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君生我未生（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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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舒玉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打从舒玉休养过来，他待他那妻子身边的时间，其实没有太多。每一日，他几乎都在忙碌当中度过。
每日的药汤自是不在话下。补汤、药膳，也同样是无一日间断。几个军医都讶异，一个男人居然还能懂这些。舒玉只是笑，看上去有些腼腆。但郡王是早就知晓的，舒玉很能照顾人。
她就看过几回，舒容几次生病，都是她那兄长看顾照料。就是那些个汤品补药，舒玉也从不假手他人。其中缘由，郡王就是不问也明白。
对舒玉来说，舒容不但是他唯一的亲人。他那妹子，还是老舒家的独苗，他的娘与爹，唯一的盼头。为了她，舒玉什么都能做。
──就是得赔上自己的一条命。许多年前，郡王就已经见识过了。那时，她只是讶异。一个男人，没有手软不说。就是对付自己，也没有丝毫要留情的意思。
──所以，他当然会对她好。看着药碗，郡王心里明白，在这样的边陲之地，不会有这些好药。舒玉千里迢迢地来这里，也是为了她。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她知道，也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
所以，才有这样千山万水一般的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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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这些日子以来，她究竟又是见过她那『夫君』几回？
就是郡王刻意不去想，多少心理也都有数……明明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却总只能见着舒玉起身离去时的背影。她也晓得，或者根本不是舒玉不想见她。而是，到这里，虽说是个王君，但舒玉要过日子，实在也没能比这镇子上的那些个男人舒坦上多少。除去每日给郡王熬煮那些个伤药补汤，就是洗衣擦身，也无一不由舒玉亲手伺候。郡王还纳闷，原先还该有四、五个娃娃兵伺候自己的不是？瞅着佑二来看她，郡王一边留心着舒玉的身影，一边忍不住开口埋怨。
「妳这算什么啊。小玉儿好歹也是个王君，哪有个让堂堂王君给我洗衣烧饭的道理？就是不方便抽人给我，镇子上买一个也就是了。」
顿了顿，郡王瞧着舒玉转身进屋，只得口不由心地又添上一句。
「妳也不看看小玉儿瘦成什么样子。仔细回京去，那些个爷剥妳的皮。」
「小将岂敢僭越？要剥也得郡王您先请吧。」
拉过张凳子落座。佑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声气。稍停一会儿，舒玉便亲自给佑二上了一碗茶、给他的妻子添了碗红枣枸杞汤。郡王苦着一张脸，不无欣羡地看着佑二那头的茶水。舒玉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已经说过了，茶会解药。郡王一天没好全，茶水便一日不能入口。把那些个小娃儿遣回去，也是为了这个。
谁能拒绝郡王的请求？舒玉自己就很清楚。瞧着那一脸的委屈，谁还能管得上什么医嘱？
不过，还好。自己原本就不是讨她欢喜的人。就是让她那妻子再不悦些，也该是无妨吧。与佑二寒喧了几句，舒玉对郡王一笑，便径自出了屋去。佑二可是看得清爽──虽说郡王总想要装出个无所谓的模样，一双眼可还是跟着那大公子转。佑二端起茶碗，眼珠子骨录录地转了一圈。
「我说啊。」
瞧着郡王心心不在焉地哼唧了两句当作是响应，佑二只得清了清喉咙，忍住笑。
「郡王。」
「嗯？」
「我说，您就跟大公子回去吧。」
回过神来。郡王先是愣了会儿，而后，便瞇起了眼。佑二却像是没看见，嘴上还说个没完。
「我问过军医，再有半个月，您就该下地了。京里好医好药管着，总比这破地方强。再说，」
微微地侧过头去，佑二只得抿了抿唇。
「就那一位，咱们也伺候不来。」
「怎么，小玉儿还同你们摆谱？」
撇了撇嘴。郡王当然晓得，他那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眼前的佑二，只是摇摇头。迟疑了一会儿，才把声音压低了，
「京里几天便来信一回，回回都问起这王君……郡王，人没事不要紧。要有个碰了磕的，咱们担不起。」
「那妳把人弄回京去啊。」
瞧瞧她交的是什么朋友……居然要把她卖了求平安？郡王斜睨了佑二一眼──虽然想要转过身去，但这些天来，她也算是吃尽苦头了。那几处伤口紧扣着她不放，动一动都疼得不行──撇过头去。佑二抓了抓脑袋，实话说起来是有些为难。
「也不是说王君不好，实话说起来，这几日，王君是帮了我们不少。」
怔了一会儿。郡王转过头。她知道有哪里不对劲──火气窜烧起来。要不是还惦念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郡王怕不早就跳起身，给她这『朋友』十七八个耳括子。
「帮忙？帮妳们看着我？这忙是忒大的，让妳能连朋友都卖了？」
「您说得这是什么话。」
──直是有些好气又好笑。佑二按下郡王，把那碗红枣枸杞揣到郡王手里。
「王君有能耐，整营的姊妹都感激他，哪来的什么出卖。」
「他能有什么能耐？一个男人，还能跟着妳二将军出阵打仗？」
