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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丐帮四人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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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边野草地,
有女啃兔腿,
腰缠十万贯,
骑鹤上扬州。
溪边的草地上,欢喜盘膝而坐,双目似朗星,炯炯有神的盯着手中一物,饱满的双颊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面如满月、红光闪闪。
她手执一只油光四溢的野兔埋头苦吃,姿态潇洒动作诡异,那股狠劲看得唐凌和唐过不自觉的离开她远远的,渐渐向唐洛洛靠拢,于是三人围成一个小圈,与小胖纸遥遥相望。
欢喜努力啃了一阵,终于把头抬起来,四处搜寻了下,起身走到唐过的身边,伸出手,指指他手里的兔腿,表情诚挚地问道:“表少爷,你吃不完是吧?”
唐过的脸有些僵硬,忙不迭的把整个兔腿塞到欢喜怀里,像送瘟疫一般把欢喜送离自己的目光所及处,然后轻轻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坐到唐洛洛身旁,唐洛洛忍不住笑出声来。
夜晚的山里更深露重,湿冷异常,唐洛洛倚在火堆边蜷缩起身子,远处野兽的嚎叫声让她不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蓦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定睛细看原来是唐凌,他脱下外袍轻轻盖在唐洛洛的身上,然后搂住唐洛洛,用身体为她取暖,让她安心地入眠。
第二天一觉醒来已是天大亮,唐过采了些野果回来,大家胡乱吃了一些,就按照唐洛洛所说,沿着小溪向下游走去。
溪流开始的时候甚是湍急,两岸岩石嶙峋,苔深路滑,四人手牵手小心翼翼迈出每一步,饶是如此,欢喜依然摔得满身是泥,浑身淤青,最终唐洛洛想个办法,用藤条拴住她,唐凌和唐过在后面拼命拉着,唐洛洛在前面用力牵着,方才渐渐好转。
大约走了几天几夜,四人风餐露宿,以野果和野味勉强果腹,早已经精疲力竭,这一日眼见得溪水和缓起来,两边道路也渐渐开阔,唐凌站在一块大石上向远处眺望,依稀望见山下溪流尽头有几户茅舍,不由欢呼起来,三个人齐齐举起拇指表示对唐洛洛夸赞,然后向山下一路奔去。
溪畔这几户农家明显都是猎户,茅檐上挂满山中风干的各式野味,唐凌选了其中一家轻声叩门,“请问,有人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满脸愁苦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眼前四个孩子,“你们找谁?”
唐凌低头酝酿下感情,抬头时脸上自然涌出一股悲切缠绵之情,悲伤的恰到好处,缠绵的真情流露,一瞬间,那名中年妇人感同身受,心里也悲伤起来。
“这位大婶,我们兄妹四人随爹娘走访亲戚,想不到在山里突遇劫匪,爹娘失散,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望大婶能够可怜。”
唐凌的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那位中年妇人眼见四人衣衫破烂、面带菜色,尤其是那个胖的珠圆玉润的小女孩,硬生生的脸颊凹进去一块,怕是没有半月也有十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不由同情心泛滥,连忙把四人让进屋里,“叫我刘婶好了,真是可怜见得,这群杀千刀的强盗,连孩子也不放过,快点进屋。”
进屋之后,刘婶就忙着刷锅做饭,山里人家多得是山珍野味,饭熟菜香之际,四个人的眼睛都直了,看着满桌的饭菜猛咽口水,于是这一顿饭,欢喜吃了大半锅米饭,一直吃到刘婶的脸色发白,方才打着饱嗝说自己饱了,此时唐洛洛三人就差没有羞愧的钻到桌子下面,这人啊,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战友,真心说面子伤不起。
