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心》枫胤纸夏

19、第十九章 爱之深 一夜华发

　　咦他怎么知道我们是来跟他要凤凰羽的？果然是大神啊！莫依依感叹着。可是她忽略的那个“又”字，却清楚的传进了慕容勋的耳朵里。

　　“大神啊~虽然你猜对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可是你也得礼尚往来一点吧！你看我们给了你这么大一份见面礼。”莫依依指着那还在燃烧的火海谄媚的笑着说。

　　虽然凤凰喜欢火，但是这火若是莫依依放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在他看来这分明是想让他想起三百年年前的火烧梧桐之耻，是赤裸裸的威胁！

　　于是，愤怒的一挥翅膀，飓风突起，让那火海瞬间熄灭。

　　莫依依呆住了，锦瑟也呆住了，就在那凤凰靠近莫依依的时候，锦瑟一把将莫依依推开，那一击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锦瑟的身上，一口鲜血喷出，渐红了衣衫。看着昔日那张妖媚的脸变得扭曲，惨白，莫依依慌了，抱着这个另天下所有女人倾倒的男子，莫依依的眼泪滴在锦瑟的脸上。

　　“依儿，你别哭，我没事……咳~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第一美男啊~~~人见看见我都是笑，你哭什么！”锦瑟虚弱的安慰着一脸悲伤的莫依依。

　　“你还开玩笑……”莫依依哭着说。

　　“锦瑟你能撑的住么？”慕容勋扶起锦瑟，将随身携带的药给锦瑟服下。

　　朱雀俯视下面方寸大乱的三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好鸟报仇三百年不晚！当初是因为他年幼，能力尚浅，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是整个南方的神，万兽的主宰，岂能容他们撒野。

　　“你算什么神！”莫依依冷冷的说了句。

　　凤凰突然愣住了，因为当年那个女娃娃也这么问过他：“你算什么神？神不会弃天下苍生于不顾。你只是只鸟，一只一毛不拔的鸟！”

　　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凤凰眨着眼睛盯住莫依依，忽然间像想起伤心事一般大哭起来：“不带你这么欺负鸟的！！！！！上次一来你就拔光我的毛，这次又来……我是鸟可是我也有知觉啊……我也会疼啊！”像小孩子撒娇一般的话语让眼前的人犹如被雷劈一样震惊。这凤凰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莫依依张大了嘴巴，一脸疑惑的问：“请问您说的是哪国鸟语？什么叫上一次我来？我分明是第一次来这鬼地方！”

　　“就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那张脸，那可是我恶梦的源头啊！”凤凰委屈的说着。

　　“说我不配当神……你有把我当神么……竟然残忍的拔光我的毛……”

　　莫依依听的是一头雾水，索性走到凤凰面前，伸开手臂说：“不哭，来姐姐抱抱。”不知道为什么莫依依忽然觉得他就像个孩子，需要人的抚慰。但事实上，按朱雀的年龄判断，他确实尚未成年，所以算是个孩子，但也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是个一动怒就足以山崩地裂的孩子。

　　另所有人喷血的是，这凤凰竟然乖乖的将头低下依偎在莫依依怀里，如婴儿一般安逸。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暴戾。

　　锦瑟强忍住剧痛艰难的走到那凤凰面前，一字一句的说：“在下锦瑟，请南神赐予凤凰羽一用。”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凤凰羽。凤凰抬起头，恢复了那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那个自己轻轻一动就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人，眼里透过一丝不屑，说：“你，不配给我说话。”不过丝不屑里还掺有一点点复杂，幸亏刚刚这个男娃娃舍身保护这女娃娃，不然，刚才那下若是伤在了女娃娃身上，肯定是一命呜呼。

　　“那你要谁跟你谈？”锦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郑重其事的说。

　　凤凰撇了一眼慕容勋指着他说：“他。”

　　竟然有人比自己还要高傲，既然这样，想要我的凤凰羽，就要付得起代价。

　　“男娃娃，你是谁？”凤凰说。

　　“南王，慕容勋。”慕容勋的王者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无论那凤凰有多么强大，真正的王者都不会畏惧。

