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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

  •   周二的下午,雨过天晴,阳光大好.
      君上从金融院大楼里走出来.干爽的头发,干爽的衣服,干爽的鞋子.昨天丢人的一幕让她耿耿于怀.于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特地带了把伞.虽然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的短信里都没有提到今天下雨,虽然白痴都能看出今天是不可能下雨的.
      套句迹部惯用的话就是:宫藤君上你这女人究竟有没有神经?!
      事实是,她总是在该有的时候缺根神经,在没必要的时候多根神经.但我们要宽容,对于她有时候的脱线,就理解一下好了.
      哎。。。

      想到手冢国光,君上突然觉得很憋屈。昨天那么大的雨,连她都迫于他的淫威夹着尾巴去上课了,他自己居然是没有去。理由是:有事耽搁。
      因为他是手冢国光,所以所有的理由都是正当的且不容怀疑。

      她嘴里嘀咕着不公平感慨着人性罪恶走到校门口时,正好是五点半。五点的时候放学,从金融院门口到校门口她磨蹭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乌龟都能爬个来回了。
      好吧,她是故意的。
      因为手冢国光说好了在门口等她。
      天蝎座偶尔的小心眼和报复心理她有时候能发挥到淋漓尽致炉火纯青。

      他抱着双手靠在墙上,颔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对周围爱慕敬畏的眼神熟视无睹。君上在他五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虚荣心开始作祟,嘿,他等的可是我,你们不相干的都走开!!

      结果平时对她的存在相当敏感的他,今天居然都没有觉察到。仍旧是定定看着前方,眉头似乎是皱着的,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君上眯了下眼睛,又马上走过去,自然得挽上他的胳膊。
      “某人是怎么教育我的,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连上课迟到都是没有纪律感的表现。切!自己都不来上学。你说!这个人要跑多少圈!”
      他突得转头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君上能感觉到他一刹那的惊动。于是戏谑得看着他,微扬的眼神里多了份探究。

      “昨天家里来了客人。”他扶了下眼镜,走得不快。
      “好吧。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心不在焉,难道当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你真亏,我可没有那么想你呢。。。”她斜着眼睛微笑看他。

      一般来说遇到这样她自说自化自我陶醉的时候,他都会选择无视和沉默。可是这次,他停了下来,仔细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
      浓密的睫毛,狭长深邃的眼线,浑然天成的轮廓,和那清澈而尖锐眼神。她的眼睛,聪慧如她的心,似乎能看透一切。包括此刻的他。那他的思绪呢?她能看到自己都无法理清的思绪吗?

      君上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手冢国光从来都是冷淡到不行的男人,今天吃错药了盯着自己看了那么久。虽然眼神依旧在零度徘徊,但却好似汪洋一般,汹涌着却看不到尽头,全无平时的波澜不惊。

      冬天,黑的很快。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是华灯初上,放学的人,下班的人从他们身边擦过。带过阵阵陌生的气息。
      于是,这样的沉默凝视变得很诡异。

      君上没来由的有点心慌。莫名的空气和混乱的心跳提醒着她无处可逃。她微微眯起眼睛,突然间没有预兆得走上前,扳正手冢国光的脸,点起脚尖,很用力得亲了一口。然后又马上放开,得胜似得挑着左眉看着他。

      呵。。。他脸红是一定的了。但周围路人的窃笑才让他终于回过神。
      他不自觉得想伸手摸自己被她亲过的脸,抬了十五度又放下,转手牵起她往前走去。君上咯咯笑起来,捏捏他的手,把他拉下在他耳边轻轻说:“嘿嘿,要不要再亲一下,手冢同学。”
      她的气息和故作暧昧让他红了耳根,眼神无奈。但终于还是轻笑了出来。似是责怪又是宠溺得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只是熙攘的人群中,十指紧扣的温暖,无声却是肆意蔓延。
      冬夜的大街,幸福四处逃窜。

      走进下一个街口,满目的绮丽繁华扑面而来。他们被人群挤到路边行走。
      前面的电器商铺门口围着很多的人,如此高挑的手冢国光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包围着的液晶电视。他的眼神很明显得闪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得慢下,在人群外停下。

      他紧抿着嘴,干净的眼镜片上闪过电视上的画面。黄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画面。
      搭着书包的左手不自觉地收紧了起来,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那只手。那样的感觉几乎让他颤抖。
      兴奋!

      君上个子比较小,这个时候被视线全部被眼前的人群挡住,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她能听到周围人渐大的欢呼,啧啧的赞叹,无限的感慨。。。
      还有,手冢国光右手瞬间收紧时自己手指的骨骼声和他如此凝重的沉默。

      心痛是很容易的事情,就像现在这样。
      窒息的感觉!
      过了很久,久到他握着自己的右手开始出汗。君上终于有了勇气抬头看他,他的脸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如同海啸前夕。可他的眼神又是那样的热烈,热烈仿佛将到喷薄的火山。

      人群逐渐散去,君上终于看到了荧屏上小小的个子,戴着帽子,说话嚣张的越前龙马。他左手执拍,正指着溃败的对手,说着他的名言。
      那句短短的话,撼动着的不止是他的对手,还是他吧。那隔着薄薄屏幕却又是整个浩瀚宇宙的手冢国光。
      那样的梦想,曾经是如此的接近,却在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逾越的距离。

      瞬时,他是那样的安静,仿佛只是一个走过偶尔驻足的路人。他身后的繁华,恍惚间,分明就是他再也不能拥有的那段岁月和梦想,在现实的洪流背后凝固。
      然后一地破碎。
      君上几乎都能听到那岁月撞上他心房的声音。