吃饭时候,唐凌就在打听往四川重庆府怎么走,刘婶惊讶的看着几人,“四川重庆府?孩子们,你们现在是在湖南邵阳府境内,离那里还远着呢。”
四人面面相觑,敢情大家围着四川境外绕了个圈子,越走越远。欢喜瞥了一眼唐洛洛,怎么贝爷的荒野求生到你那里就不管用了,唐洛洛回瞪一眼,不管怎么说也算到了安全地带,国情不同嘛,自然地理也不同。
天色已晚,刘婶把四人带到一间屋子,“山里简陋,你们要挤一挤了。”
唐洛洛乖巧的点点头,“刘婶,谢谢你。”
夜色已深,四人决定明天早起再商量如何办,于是头挨头挤在一张床上,不一会便呼呼大睡,睡梦中,唐洛洛似乎听到咳嗽声,只是她睡意朦胧,也就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刘婶已经备好早饭,四人吃好早饭后就向刘婶辞行,刘婶为他们指明方向,又为他们准备了些干粮,送他们到了村口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刚走一会,唐凌就发现唐过不见了,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找,然后发现唐过施施然从村里慢慢走出来,唐凌迎上前就问,“你去哪里了?”口气自然而然凶起来。
唐过手足无措、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我去给刘婶送了点银子,昨天看到刘婶家房檐上挂的猎物比其他人家都少很多,我就觉得很奇怪,昨晚又听到咳嗽声,更加不对劲,早上起来问刘婶,果然是她丈夫重病,又没钱医治,娘亲教过我些医术,我为他把了脉,开个药方,留下十两银子为他治病,耽搁了些时间,对……对不起,洛洛,你别生气。”
看着唐过窘迫的样子,唐洛洛沉默了,良久她缓缓说道:“表哥,你做的很对,是我们不好,我们只顾自己,却没有发现刘婶的事情。”唐凌和欢喜也惭愧的低下头。
唐过连连摆手,“洛洛,不是的,你只是没有发现,刘婶对我们那么好,我也是无意发现。”
唐洛洛默默低下头,她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上去胆怯害羞的唐过,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心细如发又十分善良,她不禁有了一丝茫然。
四人沿着山道一路前行,渐渐走到邵阳府前往重庆府的官道上,于是一行人找了个空地坐下,开始讨论下一步如何行动。
唐凌的意思是希望先去岚山和唐四会合,然后再一起启程前往重庆府,唐洛洛沉思一会,“凌师兄,此事不妥,那些黑衣人人多势众,倘若我们找到四叔,还是会拖累他,再一次出现上次的情景,所以我们不能去找四叔,我们自己前往重庆府,这样四叔可以轻松对敌,而我们几人也没人会注意。”
唐过和欢喜猛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唐凌思索一会也觉得唐洛洛提议完全可行,“洛洛,那我去买辆马车,我们返回唐门。”
唐洛洛摇摇头,“凌师兄,黑衣人已经见过我们,我们要乔装改扮,才能避开他们耳目。”
“如何避开?”欢喜好奇地问道。
唐洛洛莞尔一笑,并不答话,只是散开头发,抓了些干草随便抹在头上,又在脸上涂满尘土,然后就地打了几个滚,顿时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臭、面目可憎的小叫花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唐凌努力瞪大眼睛,确定就算是唐洛洛她妈自己的师娘来了也认不出这位,于是依葫芦画瓢,片刻之后,乞丐四人组新鲜出炉,大家捡了些道具,例如唐洛洛拄根棍子,唐凌唐过背了床破旧棉絮,欢喜更夸张,背捆干柴在身后,一行人龇牙咧嘴的向重庆府进发。
果然不出唐洛洛所料,这四人所到之处众人无不闻风丧胆、掩鼻潜逃,还未有一个人能和他们对视十秒钟以上,因此别说那些黑衣人,方圆十里,无论是白衣蓝衣还是紫衣,总之就没有活的生物出现在几人视线范围。
唐过身上带有银两,四人不必为衣食住行发愁,只是为了低调从事,每次不过用铜板买些馒头,至于住宿,那就只能天为被地当床。
四人一路跋山涉水,这一日一行人无比艰辛的翻越剑山,沿着蜀道终于来到四川境内的白云镇,唐凌眉花眼笑的指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你们看,翻过那些山就到了大巴山,就是我唐门的势力范围。”
