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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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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叩见佟主子,请佟主子大安!”
苏宁看着一群群得太监宫女把上赏赐的东西流水般的端进永寿宫,心中颇有些不安。就算前世没有宫斗过,她也明白刚刚进宫,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吗。
面前这个宫女三十多岁,容貌端正,名叫喜翠,是内务府派来的掌事姑姑。
“起来吧。我初初进宫,很多规矩都不懂,皇贵妃姐姐掌管公务,实在是太忙了。若我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还得请喜翠姑姑多多提点我呢。”苏宁急忙把喜翠扶起来。
喜翠一笑道:“主子跟奴婢不用这样客气,奴婢既然到了永寿宫,那便是永寿宫的人了。主子是个有大福气的,主子若的得了宠,奴婢们不是也跟着鸡犬升天了吗?”
苏宁听她这样说话,不禁也笑道:“喜翠姑姑真是个会说话的。”
“主子,这四个宫女是您贴身伺候的,其余的杂事宫女并管事太监等共是二十余人。主子可要亲自过目?”
苏宁眉宇间闪过一丝忧郁:“喜翠姑姑,依我看,这万岁爷和皇贵妃主子的赏赐是否太多了些?我初初入宫,便如此招摇,恐怕不大好。伺候的人手也太多了。”
喜翠笑道:“主子就是太谨慎了,万岁爷和皇贵妃主子赏赐的东西和人手都是按照祖宗例法赏的,并不违制。主子初封便是妃位,与从答应贵人等升上来又有不同。主子可要给这四个奴婢赐名?”
苏宁打量了下面跪着的四个宫女,俱都是相貌平庸之流,想来是皇贵妃的意思。点点头:“你们几个原来都叫什么名字?”
“奴婢秋蝉。”“奴婢小喜。”“奴婢翠儿。”“奴婢贵儿。”
苏宁摇了摇头道:“这些名字确实不大好记,这样好了,你们四个便叫司琴,司棋,司书,司画吧。”
四个奴婢谢了恩,乖巧安静的站到一边。
“主子,这个便是小禄子。咱们宫里的传话太监。”
苏宁点了点头:“既然是喜翠姑姑觉得不错,那定是不错的。不知与我一同入宫的兰敏,他们住到了什么地方。”
“主子说的可是敏贵人章佳小主?奴婢知道敏小主是住到了惠主子的储秀宫侧殿。”
喜翠拉着苏宁做到梳妆镜前,按照她的说法,既然已经是妃,便要有妃子的打扮,再做秀女的打扮,未免不合时宜。
苏宁由着她鼓弄自己,心中担忧:“我未进宫之前,听说惠妃姐姐脾气仿佛不大好的样子,兰敏与她同住,我倒是有点担心。她那个性子,惯不会看人眼色的,若是冲撞了惠妃姐姐可怎生是好?”
喜翠梳着苏宁的长发,动作轻柔,没有丝毫伤到。
“主子的头发,真是如同段子一般,又黑又亮。”喜翠不禁夸赞了一句:“主子娘娘若是担心敏小主,大可以后将敏小主接到永寿宫来住。若是敏小主一直都是贵人,主子和皇贵妃娘娘说一声,倒也使得。只是现在主子还未侍寝,接敏小主过来住,反而不美,怕会得罪惠主子。”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先头姐姐同我说良贵人和惠妃姐姐处的不大痛快,而良贵人又不是一宫主位,独居一宫,不和祖制。所以便要良贵人和几个常在答应住到永寿宫来,这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良贵人生育了八阿哥,前头八阿哥一直是在阿哥所养着。听姐姐的意思,是要我养育八阿哥。”苏宁叹了口气:“我刚入宫,年龄尚幼,养育皇子,责任重大,我怎能够担此大任呢。”
喜翠手巧,不一会儿,便将苏宁长及脚踝的头发编成了一个大把子头,听到这话,喜翠宽慰道:“主子刚进宫,不知晓,可是奴婢却是知道的。主子没进宫之前,良小主的容貌算得上是这后宫第一人了,而且据说体有异香。原本良小主在惠主子的储秀宫,万岁爷去储秀宫多半是到良小主那去。惠主子能不恨吗?如今良小主住到咱们宫来,主子可得防备着点。主子既然是永寿宫主位,这永寿宫的嫔妃们生育了皇子,自然是要主子您抚养的。再说阿哥都是有嬷嬷宫女们照顾的,主子并不用特别的费心。”
苏宁指了两只造型简单的粉珍珠耳挖子,对着喜翠选的点翠凤钗摇了摇手:“良贵人也是个可怜的,她既是八阿哥生母,可又不能养育亲子。”
“主子就是心善。”喜翠又服侍着苏宁换上内务府量身定做的衣衫。
“佟主子,良主子并常在答应小主们给您请安来了。您可要见见?”
