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妙玉是黛玉她姐？》无法忘记的遗憾

4、父女

　　原本巡盐御史衙门的看门人不愿意给林槐通报的。
　　不过，林槐拿出包裹里的绿玉斗就拍了过去：“看好了。这是林大人的母亲林老太太身前最喜欢的器皿。还不拿进去给林大人过目！”
　　若是其他的瓷器，看门人说不定会说会说，那是林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糊弄人的物件。可是这绿玉斗不一样。第一，那质地就不凡，便是边上围观的百姓都觉得这是难得的好物件。第二，也只有真正的大户人家，才会用这样的一整块的玉雕刻茶具，毕竟，雕了绿玉斗以后，那挖出来的玉肉也就只能废了，或许，可以做些镶嵌的首饰？第三，就是这里是巡盐御史的官邸，如今的林大人可是当今圣上的心腹，胆敢在这里撒野的人，还真没有，尤其目前这位姑娘还长着一双跟林大人很像的眼睛，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所以，看门人就拿着绿玉斗进去通报了。很快，里面来人将林槐请了进去。
　　林如海刚刚将女儿黛玉送上了北上的船，正在书房里面伤心呢。没想到居然又见到了自己母亲的绿玉斗。
　　林如海这个人是个很仔细的人，就好比他在处理贾雨村的事情上，就显得很周全，不但安排得益，还显得自己既礼贤下士，也不会让自己显得太过殷勤而失了体面。
　　所以，林如海看到那个绿玉斗的时候，就想起了，自己依稀还有一个一直养在老家的女儿。
　　林如海很不高兴林槐违背了自己的命令，擅自离开祠堂。因此，林如海很快就屏退了下人，然后道：“你来做什么？”
　　林槐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林如海道：“我听说，父……父亲，您将……妹妹送到她外祖母家，可有这么一回事情？”
　　林如海道：“这不是你应该管的，回去。”
　　林槐道：“我不该管？我想救我自己的父亲，难道错了？”
　　林如海道：“混账！你说的是什么话？滚出去！”
　　林槐道：“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不过，我知道，盐商背后有贾家的影子。”
　　林如海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林槐道：“父亲，您大概忘记了吧。金陵甄家，曾经接驾四次，而贾家与之世代交好，也曾经接驾一次。不过，父亲，您认为接驾这样的大事，花费会小吗？您注意过甄家的日常用度吗？他们的奢华日子是他们的俸禄能负担得了的吗？他们的银子从何而来？”
　　林如海一愣，他接手盐政上的事情，也有些时日了，也发现了很多是蛛丝马迹，可是很快就断了线索。甄家在江南盘踞多年，真的跟他们没有关系吗？
　　林如海想了想，道：“你有证据吗？”
　　林槐笑而不答，反而道：“贾家跟甄家交好，与贾家并肩的还有三家，史家、王家、薛家，这四家之前一度被称为金陵四大家族。不过，史家、贾家、王家的嫡支都已经在京师了，就连薛家的嫡支也出了金陵，去的方向，也是京师。您可从这里想到什么了吗？”
　　林如海低头不语，林槐自己找了把交椅，自顾自地坐了，玩起了自己的头发。
　　林如海这才想起了，贾家等金陵四家之前就是跟甄家一直打擂台来着，那个时候，这四大家族是最风光的。不过，后来，这四家居然跟甄家走到了一块，然后贾家的宗支就不得不进了京，然后是荣国府这一支，接着就是史家和王家也跟着进了京，如今轮到了薛家。而薛家却是……
　　林如海看着林槐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林槐漫不经心地道：“女儿我如何知道这个很重要吗？我只是在告诉您，您将妹妹送到她外祖母家里去，才是羊入虎口，方便了人家拿捏你呢！”
　　林如海道：“你胡说！那是玉儿的亲外祖母。”
　　林槐道：“那又如何？外祖母又不是亲祖母。人家也是有儿有孙的。何况您能将我，您的第一个孩子关在乡下，人家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出嫁多年的女儿的留下的孩子？”
