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女尊）》十二月一日

65、磨练

　　我是被冰水泼醒的。

　　睁眼就看到百九提着一个桶立在床旁，冷冷道：“你想第一天就被打一顿么？昨天管家跟你说的话你忘光了？”

　　不好的预感。我跳起来迅速穿上外衣跟着百九出门，一路跟到了操练场，她停住，转头对我道，“今天起，我百九亲自训练你。现在，过去列队。”

　　天还没亮，所有的侍卫都无声无息地在操练场整装待命。

　　百九声音清晰地下达命令，哪些人负责哪个区域，哪些人负责全力保护商铺和货物，或者是重要人物。剩下的不合格的新人今天将在操练场训练一天，由她亲自监督。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我们十二个新人列成一对等待百九指导。

　　我在队尾站的直直的，像旁边这些姐妹们一样。百九根据每个人的训练程度不同，列出了每个人今天的训练课程，实在是很厉害。最后走到我身边时，她眯眼瞧一瞧我，道：“其他各人自行练习，我一会看看你们的训练成果。你出列，我们较量一场看看你的水平。”

　　我看看她，点头道：“是。”

　　她领我到旁边的一块空场地，看来是专用于决斗的场地，从场地边的武器架中选了一把木刀后，对我说道：“挑选一把武器吧，用你自己的佩刀也无妨。”

　　我解下佩刀，也挑了一把木制的长刀，掂了掂，顺顺手。很轻啊。

　　我们站定位置，百九朗声道：“点到为止。尽管如此说，请抱着杀人的决心和我打吧，我百九要看看你这个油嘴滑舌家伙的真正实力。”

　　杀人么？我握紧了长刀，道：“我会尽力和你打的。”

　　“那么，请吧。”她垂手用刀指地道。

　　后辈先攻击，这个道理我知道。我深吸口气，双手握刀，然后猛然提气直刺了过去。我的手劲不够，只能靠速度和反应，我的身体轻灵，这是目前我唯一的优势。

　　刀尖直指百九腹部，到跟前时，百九一个侧身，轻轻避过，反手忽地用刀劈向我的颈项，我立时竖起长刀，“梆”地一声重响，在我耳边险险挡住。手很麻，我咬咬唇，几个翻身跳了出来，百九的手劲很大，这点我可以确认，如果不是双手握住长刀，估计是挡不住的。

　　百九大喝一声，直冲了过来，一个横劈，我矮下身，右腿旋踢她下身，她矮矮弹起身，刚好避过，手上却极快地变招用刀尖往下直刺，我大惊，忙用刀尖支撑微旋了个角度，可以堪堪避过攻击，拔起身来用双手握住长刀横推了过去，打她的腰腹，她长喝一声，一个旋身用长腿往下劈，生生迎上我的木刀，“啪擦”一声，我迅速闪身翻至一边，看着她那神腿在地上敲出一个坑来。

　　“缠斗。”她缓缓站起身道。

　　我呼一口气，丢开手上断成两截的木刀，也站起身笑道：“九总管实在很厉害啊。”

　　她转过脸，盯着我道：“被动的打法。反应很快，没有什么招数。下手很果断，只是位置不是要害。你，常被人攻击么？”

　　我惊一惊，垂下眼。

　　百九继续道：“一般人都会采取主动，没有一定能力的人采取被动打法会很吃亏。你显然不是什么高手，全凭临时反应。虽然你的反应能力和速度很值得夸奖，只是，碰到凶残的高手你会一败涂地。你在犹豫什么？”

　　血，漫天的血涌出来，一块一块模糊的……

　　我手握紧了紧。

　　百九走过来，低下身捡起两截断刀，立在我身前。我抬头，看到她冷淡的脸。她微蹙眉道：“不管你想些什么，不过，既然在百家，你就要小心，如果没有主动杀人的意识，是没有办法做侍卫保护别人的。这件事，你很快就会认识到。”

　　杀人么？我低头看着我的双掌。

　　我知道我的体内一定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但是那个力量我无法控制，每次都是变身后就失去意识。杀人么？用双手撕碎成一块一块，那样的事，连我自己都害怕。

　　但是，百九说得没错。我如果不用到那个力量，在这个世界里，我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别人。

　　太弱了。

　　“九总管。”我张口，留住转身欲走的百九。

　　“什么？”她侧头问道。

　　“谢谢你。……还有，请你磨练我吧！”

　　她转过身。我又握了握拳道：“我有灵力，但那个灵力我目前不能够妥当控制。所以我想，如果单凭武艺的话，只要变强，是不是也能够保护别人呢。所以……”

　　她静了静，道：“灵力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武艺的话，我百九不敢说绝对，但我相信是这样，而且目前也的确是这样。”

　　很自负呢，不知为什么，我却好像突然有了信心。

　　我笑起来道：“九总管说是点到为止，可是来势汹汹，我简直以为你会控制不住真杀了我呢。”好一身冷汗！

　　百九直视我认真道：“这确实是点到为止。如果你没有避开，我就会停住。控制不住这样的话，在我百九看来，不过是弱者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越是高手，就越能够把握住自己，决不会轻易伤人，你的灵力没有控制住，应该是你不够强。”

　　不够强吗？

　　所以更加害怕使用那种未知的能力，即使那能力很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我所要保护的人。渴望它，又畏惧它。

　　我愿意相信百九。

　　没办法逃避了啊，除了让自己更加熟悉这种能力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如果能让自己变身的时候也保持清醒，就不会出现那种惨剧了吧。

　　谢谢你，百九。

　　“九总管也有想保护的人么？”我忍不住问道。

　　“自然。我百九的命是献给主人的。”

　　“是那个少年么？”我又问道。

　　百九狠瞪我一眼道：“是主人，现在也是你的主人，你的称呼要尊敬！”

　　我垂头认罪，又忍不住问道：“那么，如果有一天现在的主人不再是你的主人，你还是会保护他么？”

　　百九又狠剜了我一眼骂道：“废话太多！还有，主人就是主人，没有什么如果！”

　　花灵，原谅我吧。我什么都没探听到。

　　不过，这件事情，我帮定了。如果她真的喜欢那少年的话。

　　谢谢你，九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