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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异类的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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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类的宿命
文/雪峰
恒星照耀了几百亿年,也没能将宇宙照亮;在善良到来之前,伪善和恶一直都怂恿着世代的人类进行生存与利益,性与权力的征伐;对于思想者而言,异类即常类。
异类是别于常类的变异,是被常态的人类界定为主流之外的差异,而异类和常态又会出于人类的需要而相互转化。主流与支流的二元比较常使人在对待新事物时容易局限于常态与变态的批判,可是常态变态本无体,本质是理性的衡量,却极容易遭到扭曲的利用。
异类,在人类历史进程中炫耀夺目,却始终在黑暗中匍匐,经受血与火的淬砺。常态像一潭死水,奔着漩涡旋转,归于定向的变化;异类则劈开激流的裂口,求新求变,标新立异,意识的主观能动性促使人类不满足于现状,而探寻更多元的可能。即使荒谬反叛的异类,也使人在这种可能中构建生存的支点。这种非常类的变异,看似荒谬的异类却总在有意无意中影响着人类的进展。
人类的进化是基因突变的结果。当我们仰望我们的祖先,在天火焚烧野地,在冰川泛滥成的洪水中,用近亲的繁衍支撑着人类的存在,异类使人类有限的存在成为可能。人类经历了不同社会形态,用暴力摧毁着他们建立起的关系,又用暴力维系着重新确立的关系并压制不同的声音。善良却从异类逐渐居于主导,为了粉饰我们野兽的本性,为了用善意的谎言掩盖客观真实,而在锋利的刃尖上热舞。
人类的思想从总括性向结构性嬗变,而又向否定之否定靠拢。从古希腊人文精神的鼎立到中世纪的文艺复兴,人本思想从人文精神发源茁壮,促成了人类关于自身的反思。布鲁诺的“异端”使他燃烧在罪恶的火焰中,却促成人类重新思考宇宙的存在;巴洛克的信手涂鸦造就了新巴洛克风格的盛行;张扬个性成为宽容时代的应有含义……
社会失去坐标,思想为人类局限出不同的切口,发端于艺术的维新促进了思想的延展,也促生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艺术进展的契合点或许可以用“变态”来形容,这里的“变态”包括艺术家心理,行为的变态和艺术作品的非常态,可是他们的“变态”却催生出新的艺术,诸如后现代主义、情色主义等等。艺术的嫡亲兄弟文学也从原生态的文字表达发源出浪漫主义,批判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后现代,再到超现实主义,结构主义……文学从一个异类滑向另一个异类,却使这座庞大的精神花园万艳争辉,多元拓进。
异类从来都是从约束开元,以生命为代价铸就着永恒。文明的火种在行将偃息的刹那,异类又将她重新点亮。当人类的思想状态受到制约,潜伏在暗流里的异类总会适时的昭显出来,在烈火中浴血,让人类沉迷于近乎荒唐的信奉,麻木及盲从,如同被控制了灵魂的行尸。而有时,他们却改变了人类固有的生存模式乃至方向。
异类是新奇的,逆反的,颠覆性的,于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传统的遏制,残酷的扼杀。然而异类却总在浮华,向善的背后推动着人类文明不断改进,这种改进方向性也许并不是惟一的……
2006年7月25日初稿于文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