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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羞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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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便是落星尘催促司尘的电话,满声自若的应允,却也驱散不了司尘心中的疑虑,“我去是对的吗?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我该去再次接受吗?”每次的焦虑都要折磨司尘许久,即使每次都被对现在的厌倦和对未来的期待把这种费心费血的过度焦虑打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令人绝望的对未来的恐惧。
“你来了,”章海夕背对着司尘,却总能在司尘将要悄无声息接近他时,及时又准确的掷出这样的话。
“是水中的倒影吗?”司尘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的检查着清澈的水面,才发现猜的不对,只有站到水池边,倒影才会显现。“原来,我的头发有这么长了!”司尘看着水池中自己自然黑,自然直的齐腰长发,忽然想起妈妈年时的照片来,“除了相似的长发,果然没有其他的相似点”,心内忽然觉得有些失落,她是那么的仰慕和爱着自己的妈妈。
“啊!”司尘的在一阵清凉中回到了现实,却发现自己垂在身前的长发,早已挂满点点水珠,似透明的温柔一般,“是你这个调皮鬼,”司尘欢快的对着蔚蓝的水池子喊,随即吹了一声章海夕叫她的口哨,唤来了那个无法停止调皮的调皮鬼,开心的抚摸着她。
“海豚,是有灵性动物,你忽略了他的存在,他当然会选择他能用的方式来友好惩罚你。”章海夕坐在水池边的小木椅上,笑盈盈的看着司尘和调皮鬼的嬉闹,他是真心的欢喜,仿佛是云开雾散似的,情不自禁的,令人难以压制内心盛开的笑容。
“对不起,调皮鬼,我以后不会了,还有谢谢你的不计较,”司尘从没有怀疑过这种万物皆有灵性的话,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都相信花精灵的存在,也始终都坚信动物也像人一样有自己的社会和活动,有时反而人类一些地球唯我独尊的做法,让她很难认同。
“人家叫羞羞,可不是调皮鬼,”章海夕拿起桶里的一条小鱼苗,抛向水池的上空,司尘只见羞羞跃出水面,优美的身体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那条小鱼就就已经牢牢地掌握在羞羞的嘴里,随羞羞一起完美的谢幕。
“喔”司尘有些小惊喜,不自觉地拍着手。
“好样的,羞羞,没给我丢脸哟”,章海夕有些得意的夸奖着羞羞,又拿起一条鱼苗温柔的送进他的嘴里。
“羞羞?会是你取的吗?”司尘忍不住的质疑,很难将这个在薄野和星尘口中潇洒到可以为了自己的自由理想,果断抛弃大学的人和这样一个名字联系起来。
“怎么,不可以吗?”章海夕毫不客气的将自己对她的质疑的不满表露在语气中。
“没有”司尘之所以问,是因为每次见到他时,总有一种模糊的惺惺相惜,总觉得的他的某一特质和自己很相近,可总不敢确定,之所以问,就是藏着一丝试探。
“不管别人怎么想,本少爷就是这么叫得,谁让他选择了我,”章海夕不忍看到司尘脸上有些木讷的神态,故而专做轻松调皮的语气。然而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司尘虽然心细,但却从来不会为这点小事计较,只是通常司尘陷入思考的时候都是这副木讷的表情,见多的人自然见怪而惯,见少的人也就以稀为怪。
司尘轻松的笑笑,“这倒是很符合你的风格,出其不意,可总有原因吧?”凡是必有因,懵懵懂懂,模模糊糊,坐卧不安永远都不是司尘的风格。
“这是因为,我”人们总为没来得及说的话而惋惜,却不知凡是必有因,不信命的人常说,未来是未知的,而信命的人,总说命是注定的,可是每当进退维谷,无从选择的时候,不管哪种人都会由衷感叹,这命。
章海夕没有说出口,不管他憋足了多大的勇气,命运注定,他和司尘是另一种结局。
“司尘”落星尘跑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酸奶,脸上也是云开雾散一般的轻柔与明亮。司尘知道薄野很快就会出现,虽然从一开始和落星尘出来,到落星尘以买酸奶为由,让自己先进来为止,自己一直都知道,可真的等到他出现时,心里却总能感觉的不想见大于所期待的。
