么呢,这事都已经办成了,也瞒着了我爹,我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呢。”夜魁捏了捏手,“娘,不跟你聊了,我再回铺子里看看,指不定还能捞到点什么呢。”
趁着夜魁走之前杜夫人又叫住了他,“做事小心些,别让你爹察觉了。这钱总归是我们房的,就是怕你操之过急了被你爹发现我们先挪用了这笔钱。”
“知道了,对了……娘,你先前把我给你的那些钱送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到娘你……”夜魁问得小心翼翼,向来只有杜夫人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也不多问,这回怎说都是他出钱出力搞来那么大一笔,怎么也该问问去处。
“这你别管,好好做你的事就是了。”杜夫人一摆手,把夜魁赶了出去。
这心里的疑惑早就有了,以前从管事那里得来的钱杜夫人总是送出府去,以前人小的时候还以为是送到娘家去,可后来才想明白杜夫人老家在江南,哪里可能一个月一个月的送过去,费钱费事不说,还容易丢。以她母亲的个性,是万般不会做这种事的。
稍大了些,才察觉是送到京城西面一户人家,但那户是什么人家便不晓得了,就是连替母亲跑腿做事的下人,夜魁也不知道是哪位,只知道此人在荣府藏的很深,其他的便也不知道了。
想着便往大门口走去,眼前之间一抹粉色把他拉住往走廊里拖,夜魁下意识地一摆手,才看清站在那儿的是自己的妹妹謦儿。
謦儿瞧起来并不高兴,更多的是焦虑,她拽着夜魁的手,紧张的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哥,哥哥,可有时间?”
“妹妹,你怎么了,急成这个样子。”夜魁拉住謦儿的手,朝四周瞧了瞧,没别的下人在,便将謦儿拉进一间空屋子里,好好问她:“你先莫急,出了什么事跟我说,别紧张了。”
謦儿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两口气,“哥哥,先前我去了一次冯府,那昀晌哥的下人不让我见她,我以为昀晌哥哥不理我了,那下人跟我说,冯大太太要给昀晌哥哥塞两个长房丫鬟……”
“我道什么事儿呢。”夜魁笑出了声来,“塞丫鬟就说明还不急着给昀晌哥娶妻子,我还以为他不要你要去娶了别人呢,他要是敢这么做,哥哥一定为你出头。”
“哥哥你要干嘛?”謦儿忽而警觉起来,“你要是敢伤害昀晌哥我就跟你拼命!”
“算了算了。”夜魁摆手,“你是不是紧张的就是这个事儿?放心吧,再过一年你就能嫁他了,别那么着急嘛。”
謦儿摇头,“我可不是为了这个事啊,哥……”她凑近了夜魁耳边,低声说道:“先前哥哥从爹那里圈过来的钱,不是给了昀晌哥哥吗——”
“怎么那小子把钱都给花了?”夜魁扭头,硬声断了謦儿的话。
“——哥哥!你听我说完!”謦儿着急了起来,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不少,“后来我结交了昀晌哥哥房里的那个丫鬟,听她说最近荣府有人过去向她们打听昀晌哥哥的事,好像……好像就是跟哥哥的那笔钱有关系呢。”
夜魁一愣,朝后退了一下,瞪圆了眼睛看着謦儿,“你知道是谁在问?”
謦儿一努嘴,“玉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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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玉涟并不往铺子里跑,就担心去多了会让夜魁起疑心,便规行矩步再玉霄楼里待着,全让碧罗替她打听些事来。凑巧籽涵来瞧她,两人便端了椅子,坐在院子里赏花。
天气渐暖,院子里栽种的繁花也渐渐开放,虽没有引得蝴蝶来,但也看的赏心悦目。今天玉涟心情好,便硬留了籽涵下来用午饭,只是碧罗不在,那些个下人手脚也不利落,反倒引了玉涟不痛快。
籽涵安慰:“虽说是常常跟着的人懂事,但也要给那些个不常跟着的人一些机会,不然以后又要怎么做事呢?”
听籽涵她话里有话,玉涟抬头瞧了她一眼,点头说:“也是,这机会也不是常常会有的,但凡是抓到了,就一定要好好去做,不然就是有机会,也没什么用。”
“姐姐说的对。”籽涵颔首,微微侧目,“不说这个了,姐姐可能等得也饿了,我们先吃吧。”
玉涟应了一声,只是两人不过动筷吃了几口菜来,就有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跑过来冲她们俩行礼,还说道:“大小姐,三小姐,不好了,老太太受了惊吓晕倒了。”
玉涟一丢筷子,“怎么回事?”