四人抱在一起欢呼雀跃,均有一种苦尽甘来、翻身奴隶把歌唱的兴奋。
白云镇是一个白云缭绕、景色秀丽的集镇,接下去几天要进入大巴山,因此唐凌决定,到白云镇去购买一些吃食,虽然这里已经快到唐门,但是四人依然不敢张扬,毕竟上一次就是在家门口被人家玩了个釜底抽薪。
四人努力扮演好小叫花的角色,畏畏缩缩的沿着墙角以过街老鼠的姿态进入白云镇,今日凑巧是白云镇的赶集日,街道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唐洛洛一行人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不过大家都心有灵犀的从这几人周围绕道而行,偶有几个善心大发的人会掩着鼻子大无畏的走过去扔几个铜板。
唐洛洛和欢喜是第一次见到城镇的集日,街上的每一家店铺都引起了她们的好奇和惊叹,唐凌算是见过些大世面,因此不过一笑置之,至于唐过,那就是唐姥姥进了大观园,要多呆傻就往多呆傻方向发展。
四人终于逛够了,唐洛洛感觉有些乏累,作为叫花子就是有一点好处,随便找了个墙角蹲在那里,就开始假装晒太阳开圆桌会议。
“唐过啊,现在我们几人中就你还算穿着齐整,一会去酒楼帮我们打包些好菜,然后再去买些馒头和卤菜,我们要准备翻越大巴山了,”唐凌开始吩咐唐过。
唐过因为羞涩,那一次打滚打得弱了些,看上去还算衣着整齐,所以这一路上买些吃食的工作都是由他去执行,其他几人估计还没靠近铺子,就被人家踹出来。
唐过点点头,然后转身问唐洛洛,“洛洛,你想吃点什么?”
唐洛洛还未答话,旁边的欢喜已经叫了起来,“卤鸡、牛肉,再弄些点心什么的。”
唐过嗯了一声,嘴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旁边“吱呀”一声。
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响起,“混蛋,一大早怎么会有几个叫花子在门口,冲撞本少爷,来人,快点把他们给我赶走。”
四人齐刷刷扭头看去,只见前面一幢豪华富丽、青砖宅院的朱门缓缓打开,门口站着一名身着绫罗绸缎、手执风雅玉扇的纨绔公子哥,那叫一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那身衣服挂在他的身上,包裹的像是穿了紧身衣。
唐洛洛低头勉强掩住自己想哈哈大笑的冲动,严肃的看着欢喜,“欢喜,你还是减肥吧,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于是无意外的看到欢喜的脸红到耳根。
纨绔公子后面闪出几名家丁摸样的人,点头哈腰的答应之后,就开始卷衣扯袖、气势汹汹走上来,准备把这几个小叫花扔出少爷的视线。
唐洛洛眼见唐凌大怒,衣袖挥起看样子准备动手,连忙上前一步冲唐凌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低眉顺眼的说道:“公子息怒,您大人有大量,我们马上就滚开。”
那名纨绔公子越发恼怒,脸上的肥肉块块都在发飙,“冲撞本少爷怎可轻饶?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唐凌冷哼一声,“我劝少爷您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名纨绔公子见唐凌如此,气怒攻心,大声喝骂众家丁,“你们都是死人啊,给我打。”
其中一名家丁颇有些见识,见唐洛洛几人虽然衣衫褴褛,但是却气质不俗,连忙附耳说道:“少爷息怒,说不定这些人有些来历,特殊情况下,叫花子比大侠的背景更硬,因为,他们代表着丐帮。”
纨绔公子冷笑一声,“丐帮又怎样,在这个拼爹的时代,我爹是镇长,来人,给我放狗。”
一只膘肥体壮、毛色油亮的巨大恶狗嗷呜一声,就向唐洛洛四人冲了过去,唐洛洛大叫一声,“快跑,”撒开脚丫子就向山里奔去。
唐凌刚想发出穿心箭,就被唐洛洛拉住向山里跑去,“凌师兄,不要冲动,这是镇里,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于是两人一路狂奔,那只大狗在后面狂追,跑着跑着唐洛洛觉得不对劲,她左右一看,只有自己和唐凌,那只狗居然只盯著他们两人,欢喜和唐过不见了。
好在此时已经跑出镇外,唐洛洛大叫一声,“凌师兄,动手!”
