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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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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你怎麽只看著我啊,吃飯啊。”
酥對著發呆的珍說著。珍抬起頭對著酥微笑。
“人家要减肥啊,你看你們姐弟,那麽漂亮,我好像只能陪襯一樣,很不爽唉。”
那夜,民拉著她的手,跟她說,酥只是一個缺乏安全感,幷且神經脆弱的小孩。希望她可以瞭解,酥不是壞小孩。珍瞭解,除卻不能接受她對民施與暴力的事情以外,她都能接受。
“少胡說了!珍才最漂亮呢,我喜歡死珍了。”
珍微笑,對于酥如此孩子氣的對她,其實她是有些無奈的。民在一邊微笑著吃飯。外頭的陽光有些惡毒,好像要把人晒化了一樣,珍覺得有些悶。
晚上是自由的時間,小艾他們據說找到一個還不錯的酒吧唱歌,那裏是本市最大的一個酒吧。如果可以得到長期駐唱的機會,就太棒了。酥正跟小五喝酒在空地上轉圈,民騎着單車也跟著轉圈。其他人則是在旁邊瘋了似的唱歌,跳舞。凉亭里,珍跟小艾坐著喝酒,沒有說話,氣氛悶悶的。
“這幾天沒過來。心情不好?”
小艾點燃一根煙,看著低頭把玩易拉罐的珍說。珍抬起頭,一臉微笑的看著小艾,搖搖頭。
“連我都不能說么?”
小艾吐出一個烟圈,裊裊的四散開來。珍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嘆暸口氣。
“不是我的隱私啊,我只是在替他心痛。”
小艾回手摸摸她的頭。好像一個長輩一樣,寵溺的味道擴散開來。
“能讓開朗的珍有心痛感覺的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夜空繁星點點,只是無風,讓每個人感到不同的悶熱焦躁感覺。
“很漂亮的人。”
小艾輕笑,把烟叼在嘴角。
“我們珍是個以貌取人的孩子呢。”
“呿,沒營養。只是他凑巧是個漂亮的人。”
“愛上他了?”
“…………是愛么?……恩,愛上他了,第一眼的惊泓一瞥,就在心裏扎根了。”
“扎根了?”
“恩,最溫暖,最潮濕,最裏面的地方,扎根了……”
“喲!談戀愛喲!羞羞臉!”
“閉嘴!小熊!你是瞎了啊,我在跟小艾說話,甚麽談戀愛。”
珍有些急的起身怒斥,所有人都跟著起哄,珍看了眼民,沒有表情。小艾拉暸拉她的衣角。
“太認真會弄巧成拙。”
小艾小聲的提醒她,她一驚醒,然後微笑的走下凉亭。
“我跟小艾可沒有愛可談,我跟酥才有,對不對?我難分難捨的酥。”
酥臉頰泛紅的笑,并不說話,周圍人起哄更厲害。
“哈哈,珍,你騙鬼呢。”
“需要證明么?”
珍俯身在酥的唇上輕咗了一口,四周像是炸開了鍋一樣。那群人又開始唱歌跳舞,跟瘋子沒兩樣,酥臉紅的低下了頭,民眉頭微皺的看著珍,小艾則是大笑出聲,珍喝多了。
之後,喝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人東倒西歪的趴在空地上,清醒的只有民,珍,小艾。小艾也裝作喝多的趴在凉亭的石桌上,只剩珍跟民坐在鐵道上,有些微的風吹來了,讓人稍微覺得舒爽。
“我喜歡你。”
珍轉過頭微笑的對民說,民一直低著頭,手裏把玩地上的草。
“對不……”
民的話隱沒在珍的唇里。輕柔的,深入的,直到兩人都有些缺氧的分開。
“我知道了。但是你不能說那三個字。那是對我感情的侮辱。太晚了,把酥抱去屋裏睡吧。”
珍站起身,瀟灑的拍暸拍屁股,朝凉亭走去。
“不許裝睡哦。”
珍看著民緩步走去抱起癱軟在地上昏睡的酥,語氣好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小艾側過頭,仍然枕著手臂的看著她。
“這麽快就失戀了?”
