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找活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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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才想起来，我原先是有活儿的。
我赶紧拿出画像，交给了林媒公，他在这个镇子里的人面最广，故而拖他去寻，估计会快些。
他拿过画像，仔仔细细瞅了一番，道：“你不觉得眼熟吗？”
我听他这样说，赶忙把画拿出来仔细瞅了瞅，一瞧，恍然大悟，原来是小祸水。我说呢，小带长得和宝儿很相似，凶起来跟个夜叉似的，只有这个小祸水，长得很是祸水，日后必是情债累累。
我问道：“裴儿的爹又成了一次亲吗？”
林媒公说道：“不是。裴儿他爹在裴儿三岁就过世了，当时我记得裴儿他爹刚来这里时，那模样儿，那身板儿，多少人排在后面等着迎亲呢。一打听，原来是个有主的，还是个弃夫，怀着肚子落魄到此的，还好有点闲钱，买了个小屋子，就在带妹家旁，两家关系因此特别好。没过多久，带妹他娘不争气，竟然赌输了屋子，又不敢回来，只得跑了。带妹他爹气的一病不起，过了，全仰仗裴儿他爹撑着，把带妹和宝儿接回家教养。唉，裴儿他爹开了个豆腐铺子养活一家子，也没少受人欺负，唉，后来不知怎么，就给病死了。你说这世道……”
他叹口气，没再细说，我却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我想起小祸水和小带一家的关系，觉得还是不向镖局透露为好。那个女人，穿金戴银，又被仇家追杀，家里必定复杂，若是把小祸水牵扯进去，能不能剩根骨头还不一定呢。
我打定主意，回了封信托信局递了回去，内容大概是任务没有完成，那人已死，另外，我也将在这里长住，原因是我已成家，还请师傅见谅，顺便将我的东西都托信局带过来吧。我入镖局时没有画押，故而脱身倒也容易，所以，一封好信口我就踏上了我的寻活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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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活儿一向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对于我这种老实人来说。
我不敢再做烧炉师傅之类的活，小带要是知道我给他脸上抹黑，肯定会痛扁我的，虽然我本人不怎么介意。我一向乐于做劳动人民的。
于是，我鉴于小带好歹是个店铺老板的认知上，自己也决不能做跑堂，伙计之类的活，这样我所能做的事情可就非常有限了。
我坐在路边茶摊上一筹莫展。我刚从绣坊里出来，本来打算应征监工一职的，没想到那老板倒是精明，居然要有绣坊工作经验的，问了我三个绣坊里工作时的注意事项，我一个也没答上来，老板客气地请我出来了。
唉，这都第几家了啊。眼看着这日头就要落下去了，我要空手回去得多没面子啊。
我又喝了一碗茶，摸摸兜，就剩几个铜板了，再喝下去就超出预支了。我站起身，结了帐，走出茶摊。
不远处喧喧嚷嚷的，刚才愁事儿没注意着。我本着不花钱看戏，不看白不看的原则，慢慢踱了过去。
啊，原来是这个戏。
一个少年哭哭啼啼地和人拉拉扯扯，后面插了个破布条，上书着歪歪斜斜的大字：“卖身葬父”。
几个看样子就不是好人的满脸横肉女子正在那里流里流气的调戏，说着诸如：“跟着老娘我，有你好日子过”之类之类的没有品味的话。旁边的人大都也都凑凑热闹，偶有几个书生在那里愤愤，又不敢上前。
我正待上去教育一下，忽地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家伙冲着人就乒乒乓乓的乱打，完全没有章法。那几个女子看来也是出来混的，一开始虽被吓着没有还手之力，但很快就发现这家伙是个银枪蜡样头，随便出手就被一把抓住不得动弹了。
我摇头，看着那个家伙，哦不，那个十二三岁的美貌少女愤怒地涨红了脸，呸道：“快把老子放下，看我不砍死你。”
唉！我叹口气，原来是个弱智。
我上前，劈了那带头横肉女子一手刀，迫她松了手，把少女拉在身后，拱手道：“承让。”
还未等她们反应过来，扑过去一顿好打，抢得先机，把她们全打趴下。
“卑，卑鄙！”那个弱智在后面瞠目结舌。
“先下手为强嘛。”我可不是你这个弱智。
“不，不过，我喜欢！你到我们武馆来吧，教我武术怎样？”她兴奋地抱着我的手臂，又跳又叫。
咦？有这等好事？我怎不知这里有武馆？
“我们武馆离这镇子有段距离，不过也不远，骑马的话一刻便到。”她解释道：“你若是做了教习师傅，一定很得我母亲欣赏。我母亲常说，能打赢就是厉害，不管使什么手段。你果然就是这样的人！”
呵呵，听起来不太像是夸奖。我转过身，笑道：“那咱们谈谈工钱吧？”
“工钱好说，只有一样，你得教我武功。”
“咦？你们武馆没别的师傅吗？”
“哼，都是我母亲，非得让我考科举，当个官儿，也不想想，她自己大字儿都不认得几个。”又可怜兮兮瞅我道：“你就教教我，别让我母亲知道，你放心，出了事儿我担待。”
“怎么不当官？不会念书吗？”我揶揄道。
她愤愤瞪了我一眼，道：“这个是跟我母亲的，好比说‘娘’这个字，平常大伙儿都是这么叫自己的娘的嘛，偏要叫做‘母亲’，我母亲说这样显得有涵养。切！另外，”她不屑地撇撇嘴角道：“最讨厌那些穷酸书生了，除了嘴碎不会别的。”
恩，好像有点。至少我目前碰到的都是。
“好，我教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习武不是为了逞能，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我郑重道。
她愣一愣，笑道：“好，师傅。”停停又说，“师傅您贵庚？我看您是不是二十好几了？有没娃娃？”
我哪有二十好几啊，虽然不知道这个身体几岁，不过应该不出二十才对。不过是衣服灰败了点，脸色灰败了点，哪里就这样显老了？
我恨恨地不理她这个问题，问道：“你带我去武馆吧，天黑之前咱们把合同签了吧。”
她“哎”了一声，拉我就走，却险些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年，正脸红红地道：“姑，姑娘，您发发善心，买了我吧，今，今后，奴家为奴为侍以报救命之恩！”
好家伙，救人的是我，你却拉着她。我看看那个低头拿眼偷瞟着我徒弟的少年，脸儿倒是长得不错，我又瞧瞧似乎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窘迫的脸红红的徒弟，只在那里哎哎道：“好，好吧，你起来就是了。”
那少年隐了凄哀神色，在那里欢欣道：“多谢姑娘！”说着不甚柔弱的晕倒在我徒弟怀里。又是个软骨头，我忍了忍没去推他，只说：“咱们快走吧。”
徒弟应了声，找来马车，把我和那少年塞进去，自己坐外头赶车去了。
我猛然想起来，忙喊道：“别忘了还有一份束修，束修！”
马车踉跄了一下，地真是不平。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找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