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谍》娆苒

2、酝酿

　　嗯，门牌弄得很不错，就这家了。我抬脚走了进去。
　　一个带着职业笑容的女人果然迎了上来，问我想买什么衣服。说实话，我对衣服没什么研究，向来是越简单越好。我说：“晚上要跟朋友玩，想买点衣服……”我话还没说完，那个女人就说：“小姐你真是有眼光，我们这个旗舰店是提供专业造型师的，一定让你满意。”我心想，看来又要额外付钱，不过也省得我动脑筋了。最近流行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点点头说：“好，但是我希望速度能快点。因为我朋友都在等。”“好好，绝对没有问题。”那个女人一边说，以便把我引到二楼。
　　二楼果然跟一楼区别甚大，明净华丽，巨大的银色吊灯悬在房顶，没有任何出售衣服的柜台，有一面华丽的镜子，房间的那头有一排小隔间估计是试衣间 。那个女人让我坐在沙发上稍等，那位据说是海外归来的设计师马上就来。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分钟，还是没人来。
　　我端着杯子站起来，那面镜子的边框也是银色的，我抬手摸了摸，呵，果然奢侈，居然是真银的。看了看镜子中的我，头发没扎好，有些乱，两边的头发滑了下来遮住了脸颊。眼神有些恍惚。皮肤很白，锁骨上有几根没有扎上的头发垂着。猛一看竟有些慵懒的美感。我伸手在镜中自己的脸上画起了圈圈。然后忍不住讽刺的问道：“看够了吗？那就给我设计造型吧！我赶时间！”
　　我转过身来，对着偷窥者微笑。
　　我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这么普通的一张脸，用得着偷窥么。
　　不过，这个偷窥者的皮囊挺不错。看样子是个混血。有些军装风格的白色开衫。将整个人衬得如同王子一般。一双绿色的眼睛如同旋转的琉璃，让人看不到本质。嘴巴痞痞的歪着。像个泛着邪魅魔力的精灵王子。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外表。不过对我来说，这种勾引远远不够。一阵尖细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人有些熟悉的味道。
　　我娇羞的低了下头，然后抬起羞涩的笑容。问到：“能快点吗？我很赶时间。”他的眼神划过一道光芒快得让人几乎看不到。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梅里！我来负责你的这次服装造型。”
　　我让我的下巴轻轻的压了压。心底了然，看来现在就要习惯工作状态了。真是出门不利。
　　抬起眼，发现他已经近在眼前，我忍住后退的欲望，看着他的笑容像烟花一样在我面前绽放。我羞涩的低头。他扶正我的肩膀。他的呼吸混合着莫名摄人的香气。热气喷在我的耳边，我的耳朵红了，我的脸也符合逻辑的红了。这种气氛可以称作暧昧么。这个男人还真是饥不择食。面对我这张脸，他用得着散发这么大魅惑力么。我心底又是冷笑。这个人果然危险。总觉得他似乎在试探。我心下转几道弯，他认识我吗？先不管这些，首先是要把伪装做到完美。
　　我有些娇软的颤抖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呵，跟我比演技。
　　他炯炯的看着我，说：“你真是个美人。”我忍住厌恶。有些痴傻得对他微笑。绿色的眼睛漂亮得像个妖精，这样得人应该印象很深才对，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来在哪见到过他。
　　他终于放弃跟我调情，走到镜子面前，开始对我进行……看眼神似乎是在认真的评估。我羞涩的低头看球鞋。呼，还要表演多久才能结束？
　　过了一会他低沉的嗓音让我稍等。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水发愣，4点50了。习惯的想拿根烟抽，但立即警觉。有双眼睛在看我。我只好继续装傻。
