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颂(GL)》御乐

4、神帝祭典

　　「姐姐，妳看我漂不漂亮？」
　　至照被初盯得有点背脊发凉，此时，草屋的门却打开了，一只花蝴蝶直直扑到初的身上，却是小照儿。女孩双手揽着初的腰，还得意的蹭了蹭，像是猫咪一样。
　　「小照儿最漂亮了。」初微微一笑，手抚了抚予照的头，又拉托了一下被小照儿弄松了的彩衣。
　　至照看着初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温暖，甚至有剎那怀疑那个脸色极冷的少女并不是眼前的初，然而亦只有那么一剎那，少女的存在感倏地强烈起来，模样变的清晰可见。那眉角那眼神，五官的每一处都带着长期的权贵气质，威严压人。
　　「大照，回来了？」白兰看着她的丈夫呆站，不禁出言：「今天很辛苦吗？流了这么多汗……」
　　「啊，嗯，回来了。」被妻子出言惊醒，至照才回过神，同时也惊讶发现自己竟然满头满脸都是汗——难道自己竟然是那般害怕那个少女吗？至照回头看见初依然冷眼看着自己心里又是一惊。
　　「爹爹！」而有了姐姐就遗忘了爹爹的某个小孩明显现在才看到自家爹爹，便又再往至照身上扑去：「我漂亮不？」吓的刚从屋子里步出来的女秀心肝乱跳，就怕孙女儿动作太大把衣服扯烂了。
　　至照伸手抱着照儿，嘴里应着：「呵呵，当然，当然。」眼睛却看着脸容平和的初，心里一直突突的跳着。
　　「村长，长老已经预备好了，其他人都各在其位了。」这时一个穿褐衣的小伙直飞奔至至照面前停下。那小伙除了身上的褐衣，额上和两腕均已系上褐色衣带，原来是待会要随侍在村中长老身侧。
　　「大照啊，祭典差不多要开始了，你也该准备准备了。」
　　「嗯，是的，我知道了，娘，我这就去换衣服。」至照对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屋内。
　　「姐姐，我带妳到祭典的地方去。」小照儿不由份说拉过初的手就跑，至于她的母亲和姥妈在后头喊些甚么她根本就没理会。

　　「嘿，这里看祭典是最清楚的了，以往每一年我都是拉着娘和姥妈在这里看祭典的。」小照儿拉着初跑了一路，终于停下，抬头凝视白衣如雪的女子，兴奋的问着。面对初，小照儿觉得心里有无数个问题不停冒出，没有一刻可停。因为一路小跑过来，小照儿喘了口气又急问道：「姐姐，妳有看过别的地方的神帝祭典吗？」
　　「嗯，有看过。」
　　「那是怎样的呢？」小照儿追问，却不待初回答，又道：「嘿，不过我敢说，我们村子的神帝祭典一定是姐姐看过最有趣的。」言罢，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没有丝毫杂质，又拉着初的手道：「姐姐待会要好好的看着我跳舞啊。」
　　忽地，一阵雷雷鼓声传来，女孩一听，便兴奋的道：「开始了开始了，姐姐我要去预备了。」如小白兔一般一蹦一跳的跑走了，跑开了几步，还是回头扬手朝初喊道：「那我走了，姐姐一定要好好看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初瞧着小照儿那不得初允诺就不罢休的势头，嘴角忍不住再次勾起好看的弧度，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得到这一个点头的小照儿，以比先前更轻快的脚步往鼓声传来的地方跑去。初很多时候都不会说话，但有时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点头就有一股让人获得肯定的魅力，瞬间充满力量。
　　初看过很多地方的神帝祭典，也看着神帝祭典对于人来说的意义改变，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只是单纯的看着，没有期待，也没有失望。不管是小村子，还是很有规模的大村庄，甚至在很久很久人类灭绝以前城市规模的神帝祭典，其模式也不过是千篇一律。只是，现在因着小照儿的话，因着女孩的种种兴奋，初发现自己竟然也生出了少许的期盼。
　　「今年，会是如何呢？」

