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 形如虚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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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青峰加盟，局里的工作效率一下子飙升，不过对于同队的其他同事们来说，青峰给他们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桀骜不驯懒懒散散的青峰怎么会这么勤奋？受刺激了？
在各种合理不合理的猜测崩坏到无法收拾之前，今吉翔一找到了他们的王牌，「喂，青峰你最近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
那张黑漆漆的脸孔都翻出了死鱼眼，看起来特别特别招仇恨值，今吉翔一扯着嘴角，「照下镜子呗，你现在的脸简直跟黑炭一样，这么勤奋可不像你啊，难道是累到了？」不过这种话也就骗骗鬼，青峰可是体力强到变态的家伙啊。
青峰白了他一眼。
犹豫了一会，青峰决定询问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怎么样、才能让人觉得你很强？」
「……哈？」
展示强大的同义词不就是讨好？今吉翔一掏了掏耳朵，发现对方几乎恼怒起来，笑眯眯地把口中的话一转，「青峰你想证明的是哪方面的强大？」真难得，那个青峰竟然有想讨好人的时候，不过这方法简直像开屏的孔雀啊。
「……」
「如果是某方面的强大，直接上就好了嘛。」瞄了青峰一眼，今吉翔一不怀好意地笑了，调侃道，「据说很多女人都喜欢你这种类型呐，不过到时候被人送到局里，可别承认是我的队员啊。」
「不是女人。」
「……嗯？」
「我说，那个人不是女人。」甚至连人都不算。
重复了一遍，青峰蓦然烦躁起来，他这才想到一个问题：他根本碰不到黑子。
虽然外表年纪与他相同，但内心仍是十几岁少年的黑子，肯定无法理解他这样『猥琐大叔』的心情吧？无法理解，也碰触不到，对待人类的方法对黑子会管用吗？
想到这里，青峰不由往后望了一眼。
因为说了不让听，蓝发青年正老老实实地站在距离他1.5米开外的地方，背对着他望向窗外。青峰看不到黑子的表情，却觉得对方单薄清透的背影仿佛会在空气中化去。
看得到，摸不着，像是幻觉。
他真的是真实的吗？
忍不住这样想了，青峰忘记了还站在一旁的今吉翔一，更加烦躁了几分。
「真难得啊。」觉察对方心不在焉，今吉翔一闭上嘴，除了极个别的案件，他很少见到青峰露出认真的表情。
今吉翔一比青峰略微年长，同所高校毕业，算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他也玩篮球，自然对这个初中起就名声大噪的篮球怪物有所耳闻，也曾看过青峰的比赛，确实有强的资本。
这家伙在比赛时总是皱着眉，打着哈气，仿佛没什么能让他正视，而当他稍稍认真起来，便会露出猛兽般的眼神，看得人心头发凉。
但就是这样一个家伙，在高二退出了篮球部，在作为篮球部的王牌，为篮球部夺取了全国冠军后退出篮球部，用那种长途奔袭后倦怠的野兽般的神情宣布再也不打篮球。
「要说特别强大，青峰你的篮球不是很好？」今吉翔一试探道，「好歹是对抗类团体运动，既然对方是同性，用篮球交流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篮球？
下意识回头看了黑子一眼，青峰没有说话，他记起黑子原属于篮球部，是个没什么篮球天分的家伙，也许篮球能成为他们的共同语言，但他早就决定了不打篮球，何况对方又碰不到，说来说去也没意思。脑中闪过那些在赛场上形如僵尸布偶的对手，青峰终于摇头，「我不会再碰篮球。」
「为什么？」
张了张嘴，青峰道，「……你不懂。」怎么会有人懂呢？那种被当做不可战胜的怪物的感觉，越是认真，便越是被畏惧远离。篮球，只会将身边的人推得越来越远。
「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天真？」
「你——」
