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天堂不哭泣》Micky陌墨

18、第五章 我也会渴望月光倾城

　　因为是上课的第一天，所以我早早地就到了补习学校，选了一个中间排的位置就坐了下来。
　　我到的时候还很早，教室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快临近八点钟上课时间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
　　“热死了，简直就像是被蒸在沸水里的鱼一样！”她坐下来，嘴里不住地抱怨着天气的炎热。
　　我低着头看书，却也并没有在意。心里想着她的这个比喻，倒也觉得十分有趣。
　　第一节课是语文，教语文的老师是个戴金丝边眼镜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很严肃很厉害的样子，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威严，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其他人都识相地安静了下来，可是偏偏有人就不买账。不信你听。
　　“什么！陆晨屿昨天晚上在soul酒吧亲了那个女的！你看见了？”
　　因为周围的同学全都安静了下来，所以这声音就显得分外地突兀。
　　这声音来自我身边的女孩。
　　陆晨屿……
　　是哥哥……
　　因为她的张扬，也因为她口中哥哥的名字，我转过头打量坐在我旁边的女孩。
　　这一看，我便倒吸了一口冷气，并深深地理解了什么叫做“冤家路窄”。此时坐在我身边的女孩，就是第一次“绑架”我问我是否喜欢哥哥，第二次在电玩城因为我找哥哥回家而和我结下梁子的女生。
　　我还清晰地记得她的名字。
　　她叫黎密可。
　　我赶紧低了低头，生怕她看见我，到时候再有什么麻烦。
　　她是个漂亮张扬的女孩，和我本就不是一国的，我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可是现下，她显然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招呼我。因为她刚刚大声地讲电话，已经引起了讲台上老师的不满。
　　“安静！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你们都懂不懂课堂纪律！”语文老师说着话，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讲台，“啪”地一声，声音很大。
　　我吐了吐舌头，心想这老师当真是实至名归的，就是不知道她的手究竟痛不痛。
　　“你！给我站起来！”金丝边眼镜的老师用手指了指我旁边的黎密可，显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我尽量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像犯错误的是我一样，天知道此时我有多么的紧张，事实上我是真的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
　　黎密可站了起来。
　　“上课了你知不知道，还讲电话！”
　　“我又没听见上课铃。”黎密可漫不经心地。
　　“不知道看手表吗？不知道上课时间吗？不知道你是来学校学习的不是来讲电话的吗？”老师不依不饶。
　　“我要都知道还用到这里让您教吗？那您还不失业了？”黎密可小声嘟囔道，她的声音并不大，所以只是附近的几个人听到了，听到的同学都笑出了声音。
　　“你说什么？”这笑声似催化剂，让讲台上的老师有点恼羞成怒。
　　“没说什么。”她还是那么地不以为然。
　　天啊！她竟然敢这么和老师顶嘴，我有点佩服她的勇气。这种事情我想我是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了。
　　黎密可没有示弱的举动，老师也没有罢休的意思，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突然，一个好听的男声响了起来，“老师，已经上课十分钟了，我们还是开始讲课吧。”
　　这声音很低沉，透露出恰如其分的谦卑与礼貌，而且……竟然还有那么一丝地熟悉……
　　怎么会觉得熟悉呢？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没等我转过头一探究竟，金丝边眼镜老师就帮我释了疑。
　　她吃惊地喊出了声音来，“顾晓司！怎么你也会来补课”
　　对了！这个声音就是属于顾晓司的！可是……他为什么也会来补习学校补课呢？
　　我诧异地转过了头，紧接着，便看到了顾晓司那张一如既往的温润脸庞。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我接下来的补习生活，似乎不会那么平静了。
　　“老师，已经上课很久了，为了不耽误其他同学的上课时间，我们还是开始上课吧。”顾晓司的声音谦逊而礼貌。
　　老师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顾晓司坐下，让人感到惊异的是，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隐约的笑容。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老师果然让黎密可坐了下来，然后环视了一圈教室才开口说道：“这位顾晓司同学是本年度XX中学的中考状元，没想到他竟然也来我们的补习学校学习了，这种敏而好学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我再也没听清老师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只是脑中一遍遍地重复着，原来他是XX中学的中考状元！他竟然会学习那么好！
　　他还真是个各方面都那么优秀的男孩子，怪不得老师也那么喜欢他。
　　这样想着，又不自禁地转头看了看他，因为老师的介绍与夸奖，他此时正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洗礼，羡慕的，崇拜的，嫉妒的，不以为然的……他微微地低着头，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却没有一丝桀骜的模样，满脸的谦逊有礼，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地……羞赧。
　　爱脸红的男孩子还真是可爱！
　　我所见过的他，从来都是这么温润笃定的样子，我转过头，心里却不自禁地胡思乱想起来，喜欢他的女孩子一定很多吧，可是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也肯定是和他一样优秀的吧……
　　反正肯定不是我这样的……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泛起了浅浅的失落。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我看着表，马上就要到下课时间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黎密可整节课都在摆弄她的手机，显然并没在意我的存在，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样被当做空气漠视的感觉真好，她是高傲而张扬的女孩子，我想今天坐在她身边的即使不是我，她也肯定会漠视的，在她的世界里，本就是以自己为中心而存在的。