倒不是郡王瞧不起舒玉。要说起那些个文事，她也信她那小玉儿胜过那些个风流才女许多。但这地方，只讲究出兵放马。小玉儿一个男人，难不成还跟着大队进发挥刀杀敌？
「杀敌就得指望郡王您啦。」
挥了挥手，佑二其实并不在意郡王的那些刻薄话。看在王君的份上，郡王就是再刻薄，她都能当作没听见。偌大人情，让郡王多说两句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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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王君捐助的那些个药材，实在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虽说都是些您没能用上的药材，但实在都是好东西。军医处那几个老太婆都说，王君积得这德可大了。就可惜王君是个男人，不然就我具本保奏，讨个荣衔什么的，也是该当。」
「只是对不住王君啊，那么个尊贵人，还帮那些毛崽子写信。」
佑二顿了一下，觑了郡王一眼。郡王脸上，看来是有些……不那么乐意？也是，她们这样的人家，谁会让夫君出来拋头露脸？郡王不乐意，也是该当的。佑二清了清喉咙，只得硬生生一门心思都摆在该怎么说和上。
「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回去我训诫那些毛崽子。是啦，堂堂王君，怎么能给她们……」
「喂，佑二。」
郡王抬起头──其实压根儿没听佑二那些个饶舌。她看着眼前的二将军、二姑娘，心底迟疑了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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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必问呢。郡王也只能自嘲。小玉儿肯来，已经尽了夫妻情义。就是避着她，也该在情理之中。怎么自己就这么小肚鸡肠？摆摆手，郡王只是把头往后一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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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摇摇头，佑二也翘起了二郎腿，看着眼前显然有些消沉的郡王。
「您是怎么了？这样举棋不定，可一点都不像您。我看王君也是个明理人，好好同他说，我想他能懂。」
「他当然会懂。」
──是啊，小玉儿当然会懂。但是她要的、她求的，从来都不是小玉儿能够懂。有时，她甚至会想，如果小玉儿不是那样明理的人，那该有多好。
如果，小玉儿能够胆小一些，能够脆弱一些。能够……任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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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思前想后得太过了。」
佑二只是摇头。她站起身，走至窗边。
「左不过是个男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还是个男人。什么事不是咱们女人说了算？」
「妳以为他是谁？」没什么好声气。郡王又是不甘不愿地喝了那碗红枣茶一口。
「堂堂的舒大公子，我皇姊都要让他几分。要在京里，他的面子比你我都大。还有什么咱们说了算的？」
「所以我说，您这是思前想后得太过」佑二手一挥，干脆转过身来，背倚在墙上。
「这儿可不是京里，那么多牵扯纠缠不清的人情世故。有什么话，该怎么说，我看，您就在这儿与王君说开吧。」
「说句不厚道的，您乐意待在这么个破地方倒无所谓。王君一个男人家，怎么好总这么委屈着？」
「回京……回京又如何。回京去，我们依然是谁也放不下手……」
郡王咬了咬唇。小心地抬起手，按捏着自家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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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他老跟着我。他去哪儿都行，就是让他别跟着我。」
抬起头，郡王一字一句地说得清爽。虽说是有些突兀，但佑二抬了抬眉，然后做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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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写到可以的段落了……Orz而且很多（比）希望大家能喜欢～^^
留言的部分……我明天或是后天晚上一起回T_T……写到刚刚，再不睡明天就不用上班了bbbbbbbbbb请等我一下>_<！
顺便搞笑一下，这次佑二的台词：「这儿可不是京里，那么多牵扯纠缠不清的人情世故。有什么话，该怎么说，我看，您就在这儿与王君说开吧。」我很想在后面多加一句「不然别说读者，连作者都要不耐烦啦！」（被小十三打飞！）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君生我未生（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