　　林槐不等林如海发话，就道：“我在祠堂的时候，通过那贾家下人的谈话，就发现了，那贾家根本就是目无尊卑目无礼法的人家。继承爵位的正经大老爷窝在后花园里，五品小官的二老爷住在正房荣禧堂。孙子孙女一起养，尤其是那个二房的嫡次子，十多岁了，居然一直养在内宅，也不顾家里的姑娘们的名声。还有，那当家的二老爷的太太，王氏，可了劲儿的做蛀虫，联合下人，将荣国府的公中财产往自己屋子里搬。……”
　　林如海道：“够了，有你这样说长辈的吗？”
　　林槐不屑地道：“长辈？父亲，您没有弄错吧？女儿姓林，是林家的子孙。就是孝顺，也应该是在林家的长辈跟前尽孝，那贾家跟女儿又有什么干系？！女儿也只是想请父亲三思而行，不要被那个贾家给糊弄了去，害得我们林家也倒了霉。”
　　林如海道：“可是，你不要忘记了，贾家的姑太太可是你的嫡母。”
　　林槐道：“就因为嫡母出生与荣国府，女儿才来父亲跟前。劝父亲跟那贾家划清界限的。父亲可知道，那贾家一方面将自己家的姑娘送到当今圣上身边，向当今圣上投诚；一方面却收留先帝废太子义忠亲王的女儿，让她做了冢妇，向废太子一系示好。父亲，官场之上，墙头草的下场，您不会不知道吧？”
　　林如海一愣。
　　林槐还道：“还有，那个王氏，不但放高利贷，还包揽诉讼。父亲，只有君王的话才能被奉为金科玉律，朝廷的律法代表着圣上的颜面。若是圣上知道了，自己的话，还不如贾家一个内宅女人有用，您认为，圣上的反应会如何？父亲，那些贾家的下人们可很是为此而自豪呢。”
　　林如海呆住了。
　　林槐又道：“还有，父亲您没有儿子，女儿也没有弟弟，您就不怕，那位胆大包天的贾家二太太打着发绝户财的主意？”
　　林如海将手里的杯子一下子砸了过去：“这还不是你娘……”
　　林槐轻轻松松地让开了：“父亲，难道您没有听说过，栽赃陷害，这四个字吗？就连女儿这样的一直居住在的祠堂偏院里的人，也不止一次，听到小孩子说：‘娘，不要怪弟弟，是我尿的床。’这样简单有效的话呢。”
　　林如海的眼睛瞪得老大。
　　林槐笑道：“父亲，您不要忘记了，我娘到底是外面聘来的良妾，正经的二房奶奶，若是我娘生下了儿子，那一直没有儿子的太太，心里会怎么想？”
　　林如海道：“够了！你闭嘴！”
　　林槐道：“其实女儿来也只是不希望父亲您往绝路上走而已。您将妹妹送到贾家，看起来是一步好棋。可是事实却是，您亲手将把柄送给了您的对手。只要那贾家来人，告诉您妹妹一切安好，您就会放心大胆地将全部的心力放到公务上去。然后，那些盐商背地里的势力就会发现您碍了他们的眼，正好除了你。这样，我林家的财产就名正言顺地进了贾家的口袋。就算是您平安地撤出了盐政，那贾家也会不遗余力地将妹妹与他们家的儿子捆在一块儿。到了那个时候，妹妹的名声已经坏了，父亲您也只有将她嫁到贾家去了。”
　　林如海怒喝：“你胡说！”
　　林槐道：“胡说？父亲，您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呢？”
　　林如海看着林槐，半天才道：“赌什么？”
　　林槐道：“我赌贾家不会给妹妹收拾专门的屋子。我赌贾家根本不会让妹妹好好守孝，不会让妹妹穿素服，反而会让妹妹带嵌了彩色宝石的首饰。我赌贾家会让妹妹跟他们家的少爷，就是他们家二房的已经十多岁的那个嫡次子共处一室，败坏妹妹的名节。父亲，你愿意跟我赌吗？”
　　林如海道：“怎么赌？”
　　林槐道：“如果女儿猜中了其中的两个，父亲要将女儿记上族谱。如果女儿三个都猜中了，父亲要在族谱上将女儿记为您的嫡长女。若是女儿只猜中了一个，或者是一个都没有猜中，那么，女儿就解了父亲如今在盐政一事上的困局。如何？”
　　林槐见林如海有些犹豫，便道：“父亲，这是为了我林家的百年清誉。”
　　林如海看着林槐，狠狠地点了点头。
　　林槐笑得越发温婉：“好了，父亲，如今时候已经不早了。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了。不知道女儿的屋子在哪里？若是不方便，有佛堂也可以。女儿是父亲的长女，为太太念念经，尽尽心，也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