唐凌一记穿心箭,那只狗顿时一命呜呼,唐洛洛喘着粗气走过来狠狠踹了狗一脚,恶狠狠的说道:“待会就把你做成狗肉干。”
两人把狗拖到草丛里藏好,决定悄悄返回镇里去寻找唐过和欢喜,“凌师兄,唐过和欢喜不会有事吧。”唐洛洛担心的问道,唐凌摇摇头表示不知,心里也是担忧不已。
两人刚走到镇外,就看到欢喜慢慢悠悠向他们走来,唐洛洛瞪大眼睛,“欢喜,你怎么在这里,刚才去哪里了?”
欢喜耸耸肩表示不解,“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实在跑不动了,心想与其气喘而死还不如被狗咬死,想不到我停下来不跑了,那只狗却看也不看我,径直就去追你们。”
唐洛洛和唐凌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想到狗屎运,然后又异口同声问道:“唐过呢?”欢喜摊摊手表示不知道,三人商量一下,决定去那个纨绔公子府邸附近找找看,以唐过的胆小,说不定脚软跑不动,被几个家丁正在群殴呢。
刚刚走到纨绔公子的府邸就觉得不对劲,府里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唐洛洛心底一沉,难道是唐过被人打死了?侧耳倾听一会,才发现不是,貌似是一群人在抢夺什么东西。
“你都蹲在茅房半个时辰了,还不快点滚出来。”
“哎呦,肚子痛死了,府外的茅房都被人占满了,花园里到处是屎,连落脚处都没有。”
“快快,老爷夫人又腹痛了,快去请大夫。”
三人大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就这短短时间里,怎么这个府里的人都出来抢茅房?吸吸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味道,三人连忙捂鼻逃跑。
刚刚逃离那里,唐洛洛远远望去,看见一个人立在树下,长身玉立,姿态悠闲,正是唐过。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到处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唐洛洛语气不自觉带了些埋怨。
唐过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唐洛洛,“洛洛,对不起,我只是刚才去那个什么少爷的府里,办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唐凌接着问道。
“在他们家的水井里下了七日空,”唐过斯斯艾艾的说道。
看着大家疑惑不解的样子,唐过解释道:“七日空是我研制出来的一种药,没什么大伤害,只是中的人七天之内肚子会空空如也,谁让他们欺负洛洛,我只是小惩大诫。”
这么一解释大家全都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泻药,想到这满府的人要整整拉七天,怕是到时候连爬都爬不动,唐洛洛就不寒而栗,她看着唐过羞红的脸,长长睫毛低垂,掩住寒星般眼眸,偶尔向自己望上一眼,立刻缩了回去,心里就暗想人不可貌相啊不可貌相。
拉住欢喜走在最后,唐洛洛慎重的告诉欢喜,“欢喜,我改主意了,这个唐过太可怕了,与其花费心血养成小弱受,不如花点心血养成一个二十四孝老公来的实惠,又可以避开种马,没了种马勾引,不去背叛唐门,唐过也没理由杀我。”
欢喜点点头,“找到老公人选了?”
唐洛洛看着前面唐凌挺拔的背影,“就他了,还不错吧,长得又帅,武功也很好,还情深意重,是可造之才。”
欢喜看着唐洛洛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住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洛洛啊,你看唐过对你的样子,就知道那家伙怕是春心萌动了,要是知道自己没戏了,我怕你的结局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