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女尊）》十二月一日

45、故人

　　换了几匹马，加上不断地打听，我好容易赶到了离雾山不远的一个镇子。

　　已经一个月了，我在这里转来转去，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这匹马也不行了，我看着前面的镇子，风雪很大，天色也晚了，于是跳下马来，牵去住宿。

　　我要了一间房，放了包袱，走到楼下要了一大碗汤面。这里还是很冷，我搓搓手，哈了口气，有阿毛在还好些，他有暖乎乎的毛，我果然是个冷血的人，一个人睡在床上睡半天也不能把被窝睡暖。

　　隔壁桌的几个女人喝多了，浓重的酒气传过来。我想了想，决定也要一壶酒，暖暖身子。

　　又进来几个人躲雪，外面的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呜呜的声音叫人听着有点寒。

　　那几个人找了张桌子要了点酒菜，其中一个把剑解下来哐啷一声丢在桌上，骂道：“老娘好容易结了趟镖，想跑去妓院乐呵乐呵都不行，这什么鬼天气！”

　　“急什么？！”另一个暧昧笑道，“一会儿风雪小点儿咱们再去，离这有一段路哪！莫不是大姐你好久没有抒解抒解了？”

　　于是，一帮人嘻嘻哈哈暧昧笑着，说些诨话。

　　我的面上来了，我先大口喝了汤，才开始细细簌簌吃面。隔壁桌醉酒的女人骂道：“都什么玩意儿！会打架了不起啊，凭什么抢人啊！啊～！你说你凭什么抢人啊！”

　　其余的瞧她激动，赶忙拖住她，好生劝解。

　　我继续吃面，又向老板要了两个下酒菜。

　　刚进来的镖局女人站起来骂道：“你小子哪条道上的啊！想打架是不是！”

　　“我还真就瞧不起你们这帮蛮子！”醉酒女人甩开旁人，冲上前去“呸”了一大口。镖局女人捱了这一口唾沫，当下火了，“蹭”地拔剑出鞘，上去就要砍人，口里骂声不绝。于是，两伙人推推搡搡，好不热闹。

　　小二滴着冷汗给我上了下酒菜和一壶酒，我丢下汤喝干了的面碗，开了酒塞，灌了一口，勉强吞下去，好辣！

　　那边起初劝架的居多，打架的少，现在已经是一团混战了，抗桌子，摔凳子的，几个碗碟子飞过来砸在地上。

　　突然，我侧头，竖耳细听，果然，那醉酒女人先前边胡乱撕打边念着什么，现在声音越发大起来，我听到她喊：“潋滟！潋滟！别跟那个杂种！”

　　潋……滟？

　　好耳熟。

　　那帮镖局女人占了上风，把醉酒的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在那里念。

　　“我宰了她！”镖局女人脸上遍是抓痕，气的挥剑砍去。

　　“当啷”一声。

　　我又灌一大口酒，觉得身子暖和了，走到那堆目瞪口呆的女人面前，拾起断成两截的剑身道：“失礼了。这个女人，我有话问她。”

　　她们没出声。

　　我抗起那个醉酒女人，进了我的房间。我把她丢在地上，狠命摇了摇，把她摇的神智全都回笼，有点迷茫地看着我。

　　“潋滟是谁？”我问。

　　她有点警觉道：“你是谁？”

　　我伸出一只手，聚集灵力，呼地窜出大火。

　　她瞪大眼，有点害怕地吞了吞口水，老实说道：“妓……妓院里的小倌。”

　　“妓院？”我皱起眉，“他怎么会在妓院？”

　　“前一阵子卖来的，我……我也不知，”她又吞吞口水道：“长得很漂亮，不过是个清倌。”

　　“你说跟那个杂种是指……”

　　“就，就是昨日要□□，那个杂种原本和我不相上下，谁知她过来就给我一顿打，我没打赢，潋滟就被她给……。”

　　我丢下她。想了想，又使劲拍拍她的脸道：“起来，带我去妓院。”

　　她用那种“你也不过如此”的眼神瞄了瞄我，看到我眯眼，又缩了回去，乖乖道：“我，我带你去吧。”

　　我披上大衣，和她走出了屋子。外面风割着脸生疼，雪在灯光下像银色细沙一样飞舞，晶晶亮亮，……真讨厌。

　　她一边嘟嘟囔囔抱怨着，一边艰难地在前面歪七扭八走着。

　　果然有一段距离，我走过来手脚冰冷，背上却在流汗。看着那个有点摇摇欲坠的挂满大红灯笼的香楼，门口还站着个裹着棉袍也很显腰形的娇滴滴的男子，甩着帕子招揽客人。

　　我走过去，他立即迎上来，一个媚眼儿飞过来道：“大人您可是不常来？这儿您要什么有什么，屋外冷，大人快请进！”又向里招呼道：“春来，秋去，快来服侍大人！”

　　里面“哎”地齐声应道，出来两个脆生生的人儿，穿的……很是薄。

　　醉酒女人迎上去一阵调笑，我转过来，扯着门口的男子道：“潋滟在吗？”

　　他愣一下，娇笑道：“原来大人是熟客啊，放心，潋滟在里间服侍他人，一会儿我给您唤出来。”

　　服侍？

　　我放开他，走进去，拨开涌上来的香脂腻粉，上了二楼，一间一间客房踹开，没有，再上三楼，后面跟着一串惊叫混乱。

　　“四楼最里间，大人！”那个门口的男子使劲嚷嚷道，看来怕我搅了他的店。

　　我直上四楼，踹开最里间屋子的门，“啊”地一声惊叫，我定睛看去，果然是那个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