珍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趴在他的背上。
“其實早就料到,不是時候。……但是甚麽時候才是時候呢,他難道打算這樣一輩子么。”
風輕輕吹過來,空曠的四周,只有民一次次搬運那群癱軟睡在地上的傢伙的聲響。過了許久。
“再不起來,他就要過來搬運我們了。你不想讓他看到我這麽潮濕的後背吧。”
小艾聽似揶揄其實飽含縱容的聲音響起。珍連忙起身,使勁儿拍他的後背。
“呿,讓別人知道我這麽無敵的人居然會流口水就不好了。”
小艾笑著抬手將珍頰邊的殘淚拭去。
“是是是,我們無敵的開朗女王舌下唾液分泌腺最發達,這種糗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盛夏的午夜,各怀心事的人們,漸漸進入夢鄉。
珍從來不是個彆扭的人。可是她最近確實不能再見到酥跟民。一方麵她無法調試對酥的態度,因爲她類似神經病的虐待狂行爲讓她不能接受,一方面,她不知道怎麽面對民。這個在自己心裏生根發芽的人。她覺得沮喪,一向开朗凡事以微笑面對度过的她,居然會作出逃避這種行爲,但是她是覺得真的很難,索性也就逃到市區一個不大的圖書館消磨時間了。本來她之前是有建議民把酥再送去療養院之類的,那種近似變態的每日攻擊,是不正常的,但是民不肯,他認爲酥現在可以正常生活,只是受過傷的小孩,心靈肯定缺乏完整性,在人群里,除了孤僻以外,酥并沒有其他与別人不同的地方。珍突然想起在學校再次相遇的情景,她問過民,民說那是酥好幾天沒有發泄情緒所致,一個總是人前揹后說她壞話的女生,酥那次是气昏頭了,想把那人推下樓梯,不過被他發現及時制止了,之後酥答應他不會對其他人亂發脾氣。珍皺眉,那就是說民要忍受酥更多的虐待,這絕對是虐待。酥病了!而且是越來越嚴重的病,縱幾次她偷偷看民的時候,看到他袖口里偶爾露出的傷痕就可以知道。珍趴在桌子上,真是越想越煩!
“珍!”
在自家門口看到酥,珍愣暸愣還是走了上去。說實話,勉强算躲了一星期,她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麽辦。
“你怎麽來了。”
酥一直看著珍,然後眉頭好像要打結一樣。
“爲什麽躲著我們?”
珍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下。
“沒有啊,只是最近有些忙……”
“你騙人!是不是因爲民拒絕了你的緣故!”
“你怎麽知道的!”
珍差點沒咬下自己的舌頭,這就是承認了嘛!酥抓住珍的手臂。
“真的是這樣對不對!珍你喜歡民對不對!我早就知道了!”
珍有些無奈地嘆氣。
“是啊,所以我好像鴕鳥一樣把頭扎在地上逃避了一星期,不過還是被你啄到!而且你還專挑肉最多的屁股啄呢!我的酥大啄木鳥。”
珍大笑,酥的臉色有些緩和,勾著她的胳膊。
“不管,今天去我家吃飯,下周就考試了,我這星期都留在家裏跟民一起哦。”
珍微笑著皺眉,不知道這一個星期酥會怎麽虐待民,那個名義上的弟弟。
酥跟民的家在市區熱鬧的地段,100多平的越層,他們到的時候民已經做好了一桌的飯菜,都是珍喜歡吃的,珍對著民露出一個大笑,這一個星期,她經常會偷偷跑去看民,可是還是會覺得看到眼前的民十分的想念。