听下人七嘴八舌来说,是一个小偷贼人溜进了老太太所在的南院,惊吓到了老太太,还亮了刀子要伤人,结果看他们荣府人多势众,便夺路而逃,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老太太受了惊,萧氏请了大夫过来给老太太请脉,自己焦急地在门外团团转,等玉涟来的时候,大夫正好从屋子里出来。说老太太没受伤,也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压压惊就好了。就是那位杜夫人得好好歇息,再仔细去问,才知道那小偷亮刀子的时候,杜夫人因为护老太太心切,撞到了那刀子上,在腰间划开了一条口子,幸好口子不深,只是流了点血,需要补一补才成。
萧氏长吁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对着天,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那头杜夫人被几个丫鬟拥簇着扶了出来,脚底下发虚,走不稳路,便是走了几步到了萧氏面前,又身子歪了下去。萧氏担心至极,急忙上前扶起了杜夫人,“受了伤怎么能如此走动呢。”
“我要回房歇息,在这里可不是要惊扰了老太太。”杜夫人说得轻声轻气,十分较弱。
萧氏着急万分,“来人!快抬把长椅过来,将杜夫人送回去,你们几个都小心些,夫人身上有伤!”她又扭头对着先前那位胡子大夫说道:“拜托大夫在旁边跟着,免得一路上又动到了伤口,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胡子大夫捋着他那标志性的山羊胡子,“大夫人这你放心,老夫自然是跟着过去的,就是……下人们搬动夫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你们几个听到没有。”萧氏对那些丫鬟们说道,一心都在杜夫人身上。此时,四个小厮搬着长椅过来,几人小心翼翼将杜夫人挪动了上去,萧氏也跟在一边,直到送出来南院才回头过来。她这才发现玉涟与籽涵也在,叮嘱她们俩就待在门口,别跑进去吵老太太,自己则带着两个丫鬟进去看看老太太的情况。
玉涟都看在眼里,什么话也不说。她看见籽涵似乎很害怕,双手攒在一起直直发抖,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莫怕,老太太可没事。”玉涟去安慰她。
籽涵点着头,又喃喃自语:“以前跟老太太在法华寺的时候,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别说是有小偷了,就是大师僧侣们也没吵过嘴,真是吓人,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过是个意外,谁都不想的。这些年京城好了许多了……”不知为什么玉涟不由得想起了儿时的那件事。那回也是有小偷闯入了南院,但那时老太太不在,南院也没想今日这么热闹有那么多人。只是那人玉涟怎么想,都不觉得那个人是坏人,下意识地摸到了脖子上的项链,玉涟陷入了沉思。
籽涵依旧在旁说道:“倒也奇怪了,南院有老太太在,明明有那么多人,怎么那小偷还会往这里跑。”
“也许是慌不择路吧。”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小偷呢,也太不择路了。”
“等爹回来了,定是要去衙门里报案。”
“这事三叔能不能管?”
玉涟顿了顿,“能管。”
听说是老太太出了事,荣贵徵与荣世德很快就回到了荣府来,围着萧氏问长问短。萧氏也一一解释过来,说得口干舌燥,这才刚坐下喝了口水来,就听荣世德说道:“我们这片儿是谁管的,待我回部里好好去问,大哥你也是的,平日不在府里就多派点护院看着,怎么搞的小偷都进府里了。”
“你胡说什么,我荣府家宅偌大,怎么会没有下人护院看着。把护院长给我叫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干护院低头站在大厅里,一个一个都不说话。护院长的前身是个走镖的,后来年纪大了,就被荣府请来管这帮护院。先前若不是出了玉涟儿时那件事,荣贵徵也没有想到要多请一些护院来,尔后这位护院长来了,这荣府也再没出过偷鸡摸狗的岔子来。
故此这回荣贵徵来问责,唯独护院长昂首挺胸,对荣贵徵说道:“想我来荣府这几年来,一向是太太平平没有出过事,这次我也问了这帮小的,他们都说没见过可疑的。出了事之后,前后大门都被护院给关上了,按理说小偷该无处遁形,可偏偏就找不着。”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荣世德跟上来插嘴问。
护院长答道:“我怀疑那小偷是荣府里的人带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