很自然的落星尘和很久未见的章海夕聊起天来,这时颓废了不少的薄野丹羽慢慢悠悠的走进来,司尘冷冷的望着他,淡定的听着他哀伤的叫自己的名字,心里突然间没有了任何的感觉,感动,恶心,温暖一切的感受仿佛都没存在过,静如石头般的站在那。直到薄野走过来抚着她的肩膀,她才突然间如电掣般的醒悟,如此的一惊让司尘本能的往后退了退,挣脱薄野。忽然定睛,看见薄野那张有些被痛苦扭曲的脸,内心闪过一丝不忍,不知该说什么,只有尴尬的低下头。
薄野丹羽看着被碰落的双手,只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于是更加颓废的,用乞求的语气说:“原谅我,我以后再不会了说那些话了。”
“没关系,我已经不生气了”司尘青涩的笑笑,此刻她不知自己是麻木了,还是淡然释怀了,只知道即使再按压心口,也感受不到那种疼痛夹着愤怒的感觉。看着薄野有些压力的笑,司尘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薄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原谅了自己,他反而不开心,感觉到无穷的压力与恐惧感,但,同时,也有一种豪赌必胜的骄傲与快乐,因为此刻在司尘心里要么他一文不值,苍白到无力在司尘心中留下任何印痕,要么他在她的心里,太过重要,司尘毫无能力拒绝与还击他。薄野思考着,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骄傲自信的微笑,是的他是个多么优秀的人,没有人可以拒绝他,只是司尘转过身去没有看到他脸上这种由悲伤转为自信微笑,但是看着司尘默然与冷淡又有些让他不确定,于是收起了骄傲,只留平淡自信的微笑。
“司尘,”听到薄野的叫声,司尘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原地未动的薄野有六七步的距离了,只听到薄野又说:“你想去哪?”
“我想去走走。”司尘静静看着她,礼貌的笑着。
“我陪你。”薄野快走几步的跟上司尘。
司尘一路的表情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木然,偶尔东张西望,却大多的时候都只是木讷着眼神盯着前方。
薄野,有些内心忐忑,一直在掂量着自己刚才思索的两种答案,不住的拿眼睛瞟着司尘的一举一动,观察着她,分析着那个是她内心的想法。只是她一路,似乎都没有打算开口说话,对薄野的话也略带些敷衍,司尘这一路不是拿手轻轻的磨砂自己的双肩,就是用手十指交叉自然的垂在身前,薄野想牵着她的手却没有机会,想给她衣服抵御有些偏凉的晨风,却发现自己也只穿了短袖衫。因此他们这一路并没太多的交流,只是一些干瘪瘪的问答。
“这里难得这么清静!”薄野轻轻地舒展自己的身体,“可惜,等会人又多了!”说完,就偷偷的注视着司尘的表情。
“可能是地方太小了。”司尘目视着前方,轻轻的笑着回答,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薄野看到她的微笑,就得到了自信,神情更加的轻松起来,发自内心的深呼吸伴随着他深度的舒张动作。
“我以后会为你建造一个无与伦比的海洋公园,永远都不会拥挤”薄野张开双臂大声的对着天空喊。此刻的薄野雄心壮志,自信满满,有一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魄。一旁的司尘笑着,清幽淡雅,薄野盲目的以为她是很开心,而她的开心就是自己最大奖励,于是满心美好的想象着未来。可司尘望着远处的有些模糊的花朵绿树,却在替它们可怜:倘若,你们生长在偏远的绝壁之谷,或者人类的禁地就好了。这笑,就是她在幻想着在空谷中的花丛中享受着难得幽静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
两人各自脑海刻画着自己的美好幻想,一路无言,不知不觉的随着公园散漫开的岔路走下去,早晨有些懒惰的花丛在他们走完之后,也都从晨困中醒来。
“回来了?”司尘有些惊异的看着海洋馆。还以为能迷失的漂流一下,不管到哪里都行,结果又回到这里了。
“我们又回到原点了,”薄野向不远处的两人挥手,一刻,兴奋却戛然而止,突然转过头对司尘郑重的强调,“我们只是回到这里,并不是什么原点”,可是又觉得不妥,“我们只是走了一圈,又回到这里,”这样说,反而更让薄野觉得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全对的,只是一股子的不妥与难受憋在喉头,吐不出来。
“怎么了,怎样说不都一个意思吗?”直到司尘冲着他微笑点的说出这句话,薄野才舒缓了刚才莫名的紧张,接着主导的说:“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可是司尘却已经向他们走进了,薄野只好自己好没意思的摇摇头,快跑几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