飯桌上,酥一直有說有笑,民也間或夾菜給他們兩個吃,自己則是低頭扒飯的動作多一些,珍微微皺眉,也夾菜去他的碗裏,一頓飯吃的總算開心,吃完了飯酥一直留珍在那過夜,第二天是周六,珍也就沒推托决定住下,但是她堅持不跟酥一張床睡,因爲她自己一個人自由慣了,結果又後悔地看到民拿著枕頭跟被去客廳沙發上睡了。躺在民的床上,珍久久無法睡去,民的房間裝潢簡單明快,淡藍的色調,讓珍想到了憂鬱這個詞。在他的桌上是一張照片,她想那個抱著還是孩子的酥跟民的男人,一定就是民的爸爸,這個笑得一臉幸福的男人,跟笑得燦爛的酥,還有麵無錶情的民。叔叔,您想要給酥的補償,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只是爲什麽是你們的錯呢?民又錯在哪里呢?爲什麽現在他要承受這些傷痛跟委屈呢?叔叔,這是您的慈愛么?您親生兒子的幸福,又怎麽辦呢……珍閉上眼睛,有一滴晶瑩的泪珠滾下來,在這個不公平的關係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是她這個毫不相關的人卻總是覺得心痛的快要死掉了,老天,這是公平的么?求求您了,把禮物盒子還給民跟酥吧,他們都是被那些往日的傷痛折磨著的可憐的孩子啊,如果可以,她願意不要她的禮物盒子了,那麽寶貴的禮物。
民的病情有所好轉,小艾讓民轉入了單人普通病房。縱那日民堅持找警察起,珍就不曾出現過,那天夜裏,小艾送好像行尸走肉般的珍回家之後,她就再也沒出現過,酥也沒有來過,那日民跟警察說,是他自己失足摔下樓的,酥只是想伸手拉他,對于在警侷一言不發的酥而言,民無疑幫助她洗脫了故意傷害的罪名,當天,酥就應該被釋放了,現在應該在家裏放假。漫長的暑假過後,就是秋天了吧……民閉了閉眼睛,窗外那刺眼的陽光,讓人不敢直視。小艾一邊削蘋果一邊看著病床上安靜的民,自他上次再次被急救清醒后,就只跟警察說了那些話,而後,就一直靜靜的趟在那裏,白色的墻壁,白色的被單,白色的綳帶,有時候看著光暈里的民,小艾會有一種錯覺,當陽光不再籠罩進屋裏的時候,民會隨著光暈一起消失。這麽漂亮蒼白的孩子,小艾十分不理解,到底是發生了甚麽事情,珍沒有說,他沒有問,更沒有問民,對于他們來說,他是個外人吧。
“吃個蘋果吧。”
小艾把蘋果遞過去,民轉過頭,對他微笑,然後搖頭拒絕。小艾輕皺眉頭,民就是這樣拒絕吃中午飯的。有時候小艾覺得他任性的像個小孩子,吃飯要人哄,吃水果也是半哄半威脅的。可是他突然就想起來了,大二的民,其實真的是個孩子,一個10几歳的孩子而已啊。是他過于挺拔脩長的身材讓人錯把他當成大人?還是他周身的那股滄桑深沉?小艾輕嘆,將蘋果又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用牙籤插了一塊遞到民的嘴邊,民的薄唇輕抿。
“張嘴,吃下去,你如果甚麽都不吃怎麽會好呢。你知道你這樣,有人會心痛的。”
抿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然後合作的張開嘴,將那墤散發著甜美氣味的蘋果含進嘴裏。咀嚼的瞬間,感覺酸甜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內。
“珍……還好么?”