　　祭典举行的舞台，一片隆隆鼓声传来，只见四个穿褐衣的、头上和双腕绑上彩色带子的男子在舞台四角的高台上鼓起全身的力气使劲的敲打着四面大鼓，震耳欲聋的鼓声便是由此而来。在一连串急速绵密的鼓声后，便见原本在舞台正中央那个由大石堆起的小台上面坐着的老人缓缓站起身来，在老人站起来后，那鼓声就停了下来。那老人同样穿着彩衣、尤拄着拐杖，双耳的耳垂和两个手腕都挂着一些兽骨装饰物，而脖子上同样挂着一根兽体项链，链子的最下方还穿着一个属于不知名动物的头骨。
　　老人双目闭上，嘴唇不停的动着却听不到有声，联想到祭典的流程，再配合老人身前那个由巨石和枯草枝筑成、摆放着一头血迹干涸的老虎尸体的祭台，想必老人是在念着向神帝感恩的祷文，而老人必然就是村子的长老无疑；在老人的身后，杂七夹八的的零落站着十来个孩子，从身高估算大概由六、七岁到十一、二岁不等，同样是一身彩衣，只是有些穿的比较破旧褴褛，明显就是不同颜色的碎布拼凑而成的，而这些孩子中领头的一个，一张小脸上还带着一个雕刻成鬼脸的渗人面具，只是从那小身板和一身衣饰，不难推断那小女孩就是小照儿。
　　围绕在初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女人，或者是老人家，也有那么少数几个小伙子，大概是刚脱离孩童期，脸上仍有稚气，那么多的人，围在一起，都在唠叨着，有一点点吵耳。初不习惯这种场景，便不动声息的退了开去，站在最远的一棵树下，回望舞台。
　　待站台上的那个村长老念完话，他身后的那些孩子便跳起舞来，随着再次敲响的大鼓节拍或是原地转圈、或是高扬踢腿、更有数名在空中翻筋斗，便如同数十只彩蝶在场中欣然翻飞舞动，没有规则可言，却带着一种活力，甚是好看。孩子的脸上都带着笑容，这种笑容也带动着舞台下的人，就见那几个小伙子也开始嘻嘻哈哈的绕着村里年轻的女孩儿转着，而女孩儿则红着面腼觍一起旋舞，顿时整个气氛都热闹起来。
　　直至那老人抬起双手，四角高台的四个男子才又停下敲鼓的手，而不论是舞台上的小孩，或是围绕在舞台侧边的材民全都静了下来、停下舞步，抬头凝视着那老人。此时老人终于睁开双目，便有两个穿褐衣、头上和双腕绑着褐色衣带的小伙子举着一燃烧着的火把放到老人的手上，然后又飞快的退了开去。这时，老人的一只手使劲的摆动到前方，摊开，就见一人穿着褐色衣裤，头上绑着彩带，腰上扎着一把尖刀，从人群中走出来，经舞台正前方的楼梯走到舞台上，再绕过摆放了老虎尸体的祭台，直直走到老人面前，低下头，跪了下去。
　　老人便伸手，按在那人的头上，又默默念了几句，然后那人便拔出腰间的尖刀，双手捧着，高举过头。老人便拿起那刀，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火把，然后把刀身伸进火把的火里，那刀身便烧红了起来，发出一阵亮光。看见刀上的红光，村民又一众欢呼起来。老人便先把刀交到那人手上去，然后又把火把放到那人的另一手里。那褐衣人抬起头，站直身子，又弯腰对老人示礼，便转过身来，初在火光中看清他的脸，正是这村子的村长，至照。
　　至照从村长老的手中接过那两样物事后，便朝那祭台走，直至贴近了，方才停下，他的视线向下，看着他的村民，严肃的道：「愿神帝悦纳我等的献物，愿神帝赐福与我等。」语毕，高举手上的尖刀往那头老虎的肚腹刺下，再往外一拉，便有血自中间喷出来，溅了至照一脸，点点腥红，竟衬得他的脸格外凶狠，犹如山间阴魅厉鬼一般。至照见虎血喷将出来，便又再把火把投到那祭台上。
　　火舌一碰到祭台上的干枯草枝，便欢呼起来，扑到那头虎尸身上舞蹈着，光听着那噼咧噼嘞的声响就可以知道那火有多么雀跃，似要把死去的猛虎完全吞噬一样。星星之火霎时剧烈燃烧开来，火光冲天，散发的热力能生生把人逼退数步。
　　看着祭台上那庞大的焰团，至照猛然喝道：「看那，这神火是如何剧烈地燃烧着何其美丽，神帝已然悦纳我们的献物，村子在明年必然会更好更强盛！」听得他的宣告，不管是舞台上还是下的村民都一起欢呼起来，更有手舞足蹈者，而至照看着他的村民，也露出一个笑容来，淡化了他脸上那些兽血带来的狰狞。
　　祭典至此已然完结，剩下的不过是村民们的一些自我娱乐的活动，旦凡这类祭典，仪式完结后，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的时间，在严肃的典礼后，才是属于这些人自己的。
　　初看着抱成一团，或嘻笑怒骂，或席地交合的村民，墨黑眸子透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只是在这种时间，没有人会深究，甚至连小照儿，在这个时刻，从舞台上走下来后也只是跟她的爹娘亲人围成一圈欢笑玩乐，浑然忘记了初的存在。
　　许是心神游离，初听到林子里传来一阵细微的杂音，不似风吹过，倒像是甚么人或是动物经过拂到。她回头，林子依然是黑压压一片瞧不出甚么来。在火光的附近，一般都不会有野兽敢于走近，初甚至要以为完全是自己的错觉。只是当回头再看着那些人，耳边却又一次传来那种微声，这次更明显是甚么枯枝被踩断踏坏，而且距得自己更近……
　　初回头，终于看见，漆黑的丛林中，一双如血的眸子露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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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乐：（揮手帕）湼姑娘，出來見客了~~
湼：……
乐：呃……有事好說，別動爪子，別動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