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允非

32、番外四之派克诺妲

　　我的名字是派克诺妲，熟悉我的人都叫我派克，今年二十八岁，是幻影旅团的团员之一。我和其他的团员一样都来自流星街，一个被世人用来抛弃废弃物的地方。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可以被丢弃在那里，垃圾，武器，尸体，甚至是婴儿，我们就是这样一群被世人当作垃圾抛弃在那里的人。

　　在流星街的生存简单而残酷，那里的生存原则是最原始的弱肉强食，所以要想活下去，就只有变强。而我确实在那里变的强大，不光是因为要生存，也因为他，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他是我在流星街的第一个伙伴，也是我最在意的人。几乎在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我就被他天生的领袖气质所折服而决定跟随他，虽然那时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不只是我，他的这种气质也吸引了其他的伙伴，玛琪，飞坦，富兰克林和信长。我们几个人在他的带领下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在我十八岁那年我们几乎控制了整个流星街三分之一的地盘，而那时的他只有十六岁。

　　也就在那一年，他遇到了那个女孩，一个到现在他还不能忘怀，并且一直固执寻找的人。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在她离开后称她为“幻影”，这也是旅团名称的由来：寻找幻影的旅行者。

　　他认识她是在解决一次地盘争端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我们当时具体的情况，只是淡淡地说，他那晚的收获很大。

　　事后我们才知道他捡到了一个五岁的女孩，当飞坦开玩笑说“库洛洛，你对收藏的品位越来越怪的时候”，他和往常一样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沉让我吃了一惊。

　　之后的日子我们见到他的次数明显减少，除了非他出面不可的事情，库洛洛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分配给了我们。他的时间全部留给了那个女孩，信长曾经不满地发牢骚说，库洛洛快变成全职保姆了。

　　对于他的变化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我知道他只是一时新鲜而已。库洛洛喜欢收藏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喜欢的东西一定会得到手，从来是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但是拿到手以后，他又很快会厌倦，因为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失去兴趣后立刻就会处理掉，或者卖出去，或者直接毁掉，我想，那个女孩也不会是例外。

　　他一直没有让我们见她，只有在他要外出的时候，会让我们其中一个人守在他家附近，说是为了防止女孩逃跑。玛琪不能理解，一个五岁的女孩怎么可能从流星街逃跑，哪用得着我们几个人轮流“值班”，但我知道，他让我们守在那里是怕女孩出危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猜到他的真实想法，也许是因为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吧！

　　[可是库洛洛，你为什么对一个“收藏品”会那么用心？]

　　我并没有疑惑很久，很快，我便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见到了她。

　　那次我和飞坦、玛琪从外面办事回来，因为刚好是吃晚饭的时间，于是便一起去了餐厅。我们和往常一样坐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就在我们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库洛洛和那个女孩走了进来。见到她的一瞬间，我们三个人都愣了。

　　好漂亮的孩子！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丽，虽然用美丽来描述一个五岁的孩子似乎并不合适，但是当时我确实没办法把她当成一个孩子，我想不只是我，当我看到玛琪和飞坦的表情时，我知道他们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特别是飞坦，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挣大了眼睛，好半天都处于灵魂出壳状态，如果不是玛琪掐了他一把，不知道他会不会整个晚上一直那样呆愣下去。

　　他们坐在了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不知是因为我们的位置真的那么隐蔽，还是库洛洛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一向敏感的他居然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而我们也默契地坐在原地安静的观察他们。

　　女孩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头黑色的长发柔顺的贴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她有一双异常美丽的黑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女孩的眼睛里有着和库洛洛一样的东西。库洛洛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一黑一白坐在一起的他们看上去异常和谐，尤其是两个人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真得很配。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库洛洛对那个女孩照顾得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从来没见过他演戏演得那么投入过，难道这次的收藏品对她的吸引力真得那么大？

　　只是当我看到他看她的眼神时，才发现自己这次错的有多离谱！那绝对不是一种看收藏品的眼神，那种眼神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暖、柔和，满满的装着温柔甚至宠溺，和平时那种习惯性的表演完全不一样，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那是一种—

　　真正的在乎！

　　也许他并没有把她当成收藏品，从一开始就没有。

　　有了这种认知的我，心脏的位置莫名的传来一阵刺痛，有一种失去的感觉。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却又不愿他失去眼中的光彩。那片光彩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如果说以前库洛洛的眼睛是就像黑夜，仿佛可以把一切都吞没在黑暗中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就像黑夜里有了星光，异常的迷人。我宁可失去他，也希望他能留住眼中的那片光彩，因为，这样的他，或许是幸福的吧......