　　梅里终于出来了。手里拿了几件衣服。我羞涩的逃避他那微笑目光，起身拿起他的衣服走到试衣间，他指着左边第一个隔间对我说；“小姑娘，你去那里吧？别的试衣间今天还没来得及打扫。”我顺从得走过去。打开了隔间的门。刚想把表情变正常，就发现不对。这个房间有问题。摄像头吗？我心底冷笑。这个人绝对见过我，只是不确定是不是我。还好今天穿的内衣是保守型的，再加上我手臂遮挡得技巧，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春光。我看了看手中的衣服。犹豫了一下穿了上去。
　　我推开门走出来。不知何时，那个女营业员也上了楼，正在跟梅里交谈。嗯，不对，看样子像在调情。呵，这个男人真是会利用自身优势。营业员余光朝我看来，嘴仍在忙着说话，我朝着她客气的微笑。她愣了一下。梅里随即像我望了过来。嗯……那种眼神算是惊喜吗？
　　我扭身朝镜子看去 ，也没禁住深呼了一口气。云想衣衫花想容，果然是有原因的。我上身穿着一个歪系在肩上的白色紧身露背装，莹白的锁骨若隐若现。下面穿着黑色纱裙。这个裙子不光短到我的极限，而且还有些外翘。有点像芭蕾舞裙，不过层层叠叠的没有那么单薄。不过我相信，我只要稍微转身速度快一些，我就会走光。因为还没有选好鞋子，只好赤着脚。整个人看来，致命的性感。梅里迅速的走过来，将我扭向他的脸。他似乎有些激动过头了，右手迅速的伸到我的脑后。我瞬间有些迷茫。他一把扯下我的皮筋，我的头发全部散落了下来。又将我快速的扭向镜子。热气吐在我柔滑白皙的肩头：“看，这样就更美了。”喂，这个女人会不会太像勾人的小猫。我只想进Pub门而已，搞这么扎眼，麻烦会招来。梅里说：“你等一下！”然后几乎是跑到楼下。那个女营业员在旁不停的夸赞漂亮。我揉了揉胳膊，果然被他抓红了。他提了一双鞋子上来，银色的圆头公主鞋，鞋面上还横着一条黑色的的条纹。果然跟这身很配。可是我很犹豫，从心里说，我不想穿这么扎眼，尤其是出任务的时候。这种衣服不好携带一些我所必需的物品。不过比起刚才手里那件也是梅里挑的红色的修身长裙，这身利落多了。现在只能希望如王左所言，这个任务我能很轻松的完成。
　　也许是看到了让梅里惊艳的结果。他没有再多做试探。就开始给我化妆。这个人也许真的学过设计吧……我心道。
　　我从来没有化这么长时间的妆。以防迟到，我饭还没吃就往那间Pub赶。临走时，不顾梅里那有些激动的表情，我又掏钱买了一个黑色的风衣裹住自己，这才敢出门。
　　出租车上的司机瞧着我微微一愣，我报出那间Pub的地址。他有些恍然，问我是不是去跟朋友玩。我说是。他又说：“那Pub是很不错，不过有些乱。你要和你朋友在一起，千万别乱跑，尤其是穿成这样。”我只是露个脸出来而已。这个司机眼光也太亮了吧。我只好不停得点头称是。面对好心人，我无法冷漠。
　　赶到时，已经7点了。那间Pub原来8点才开。我只好坐在隔壁的酒吧暗处无聊。身上的风衣裹了又裹，我一定要维持低调。侍应生走了过来，问他能不能送来杯冰水。他望着我的脸，支支吾吾，点了下头。就转身跑了。我从来没觉得自己魅力这么大，皱了皱眉。隔了一会，冰水送上来。我没有再看那名侍应生的脸，有些烦躁的扭身看向窗外。这么扎眼，不会有麻烦吧。说罢，又安慰自己，别那么自恋了，Pub里面美女如云的，自己也不算什么。心里只有两个念头，别出什么麻烦，还有，下次一定不能穿成这样。
　　那杯冰水被我拿来充饥。饿着出任务的感觉果然不好。我终于在酒吧挨到8点多，估摸着Pub里面的人渐渐多了，我才低头走进去。里面果然热闹非凡，五光十色满场照耀，明明暗暗奢华神秘。目光环绕全场。我低头走向二楼的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这里的视角果然好。可以看到全场人的动态，也不容易被人发现。虽然开着空调，但人群闹闹哄哄，让人仍然觉得燥热。我脱下大衣，放到一边。有侍应生走来，我忍住问他要馒头的欲望，仍然要来杯冰水。我果然还是不习惯这么霏迷的生活。一楼的情况简直可以说成群魔乱舞，相对来说，二楼就安静多了。不过有的人把二楼当包厢了。隔壁桌的男女热吻得若无旁人。哼唧之声，不时传来。我压住心底的烦躁，歪过身子去看楼下的人跳舞。已经10点了，那个女人还没来。不知道为什么王左连她的名字都没告诉我。这个人看来没那么简单。我无聊的敲着桌面。呼，都11点了。为什么隔壁的男女还在吻啊，欲望那么大，就赶紧走人，去包房做啊。我继续敲桌面。