久未開口的嗓音有些沙啞,語氣里還有些顫抖。小艾囬過頭去插著蘋果遞過去。
“珍好像受的刺激很大……爲什麽酥那麽對你,你還要那麽做呢。”
還是問出了口,小艾知道,這是別人的隱私,可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看著他們將彼此傷害的體無完膚,還保持緘默。民再次抿起了唇,拒絕再吃蘋果,而將臉轉到了窗外,刺眼的陽光讓他微迷起狹長漂亮的眸。小艾嘆氣的將蘋果放回盤子里,看著民俊俏過頭的漂亮側臉,他的眉眼透出滿滿的成熟跟深沉味道,可是下垂的嘴角,卻透出屬于這個年紀的孩子氣,以及讓人沒轍的倔强。
“酥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小艾抬頭,看到民類似自言自語的輕喃。
“我的母親跟酥的父親,一直都是深深愛著彼此的……”
原來是這麽回事,小艾還听珍提起過,現在只有民跟酥相依爲命。
“他們……那既然這樣,爲什麽酥那麽對你呢?你們更應該相互扶持愛護才對啊…”
小艾的話隱沒,因爲民輕輕的搖頭。
“酥恨我……雖然我跟她流著一半一樣的血液,但是無論對于我體內的哪一種血液,她都是打從心裏面憎恨的,因爲,那代表罪惡……”
小艾皺起眉頭,看著民轉過頭對自己微笑。那微笑讓小艾覺得無比不舒服,“笑”的表情,卻讓小艾覺得,他其實正在哭,讓人覺得無比悲傷的微笑。有些不適,小艾提起床邊的暖水瓶,藉口接水走入病房。可是他還是無法忽視身後,那個籠罩在陽光下,無比悲傷的微笑,那麽讓人心酸的表情,究竟是出于爲何才能表達出來呢。
直到民康復出院,已經開學了,珍一直沒有出現過,酥也沒有露面。
“我送你回去吧。”
小艾對民說。他真的覺得這個男孩子很讓人心疼,住院這一個多月以來就只有他在照顧這民,換洗衣物甚麽的都是他現買來給他的,好像他真的只是一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的孤兒一樣,而且還是身世複雜的。
“不用了,麻煩了你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我回家收拾了東西就要去學校了。”
民微笑著對小艾說。小艾看著他頻頻皺眉。
“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以後不要對著我笑。”
民呆愣了一下,空檔,小艾抓起他的手臂。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換洗,然後收拾一下送你去學校。不要推辭,我有車而且時間一大把,快點走吧。”
在小艾的半强迫下,民只好讓小艾開車送他回家然後又去學校了。
“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看著民走進校園,小艾啓動車子走了。
熟悉的校園,陽光的金色籠罩住每個生機勃勃的熟悉角落,很多學生穿梭在校園的各个地方。走過連接南北校區的中央活動室,民停住了脚步,因爲在偌大的房間里,有個熟悉的身影,是珍。裏面有人在彈鋼琴,有人在聊天,而珍,正趴在桌子上,是在睡覺么?民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超出他年齡的身高跟挺拔身材讓許多比他大的女生傾慕很久,充滿陽光的室內讓他那張俊俏的臉更加突出,好幾個女生注意到他,已經開始小聲驚喜起來,而民,一雙狹長漂亮的眸子,縱一開始就只在珍身上。鋼琴繼續重複著一首沉靜憂傷的麯子,夏日的午後,這個相遇的地點,讓他心裏有些許溫暖升起。珍似乎覺得被陽光晒的煩躁了,索性起身,收拾書本打算離開,卻不期然的看到面前的民。他瘦暸好多。想起躺在病床上滿身綳帶的他,珍覺得眼眶有些刺痛,急急的收拾完轉身縱偏門走了出去。民一路跟了過去。外面的陽光很毒,民剛剛進門又出來,所以不覺得甚麽,珍有些受不了的用書擋在額上。走了大半個校園,珍終于停暸下來,民也停在离她十步遠的地方。
“你不要跟著我。你不是一直希望我遠離你們么?我現在想通了,我要离你們遠遠的!那個神經病加虐待狂的酥還有被虐狂的你!你們變態!你們有病!”
珍突然轉身有些歇斯底里的對民大吼,校園的后操場,陽光最直射的地方,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其他雜人,珍的聲音好像有回音一樣。民僵直的站在那裏,半晌,他低下頭,輕聲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轉身離去。珍看著民明顯清减的挺拔背影不自覺的眼泪流下來,然後她瘋了似的追上去,死死的抱住民瘦削的腰。
“你這個死小孩!大混蛋!你爲什麽不解釋!爲什麽不責問我!爲什麽只說對不起!我不要听對不起的!你知道的!”
民僵硬的站在那裏,太陽在頭頂惡毒的散發著熱量。珍大聲的哭喊每個字都好像打在他的心上一樣,生疼的。這個有著舒服溫暖笑容的女孩子,是因爲他而這麽悲傷的么?
