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想爱就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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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也是石荣显，一路无意识的跟着狱警老刘走.感觉心里似乎有把锯子在不停地割着心头的肉，一阵阵的痛楚从胸口传了出来。
“为什么……”
路书予颤抖着唇，苍白的脸好像还晃动在眼前似的，挥也挥不去……石荣显心里更是一片揪痛。以为他只不过是自己潜意识里的高明爱着的人，如今自己已然清醒，想必对他不会有太大的依恋。可是……自己却错估了那人在高明心里的重要程度。心里的那一个高明好像在哭泣，悲哀的情感满满地填充了空虚的内心，急躁的呼喊着爱人的名字，“书予”“书予”，冲到喉咙里，却在呜咽中消失了……一声一声的呼唤清清楚楚的敲在胸膛里，似乎要把胸膛撕破，从里面跃出……
让石荣显不得不正视，高明对路书予的感情并不是一时的依恋，或者寄托。见到路书予听到分手时候的那张苍白的脸，看来他也不是不喜欢高明的。
但是，那样的情感又有多深呢？
比喜欢多一点，还是很爱很爱呢……
石荣显苦笑了一下。既然高明已经不存在了，那路书予还会爱他吗？一个陌生的人，只是相同的身体，同样的相貌，连性格爱好什么都跟原来不同，这样的自己他还会喜欢吗？
狱警老刘停了下来，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转身叫身后的人，却吃了一惊。
“你，你哭了？！”
石荣显愣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满手湿润。为什么会流泪呢？因为离开了他吗？
“不是我……”石荣显摇头，茫然的看向老刘，张嘴道，“是他，是他……他在哭……”
老刘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那人满脸的泪水喃喃道着“不是我不是我……”，连被打破头缝了十几针都没表露出一丝的怯意，只是死死的咬着唇坚持下来的人，现在居然伤心欲绝的……哭了？
老刘叹了一口气，“莫不是真的发疯了？可怜啊……”
天色渐渐的灰暗了，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过，或嬉笑着走过，或面无表情的疾走……路书予茫然的走在小道上四处张望着，这里他从未来过，或许应该找个人问问。但匆忙的行人冷漠的眼神让他打了个冷战。张了张嘴，又无声的合上了。缓缓地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他从不擅于同人交往。
大学里的同学还曾给他取了个什么冰山的外号，可见他的笨拙的人际交往技能达到什么程度。连相处四年的同学都这样评价他。
脚好酸呢，走了多久呢？皱着眉，想了一会，好像是从早上开始的吧。到现在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已经快十个小时了……
手自然的锤上酸疼的大腿，突然想起以前高明也是这样替自己按摩边揉捏着边凝望着自己……那时自己在干什么呢？有没有对他笑，对他说谢谢，又或者给他一个温暖的亲吻，哪怕是一个鼓励性的眼神……
顿了下，手又继续轻捶下去。
什么时候渐渐习惯了有他的陪伴，习惯了吃饭时候他挑来挑去吃得不痛快，习惯了睡觉时候抱着他单薄的身躯入睡，习惯了自己熬夜过后他的絮絮叨叨，习惯了他接吻时候羞怯的舌尖和那淡淡的味道。
拥有的时候，似乎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有种“这就是我的东西！”的骄傲……可是当时去了以后，才发觉自己原来是黄粱一梦。就连爱人也是不存在的……他是怎么说的？
“……那是我潜意识里的人偶……”
闭上眼睛，感受那冰凉的液体缓缓流下。
难道我的爱就给了一个被潜意识控制的人偶吗？扔进水里的东西也会“咚”的一声响，那么我的爱呢？我把它投进你的心湖，竟然一点涟漪也没有吗？
路书予抱着自己的头，低声呜咽着，痛苦的心好像在热辣的开水中翻动着，片刻不得安静。
为什么不能幸福？为什么要在自己以为得到幸福的时候，把它又夺走了呢？那爱，那幸福就好比泡沫一样，只可远观，一伸手触及就破灭。
是不是对自己的报复呢？在那个时候抛弃了韩晶，现在又因为他，我失去了我的爱人和幸福……
是报应吗？
上帝啊，你应该睁开你的眼睛，罪人是我，不是他，为什么连他也要一起受罪呢？让我来承受一切的罪孽，让我进入阿鼻地狱，让我永不超生，让我生不如死……
不要让他，我的爱人，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爱他吗？不舍得他受伤害吗？是你心里所希望的吗？