苏宁点点头,笑道:“小禄子,快让他们进来。司书,给诸位姐妹们备好茶。”
“嗻!”
喜翠把苏宁旗袍上的最后一颗扣子系好,天蓝的旗袍印衬着苏宁的脸庞竟像是羊脂玉雕出来的人似地,不禁感慨:“主子娘娘真是像画儿上走出来的似地,奴婢都看呆了。”
“好啦,我们快些出去吧,可不能让姐妹们久等。”
“等等。”喜翠转过身,从瓶子里剪了一朵开的正艳的白玉兰,簪到苏宁的头上,笑道:“主子这下才好了呢。”
苏宁抿唇一笑,扶着喜翠的手腕走了出去。见到外厅已经是坐着三四个宫装嫔妃。
这几个嫔妃见到苏宁踱步走出来,皆是呆了一呆,又忍不住有些欢喜,急忙跪下给苏宁请安。其实这几个嫔妃欢喜也是情有可原,宫里位分低的嫔妃跟着主位娘娘住,若是主位娘娘得宠爱,他们也会有好日子过。
“快快起来吧,本宫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苏宁虽然还有些不习惯人前自称本宫,不过她也知道进了宫,就得拿起款儿来。
众人依言起身,苏宁顿时被一个宫装丽人吸引住了。只见这宫装丽人一袭浅碧色旗装,带着贵人的头饰,容貌清丽,宛如夏日的一股清风。双眸明亮,别有一股楚楚可怜的姿态,叫人忍不住呵护。苏宁眼前一亮。
“这位可是良姐姐?”苏宁招招手,拉住良贵人的手,笑容真诚和蔼。没有半点后宫嫔妃见到对手的厌恶嫉妒。
良贵人名卫绫罗,本是罪臣之后,辛者库的卑贱奴婢,因为容貌出众,被康熙临幸,封为了贵人,从奴才成了主子。因为她容色太过出阁,所以这后宫里的娘娘们对她都是防备猜忌多过同情信任,恨不得见了就要踩几脚才好。而康熙对她也很是矛盾,一方面喜爱她颜色出众,一方面又怕旁人说自己耽于美色,非明君,所以对于卫绫罗也是若即若离。可是这个年少的初封便是佟妃的永寿宫主位,虽然年纪尚且幼小,可是方才对自己却是毫无恶意,甚至是带着善意的。卫氏有些受宠若惊。
“佟主子吉祥,卑妾便是卫氏贵人,卑妾身份地下,当不得佟主子叫姐姐的。”卫氏低下头去。
苏宁一看这良贵人眼神稳重,并不飘忽,可见并不是心恶之人,如此唯唯诺诺,想来是因为身份太低,所以底气不足。苏宁开始心疼了,暗骂老康,说人家是辛者库贱婢,那这个临幸了贱婢的皇上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拍了拍卫氏的手:“姐姐切莫推辞,妹妹不过是个刚进宫的,比妹妹早进宫侍候皇上的都当得妹妹叫一声姐姐的。”
卫氏抬眼看了看苏宁,欲言又止。
苏宁心神理会,招了招手:“司画,带良姐姐去看看八阿哥吧。”
卫氏感激的站起来,跪下行礼:“谢佟主子大恩。”
“你快别这样,以后咱们都住在永寿宫,便是比亲姐妹还要亲近几分。我还年幼,怎么懂如何照顾八阿哥呢。良姐姐乃是八阿哥的生母,定会比本宫照顾的好。”回头道:“喜翠,以后良姐姐要看八阿哥,你就带良姐姐去看,不必再请示我了。”
卫氏呆了一呆,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她终于可以亲近她亲生的儿子:“谢谢佟主子,谢谢佟主子。”
“好啦,快别哭,快去吧!”卫氏磕了几个响头,随着司书去了。
剩下的几个答应常在也都是老人,并不是此次选秀选上来的。其中一位福常在,今年竟然已经四十多岁,据说连赫舍里皇后都没她资格老。可是混到现在居然还是个常在,可见有多不得圣心。
苏宁心中叹息着,这便是没家世,又不得宠的可怜宫妃们得命运。见他们几人的衣衫都是半新不旧的老款式,便叫喜翠每人赐了两匹新缎子和一些个首饰,给这些答应常在们感动得不行,听着主神提示的好感度提升不绝的声音,苏宁都要高兴死了。
闲话了一会儿,苏宁道:“本宫今日刚被封,还要去给太后和主子娘娘请安,就不留各位姐姐了,等妹妹回来,我们再话家常也不迟。”
一众宫妃谢恩退下后,苏宁整了整衣服,见到镜子里,自己穿的已经是素净之极,头上也只是两个小耳挖珍珠簪子,和一朵玉兰花。但仍旧是掩饰不住的明丽动人的美貌,不禁叹息,她可得步步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