「畏惧自己的天分，因为能力远高于众人，反而不敢承担这份不同。」今吉翔一摇了摇头，也说不上失望，「直到今天你都没长大啊，青峰，我倒后悔把你讨过来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当CJ的，还记得吗？」
「……不记得。」
难得想扮演一回知心哥哥，岂料另一方不配合，今吉翔一耸了耸肩，「好吧，是想继续勤奋，还是回家睡懒觉都随你，做决定前告诉我一声就行，就这样。」拍了下青峰的肩，他凑近低声道，「强大使人畏惧，示弱又怎么样？」
一愣，青峰觉得他明白了话语中的深意。
「青峰君？」
等了许久，黑子走过来试图引起青峰的注意，「你怎么了？今吉桑说了不好的事？」
愣着神，青峰本能反问，「你认识他？」要不怎么知道他叫今吉。
「之前有在他办公桌上看到他的证件。」虽然觉得青峰不会有故意转移话题的智商，但他其实没资格过问青峰的事，黑子咽下疑问，青峰君不想说就罢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出乎意料，青峰转开头，别扭道，「我曾经很喜欢篮球，哲。」
「……现在，不喜欢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谈及这些，黑子却问了下去，没有与他相遇的青峰君，果然放弃了篮球啊，两个世界犹如对照组，结局却无甚差别，他果然只是可有可无，无力改变结局的小影子。
「我不知道。」青峰老实道，「但，我不想打了。」
也就是、讨厌……吗？
黑子神色恍惚，青峰却低着头没注意到，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篮球生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应过来时我就在打篮球了，与人打球有输有赢，却很开心，因为每一天在与人打球时都能得到提升。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种状况变了，回过头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露出怪异的神色，重复，「没人了。」
有人说，被嫉妒只因还不够强，若是强大到他人只能望及项背，除了被仰视，什么都不会有。
对那时的国中生们，青峰太强了，所以连追逐都不会有。
没人将之归结为自己不够努力，也没人做「无望」的坚持，而是指着那个在前方大跨步向前的背景说：看啊，那个怪物。
因为是怪物，努力无用。因为是怪物，追逐无用，又何必坚持呢？
当时青峰也不过十四五岁，被如此对待，根本就无法像成年人般自我调节，于是比赛懒散以对，逃避训练，唯恐自己变得更强，更像「怪物」。「怪物」之名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利刺，而当到了高中这种状况仍无丝毫缓解时，这颗刺爆发了，刺穿了他对篮球的热爱之心。
「青峰君现在还想打篮球吗？」黑子轻声问，像怕惊扰了什么，「即使，只是……游戏。」
青峰愣了一下，摇头。
「我……已经没有碰它的理由了。」
「……这样啊。」
这反应不对啊，青峰茫然：装可怜……似乎没用？
「即使身边有人，青峰君也不会多开心吧。」
他想了许久，为什么他们竟会变成这个样子？追根究底，不过是因为青峰根本没将他放在同等的地位上。影子的存在，是辅助光，让光变得更强，然而那时的光已经够强了，即使撇出影子也远远强于普通人，并且，他还在畏惧着变得更强。
于是，影子如何能不被摒弃呢？
恐怕他的存在，他的痛苦让青峰君更痛苦了吧？像他这样比普通人还不如还在垂死挣扎，为什么那些普通人为什么不挣扎努力呢？
这样可恨可恼可笑的aho啊，「青峰君需要的，是势均力敌，甚至能打败你的对手。」
影子或许无法做到，然而，他可以去找新的「光」，帮助他的新光做到。
他可是「影子」啊。
「不会有这样的人。」青峰挑眉，即使为自己篮球天赋所苦，但他同时也为此自傲。
黑子淡淡的笑了笑，「谁知道呢。」
「……」
啊，糟糕。
扭开脸，青峰不敢再看那清浅的笑容，忽然有些庆幸他漆黑的肤色：这样的哲，好帅。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 形如虚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