　　楼下好像有人在打架。我伸直了身子。一群人在围攻一个男孩。男孩的左脚边是已经被踩得稀烂的塑料饭盒，红色的汤汁流了一片。这不是给我送过饭的男孩吗？怎么会在这。打人的一个男人抓着一个女人说着什么。那个女人哆哆嗦嗦只是不停的摇头。难道是捉奸案。看着不像啊，这个男孩比那个女人起码要小5岁。我皱起了眉，那个男孩被打得很惨。浑身都是血。但并没有伤到要害。我触碰了一下大腿内侧的匕首，我完全没义务出手。
　　放弃看戏，我后仰到软椅上，跷起腿，点起了烟。二楼的光，没有一楼那么明烈。只是几盏黄氲的灯隔着脚下的透明地板散射上来，让人的表情莫名其妙的暧昧起来。我待在这个角落顶多只能让人看到下巴，这种环境让我有些放松。
　　撑着下巴望着门口发愣。12点了，那个女人还没来。
　　那场打架风波在我注视门口的时候就停息了，不知那个男孩子怎么处理的。我交替了一下双腿，又点了根烟。这时候侍应生走了过来：“小姐，请问您在等人吗？”我扭过脸：“有什么问题吗？”侍应生的表情有些局促：“是这样的，二楼没有位置了。能不能允许一位先生和您同桌。如果您同意的话，这次消费可以给您半价。”我顺着他的目光，隐隐约约看到一楼吧台上坐着一个男人，怀里还搂着一个妖艳的女子。。我抬起头：“这是一个人吗？”那个侍应生有些尴尬。算了，一看那个男人的衣着，就知道是个会惹麻烦的人物，我还是小心点吧。
　　“这样吧，你在一楼给我找个不显眼的位置，我这就下去坐！”侍应生立即客气的把我往楼梯引，我站起身来，把没抽完的烟扔到精致的烟灰缸里。适应生帮我拿起大衣，我环胸低首的走着，穿得这么露，还真是不习惯。那个男人也环着女人走了上来，擦肩而过，我只看到金色的细皮子缠绕着的女人小腿，还有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男性西装裤。也许背后还有炙热的眼光，不过我可没心情回头看。前面的侍应生帮我开路，我在拥挤的人群中镇定的走着，不顾身旁的窃窃私语还有好奇的眼光，我装作专心得看我鞋子。同时用余光扫视着门口。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才来。
　　二
　　侍应生将我引到吧台的一个阴暗处，这里是很低调，但也不容易看到门口的情况。我摆摆手，让他走掉。看来只能站着了。我斜靠在吧台上。把大衣放在身边高脚椅上。光滑的吧台上隐约泛出我的脸，我一向引为自豪的黑色长发被梅里弄成卷的披在肩膀上，光滑的额头横着个加宽版的银色的V字，刘海被水晶发卡松松的夹在一边，黑色的眼珠流光溢彩，粉色的嘴巴有些晶莹发亮。
　　这张脸在我看来，很麻烦。
　　为了掩饰好情绪，我又叫了杯冰水，在手中把玩，胃早已经饿得没有知觉，我揉了揉太阳穴，提起精神，看台上的表演。几个年轻的小姑娘在上面跳舞，衣服穿得紧巴巴的，比我还露。不时作着略带挑逗的动作。想想原来出任务，比这露骨得多的节目都看过，甚至还差点上去亲身表演。看来这个Pub还算文明。我有些无聊的扭过身来，正准备点烟。突然耀眼的灯光照了过来，我被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我的表情瞬间有点惊愕，遏制住厌恶的感觉，右手小拇指紧紧的扣在手心。
　　舞台上出现了一个孔雀男，正在笑眯眯的望着我。我没有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这个男人平时都穿成这样出门吗？他怎么不把眉毛头发也都弄成白得啊。白色的风衣，白色的长裤，白色的all-star还有里面的白色V领。我的眼睛都快看的反光了。漆黑深邃的眼眸透出兴致盎然的神色，头发被抓成乱乱的形状，左耳上吊着一个小十字架耳坠。还有那个手势，是请我上台吗？
　　我作出询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