夕陽下,民跟珍的影子被拉的老長。不少同學在操場上散發著他們多于的精力。珍坐在草坪上頭靠在民的肩膀上。
“我很生氣,我气你爲什麽都要被酥害死了卻還是想著她。她只是你姐姐,不是么…?酥在你心裏真的只是姐姐么?”
珍看著草場上來回跑動的人,喃喃的說著。
“是的,酥是我姐姐,這個世界上,我最後的一個親人……”
民的聲音平靜,淡然。
“可是她虐待你……她傷害你……你爲什麽那麽縱容她呢……?”
珍抬起頭,看著民漂亮的卻讓她無比心痛的眼睛。民對她微笑,一如既往的微笑,珍眉頭一皺,有淚滑下來。
“民,你也生病了么……被她虐待被她傷害,你無所謂么?”
民瘦長乾淨的手指輕輕拭去珍的眼泪。
“珍……我不能愛你,我沒有資格……”
珍的手捂住他的唇,低頭拼命的搖,有淚紛飛在空氣里。
“沒有關係……民…我不會放弃你,我會一直守護你,所以……所以求求你,永遠不要放弃,只要你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我才可以笑……求求你……不要放弃……”
民驚訝的看著珍,珍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她察覺到了,民對自身的無所謂,她感到害怕,民是真的死了也無所謂,還是他一直在等待死亡的來臨呢?民眉宇輕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擋住了讓珍覺得心痛的東西,也擋住了他此刻所有的情緒,但是他輕顫的睫毛在在顯示了他的情緒,珍慢慢將唇凑近,民側過臉躲開了,然後珍伏在他的頸窩默默的將淚泉涌出來。
回到跟酥一起生活的家裏,民看著滿屋的狼藉不禁嘆了口氣。放下書本,看來决定住校的酥又打算搬回來住了。酥看著一進門便開始整理收拾的民不禁冷笑。
“你回來了啊?”
抬頭,酥像個天使一樣翩然縱樓梯上走下來,民繼續整理一低的混亂,連電視都砸成這樣。
“我跟你說話你是沒有聽見么!”
酥怒不可遏的站在民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民抬頭,毫無情緒的看著她。
“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
酥又開始大聲叫嚷。
“你那麽大聲,我當然聽到了。”
“啪!”
一個巴掌落在他白淨的臉上。仍然是有金屬套的觸覺,刺痛一直縱臉蔓延到心臟,然後痛到麻痹,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感覺。
“你還是這麽叛逆啊?哼,我以爲那個教訓至少讓你變乖了!結果你還是這樣!果然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倔强會讓你皮肉疼,不過疼的你很爽吧!你這個變態雜種!”
聽聞雜種這個詞,民憤怒的轉過頭,一雙狹長的眸子好像射出一道寒光一樣。酥哈哈大笑。
“怎麽?還沒習慣自己的身份么?!我以爲你早就覺悟自己是個雜種了!”
民看著一臉囂張得意的酥,不禁氣悶,但是他甚麽也沒說,只是越過她徑直去厨房準備晚飯。這麽多年的相處讓他即使在聽到如此侮辱的話時還是沒有反駁,他不喜歡別人侮辱他的媽媽,可是他對媽媽同樣沒有感情,一個縱不抱他,只會跟爸爸哭訴自己的不平的女人,那個他無比期待的媽媽,不愛他……爸爸也是,看到他的時候會偶爾露出狠毒的眼神,這個世界,沒有人愛他,可是虛僞的酥,曾經給過他一個虛僞的擁抱,但是就是那個虛僞的擁抱,讓幼小的他感激的流出眼泪……酥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緣親人了,他的姐姐,這個世界上,除了接生他的人第一個抱過他的人……爲了那時候的溫暖,他死了也沒有關係……所有的人都已經死了,爸爸是爲了救酥才死的,沒有任何關係的爸爸,都可以爲了酥獻出生命,他甚麽都可以忍她,也甚麽都可以給她,包括,她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