　　第二天，当我们见到库洛洛的时候玛琪告诉了他前一天见过他和女孩的事。他稍稍有些吃惊，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当飞坦对他说“如果哪天你对她腻了的话，就把她让给我吧！”时，他竟然对飞坦放出了杀气！那是库洛洛从没对伙伴做过的事，他用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对飞坦说：

　　“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永远是我的！如果谁要想从我的手里抢走她，不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从此以后，飞坦再也没在他面前提过关于女孩的任何事，因为他知道，当时库洛洛对他说这番话时，他眼中的杀意是真的！

　　那天的玛琪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想对库洛洛说什么，但又似乎因为某种原因在犹豫，但当她听了他对飞坦说的话后就彻底放弃了。后来在库洛洛离开后，我问起玛琪这件事时，她对我说：“我本来想告诉库洛洛，昨天在餐厅时我一直都很留意那个女孩的一举一动，我觉得那个女孩一直在敷衍他，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女孩不简单，她一定会设法离开他。不过也可能只是我太多心了！”

　　只是，玛琪的直觉并没有错，女孩果然在那之后不久就离开了库洛洛。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也没有一个人在那天晚上见到过她，包括守在门外的富兰克林。我不能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在大家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走出流星街的，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更不能理解在女孩那么美丽的外表下，为什么会隐藏着如此冷漠的一颗心，可以对一个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的人，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留下！

　　我为库洛洛感到愤怒，因为我知道他是第一次认真地对一个人好，我想他是真的付出了感情的，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她走了以后，库洛洛把自己关在她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里整整一个星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当他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额头上多了一个十字的标志。

　　他看上去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就好像女孩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眼睛里的那片光彩消失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浓浓的黑暗，连我都没法看透的黑暗。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读懂过他的想法，他就像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没有人知道他在微笑下的真正想法。

　　之后他开始疯狂的让自己变强，并在女孩离开一年之后成立了旅团，取名为“幻影旅团”，并让我们每个人都叫他“团长”。

　　当玛琪问起为什么要叫幻影旅团时，库洛洛在我们几个人面前拿出了三幅画，看到画的内容时，我们都愣了。因为三幅画里是同一个人：那个女孩。

　　第一幅画上是女孩的背影，在窗前张开了双臂，就像要拥抱阳光一样；在第二幅上女孩坐在书柜前的地板上，聚精会神的看书；第三幅，也是最让我们震撼的一幅画，女孩原本黑色的头发和眼睛都变成了红色，脸上的神情是一种让人觉得刻骨铭心的悲哀和仇恨。每幅画的右下角都用黑色的笔写着“幻影”。

　　看着这些画，我终于知道他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的不在意都是伪装出来的，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那个女孩。

　　“我叫她幻影，这并不是她的真名，因为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名字。一年前神秘失踪，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他看着我们，在女孩走后第一次正面提到有关她的事。

　　“我建立旅团的直接目的就是要找到她，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是什么？“因为她是我的，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抢走任何东西，就连神都不行！如果她的消失是神的旨意，那么我就会是那个逆神者！”

　　“所以，虽然旅团的宗旨是胡作非为，但是一切都要以两个前提为重：第一，是旅团的生存；第二，就是找到她。”

　　“旅团的每个成员都有义务向我提供有关她的线索，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必须报告给我，只有我有权做出如何处理的决定。团员不允许私自对她采取任何行动，这个命令是绝对的，如果团员中有人违反，立刻视为自动退团。”

　　“我承认第二个前提是出于私心，但是作为旅团的发起者和Leader，这也是我唯一向你们要的特权。如果你们之中谁有异议的话就马上提出，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中一直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这样的库洛洛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但是，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会一直跟随他，和这里的每个人一样，因为他早就得到了我们的认同和信任。

　　在之后的一年里，他又陆陆续续招了几个人进来，直到旅团有了十三个人，他说他喜欢13这个数字。

　　之后他便带领我们离开了流星街。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确实是胡作非为，为所欲为。他一直很执著的寻找那个女孩，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当他听说有一个少数民族在情绪激动时，眼睛会变成红色，并且被称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时，我再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消失已久的光彩。

　　之后他便发动全体成员开始疯狂的寻找那个少数民族的居住地，我们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用尽了所有方法，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只是当团长发现那个民族和女孩并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他的眼中变得一片死寂，然后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从没见过的愤怒和绝望，他命令我们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所有的村民，当他们的眼睛变成红色时，杀死他们并挖出眼睛。当我们最后把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放在他面前时，他露出了一个异常冰冷的笑容，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