      而他,只能慢慢慢慢地,让自己平静,然后转头对她,微笑。那个好似已经酝酿了整整两年的微笑,自他丢失梦想的那天起。
      他终究是能这样微笑的,清冷的眼睛有了温度,上扬的嘴角有了旋律,温润的脸颊有了色彩。如此英俊的男子,如此迷人的微笑。
      却让她知道什么是,痛彻心扉。

      “越前是我以前网球队的队员,很有天赋的孩子。”他拉过他,转身离开。
      君上开了下口,又马上咬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能由着他拉着自己走。走进那破碎的繁华中。

      几乎是一个世纪的时间,君上停下来。试图将那个想了很久的问题问出口,却在看到他眼睛的瞬间失去了勇气。
      平静啊平静啊,那是他花了多少时间和努力储存下来的平静啊。她怎么忍心打破。
      眼前是欲言又止的她,他只能无言,然后继续前行。

      “手冢国光,放过自己不好吗?人终究是为自己活的啊。”
      他停下,身后她的声音带着一刹那的凋零。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半晌。
      “君上,你的信仰是什么?”他没有回头,声音消失在黑夜的呼啸中。
      她上前,走到他的面前。
      “你跟我说什么信仰。我说,你放过自己好不好。你是手冢国光,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活着。”她显然是生气了,理智被心痛占领,眉头皱得很深。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

      “从我能够记事时候起,祖父就一直在让我明白,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悲的。但拥有信仰并且坚持走下去的人,是可敬的。祖父这样教导着父亲,也这样教导着我。他说让我们成为有信仰的人是他的责任,是他的信仰。责任,就是手冢家每个男人的信仰。它伴随我的出生和姓名。以前打网球的时候,是我最放肆的时期吧。能够忘记对手冢家的责任,拼了命的去担负起青学。可是最后还是要放弃。”

      他的声音像是从黑暗中飘出来的,混着冷空气,让君上平静了下来。
      “那样热爱一样事物的话,你怎么能够放弃?”

      “梦想能有很多,可信仰只能有一个。”

      君上沉默,她忽然抬起头,看到深蓝色的夜空。这样的天空,是否真的有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明。
      那是多少人心中的信仰啊。
      可他身边的男子,却毅然地将世间最沉重的东西当成了自己的信仰。
      无畏的,无言的,疼痛的。

      “要这样说的话,我的信仰就是为自己生活。做个纯粹的自由的人。”君上低下头,望向他。

      这个世界谁都不是谁的神,于是人们学会自己宽恕自己。在这样浮躁繁华的年代,每个人心中期望着被赞赏,被爱护,被尊敬,被认可。每个人渴望着亲情,友情,爱情。然后等待着能够与人分享能够被人聆听。

      这样的期许与虔诚的语语凝结成了我们的信仰。或许我们凭借着信仰能够活得轻松一点。于是信仰成了众生所追求的一种力量,一种依靠,一种安全感。可事实上,就是因为我们都在随时随地宽恕着自己,自私得选择背叛与放弃。走了很多路,回头的时候居然才发现,原来我们并没有一种可以恒久依靠的东西。原来我们早已经丢失了我们所谓的信仰。

      我们的薄情,我们的善忘,我们的不负责任,我们自己,成了最不可靠的因素。这样的因素,让信仰破灭,然后开始抱怨生活,开始将心寄托于神明。

      而真正强大的人,在一开始就将神明抛弃,勇敢得选择了最根本的东西作为了自己的信仰。
      责任吧。真的是责任。

      手冢国光,没有了梦想翅膀再也自由不起来的手冢国光,却是真正纯粹的人啊。
      而君上,似乎从来都是自由的,却永远纯粹不起来。走得远了,早已忘记了起点在哪里。她永远都不可能拥有,像他那般坚定而勇敢的灵魂。

      于是,那有着相同追求却截然相反的两具灵魂,索骥着各自的缺失,碰撞了,契合了,完美了。。
      最后,终于是爱上了。就算没有言语,都能知道一切。

      到后来手冢国光和君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到两人已经停在了她的家门口。

      七点钟的光景,深蓝的帘幕下是淡黄色的路灯。路灯下是如夜般冷清的男子。他的对面,笑靥如花的君上,拉着他的说,看着他的眼睛,说:

      “谢谢你,让我理解你。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我一定会去做。如果我不能,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一定还要牺牲点失去点什么,才能成全你的信仰。我愿意承担。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人。你或许不愿意我这样做。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拥有完整信仰的手冢国光更重要。”

      凉的风,疼的心。
      看到的,是那望到灵魂的美丽眼睛。

      手冢国光面对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抬起左手。淡黄色的灯光下,看到那厚厚的泛着光泽的茧子。那网球的梦想仿佛已经熔铸成了一面铜镜,镜中他看到的是祖父坚持的目光,父亲冷峻的脸,那个被称做手冢国光未婚妻的陌生女子,和自己抗拒且决然的眼神。一切,都从昨天开始起了变化。

      可此时,他手心的君上的温度,俨然已经将那铜镜熔化,连同着他的信仰,就那样深深的疼痛得刻入他的手心,他的生命。
      无论要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她的心在说话,没有什么比拥有完整信仰的手冢国光更重要。
      于是所有的烦乱,在这一刻消失。所有的纠缠,在这一刻清晰。

      凉的风,疼的心。
      看到的,是你那干净明媚的笑脸,在我的灵魂上烙上最疼痛最美丽的记号。

      粉底有话说:
      亲亲大家...
      还有MS一个留言被投诉了..那大大们留言的时候都不要重复一句话好几遍就可以了..
      真可惜..."我爱你粉底"同学..我也爱你..
      哭!
      还有!难道大家都不觉得我的文其实满好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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