　　终于挨到了下课的时间……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刚琢磨着下节课换到哪个座位去坐的时候，金丝边眼镜老师的一句话就把我从云端打落到了地上。
　　“接下来的其他课程都按现在的顺序坐，同学们不要擅自调换座位。”
　　接下来，是全班同学拉长音节的一个“好”字！
　　我哭丧着脸，好？哪里好？一点都不好。
　　老师很快地便走出了教室。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刹那，教室里顿时“嗡”地一声，乱成了一锅粥。
　　我狠了狠心，不管怎么样，先换了别的座位再说，这样想着，便赶紧匆匆地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拿起自己的包微微地猫着腰，刚想要离开座位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声叫我名字的声音。
　　“林默橙，居然是你！”
　　我抬起头，对上的是顾晓司惊喜的笑脸。
　　我转过头，接下来对上的是黎密可惊讶的脸。只是那抹惊讶转瞬而逝，紧接着便是满满的不屑与挑衅。
　　我哭丧着一张脸，面对顾晓司实在是挤不出一点笑容来，这一刻我心里对他是有着埋怨的。
　　“是我。”我干巴巴地应道。
　　他看到我手里拿着书包，疑惑地问：“接下来的课你不要上了吗？”
　　“能不上吗……”我敷衍地应道，把手里的包重新放在了位置上。
　　他看到我的模样，显然有些不能理解，不过他并没有接着问下去，“密密……”他突然出声叫坐在我身边的黎密可。
　　他叫她密密！那么亲密的称谓……
　　顾晓司居然认识黎密可，而且从称呼上来判断，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十分相熟的样子。
　　我瞪大了眼睛，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俩。
　　我看到顾晓司把一瓶水温柔地递给了黎密可，他的嘴角漾着一抹温润的笑。
　　黎密可很自然地接了过来，连声“谢谢”都没有说，拧开瓶盖便喝了一口。
　　尽管黎密可对顾晓司的态度并不十分亲厚，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寻常。
　　就像他们之间的对话默契而自然，没有一丝虚伪的客套与恰如其分的礼貌性的疏远，显然是认识了很久的时间，我有些傻眼，错愕地看着他们俩。
　　顾晓司离开了好久，我的脑子中还在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啊，他们竟然认识！
　　那么，他们是什么关系呢？难道，她是他的……女朋友？
　　想到这里，我偷偷地打量坐在我身边的这个漂亮女孩，她留披肩发，皮肤白皙而细嫩，眼睛很大，瓜子脸，下巴尖尖地看上去聪明而娇俏，如果说她是顾晓司的女朋友，两个人当真如同金童玉女般的般配极了。
　　我收回目光，想到这里，心中竟然有些浅浅的失落。竟然也一时忘记了黎密密密能会为难我这件事。
　　我也拿出手机，在电话本里找到了顾晓司的名字，这是上次他送我回家后我们互留的号码，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通讯录上他的名字，这个时候真的很想发一条讯息给他，问问他，黎密可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可是我又是什么立场呢
　　只是我是林默橙，胆小懦弱的林默橙，于是我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个名字好一会儿，又匆匆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听课。
　　一上午的课程就这样过去了。
　　我心里暗自庆幸，或许黎密可早就忘记了和我之间的“恩怨”，又或许她现在已经和顾晓司在一起而不那么喜欢哥哥了吧，所以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了。
　　可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般的残酷，在补习学校上课的第四天，黎密可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什么叫做固执的喜欢与深藏不露的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