“谁？谁在说话？”
耳边好像有人在轻轻问着，路书予睁开眼，却看不见有人在旁边。只得行色匆匆的路人和陌生的街景。
那声音仿佛幻觉般，又轻轻地响起。
爱他吗？不舍得他受伤害吗？是你心里所希望的吗？
诡异的声音，神秘的感觉让路书予如同置身于茫茫的白雾中，可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恐惧……坚信的跟着声音，大声回答着“我爱他”“我爱他”……并且在内心深处认为声音的主人不会伤害自己。
是吗？你爱他？会爱到什么时候……
路书予脱口而出：到我死去那天都不能停止我对他的爱。
声音轻叹了一声，路书予仿佛听到了那里面饱含着的痛惜和淡淡的悲哀……
世人明知路途多舛，却一心前往不折不挠。爱，真的值得吗？
值得！路书予毫不犹豫的答道。
那声音笑了，笑声的温暖渐渐包围着路书予，如同母亲的怀抱般令人不舍离开。
那你就到他身边去吧，孩子……守护他……就像守护你最心爱的水晶一样……不顾一切
我会的……就像守护最心爱的水晶一样……不顾一切……
路书予对着茫茫白雾点点头，等了好久，才知道那声音就像来时一样飘忽，悄悄的走了……
恍惚的看着四周,仍然是刚才的街景,昏黄的街灯低迷亮着,偶尔走过的行人神色怪异瞄了瞄他然后快步走过……
路书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大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坐在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醒了……”
那人白了他一眼，“你说呢？外面拆天似的吵，我还能睡得着，就真的成猪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明，不不，荣显……”路书予惊慌的改了口。
石荣显倒是没什么反应，只笑了笑：“你这种态度不像恋人，倒像对着皇帝了。”
什么？
路书予愣了下，呆呆的想着他扔下的这句话陷入沉思。
自从案件完了以后，石氏两兄弟本是要去美国的，不过路书予每天跑到石荣赫家的附近苦苦的等着高明——也是石荣显，希望他回心转意两人和好如初。
可是石荣显好像下了狠心一样，连理也不理路书予，任他在楼下风吹雨淋苦等，楞是一个眼角都不扫过去。
石荣显白天硬是装作无事，对楼下的人影熟视无睹；夜晚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睡的差了，人的身体自然会有反应。他的身体自出狱以来就虚弱着，石荣赫一直用中药给他调理呢。
首先是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然后是过了两天，头晕目眩，站着都不舒服要躺着才行。
楼下的人除了满眼血丝，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有点浮肿外，倒比石荣显每天呆在家里的状态要好得多了。
于是，亲爱的弟弟只好跟固执的哥哥讲：“与其逃避，不如面对。两人都好受点。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事事较真……”
石荣显听了以后，心里是百般滋味在心头绽开，不禁连笑容也带了点苦涩。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耽误了他的人生。”
石荣赫“哼”了一声，“你担心这个干吗？他既然乐意给你耽误，就怨不得别人了。你老想这些有的没的作甚麽！”
石荣显低了头，沉吟了好久才抬起头说：“你叫他上来吧。”
石荣赫笑了一下，“嘻嘻，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人已经在外面了。”说完出去拉了个人进来，自己就退了出去。在外面呆了不过十来分钟，那人就笑得春风满脸的出来了。
“这么快？”石荣赫吃了一惊。两人讲了什么啊，这么快搞定？
听了那人的话，石荣赫倒是担心起来。看显现在的意思，竟然肯搬去和他同住，想必是解开了心结，要与那人和好。以前的高明单纯，没什么心思，可是痊愈后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高明了。他想做什么呢？和那人同住同吃，让他了解到自己不是以前他所爱的人了，看清自己的本质？继而再提出分手，这样他的内心是不是会比较好过点。
看着那人兴奋的脸，和哥哥冷淡的脸，石荣赫突然觉得头有大了。
这两人真的是前世冤家。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想爱就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