　　“哼，就凭你也敢称王……”凤凰不瞒的说。

　　“凤凰羽，我可以给你们。但是想必你们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石壁上的字，生进死出。这里只有死人才能出得出……看来你是他俩的领袖，那就由你来做决定，你们三个，一个可以活着出去，一个死在这里，另一个就留在林子里陪本座。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考虑。”说完凤凰对自己的主要极其满意，他想人类都是自私的，生死关头这个男娃娃肯定选择自己生，这样也好，看来那个受了伤的男娃娃也活不长了，而且看在他拼死护着女娃娃的份上倒不如成全他，说不定两个人还能给他生个小小娃娃玩玩，这深山之中的日子太过乏味，否则，他也不会定下那规矩，把所有进来的人都当成自己的玩物一直禁锢在身边，直到他们老死而去，然后丢到林口，成了那如山的白骨。

　　可是，慕容勋连想都没想，说：“我死，锦瑟走，依依留。”这样的分配让凤凰瞬间愤怒，他想不明白这个高傲的如同自己的男娃娃竟然会舍己为人？

　　慕容勋心里清楚，锦瑟有他的责任，那份责任不仅源于锦家的使命，更关乎百姓的安危。而莫依依，如果可以，我甘愿和你隐逸山林，老死相随。若我先去，请记得在我坟前擦干你的眼泪。

　　然而这些话，慕容勋始终没有说出口。

　　锦瑟知道，慕容勋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个男子他太了解，无论他的外表多么冷傲，他的心，都是炙热的。为朋友，两肋插刀，为知己，生死相随。他从来没表达过，但是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锦瑟，却清楚的感觉到。

　　“不可以！”莫依依突然反对道。

　　“依儿……”

　　“你，不可以死！”莫依依抬头看向慕容勋，就像看他最后一眼般，留恋……该死，莫依依，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明明知道他是演戏，可是你还愿意为了他……去死。

　　“慕容勋，你曾经对锦瑟说我莫依依欠你的，想从你身边逃开，就要付得起代价，现在，是时候把该还的还给你了……”

　　“你误会了依儿，勋不是……”

　　“锦瑟，你不要再说了……我听的很清楚，只是，慕容勋，不要再拿你的演技，伤了我的心。”

　　“依儿，你真的这么希望从我身边逃开？不惜……舍弃性命。”慕容勋颤抖的手藏在身后，无人发觉。

　　这是慕容勋第一次不叫她莫依依，而是叫她“依儿”……莫依依突然笑了，那笑容映衬在月光中瞬间让万物失色，百兽动容。包括那只高傲的凤凰。

　　有人常说，众多的巧合集聚在一起，就成了——命中注定。

　　莫依依曾经笑看过生死，可是，当自己面临生与死的考验时，才发现，为什么那些将逝的生命总会在生命的尽头回望，因为他们舍不得……舍不得执子之手，却不能与子偕老。

　　看着相持不下的几个人，凤凰明显缺乏了耐性，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说：“这是千年巨蟒的蛇胆，剧毒无比，你们两个……谁吃？”凤凰看向莫依依和慕容勋。

　　慕容勋刚要去抢，却不知何时，莫依依的银针已经早他一步出手，锁住了他的穴道，动弹不得。

　　“莫依依！”慕容勋咆哮道，可是他的心里却不断喊着“依儿……不要吃……”

　　如果不是黑夜，莫依依就会看到慕容勋眼底的泪，如果不是黑夜，慕容勋就能看得到莫依依的眼里，是他的影子。

　　“慕容勋，无论以前的莫依依做过什么，今天之后，她再不欠你……”

　　在我转身之前你看不到我的流泪的样子……

　　莫依依接过蛇胆，回头看了一眼被封住穴道的慕容勋和锦瑟，微微一笑，便将那剧毒之物吞于腹中。

　　然后看着凤凰，莫依依依旧微笑着说：“记得你答应过我们的话，让他们拿着凤凰羽，安全出去。”

　　“我说的是，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离开，死一个，出去一个，留下一个。”

　　“哈哈”莫依依突然开怀大笑说：“我反正是个将死之人，我怕什么！你若是不答应我的要求，将凤凰羽给他们，并带他们出去，我一定如你所愿烧光你的梧桐树，拔光你的凤凰毛！”莫依依的眼里透着寒光，一点也不像说说而已。

　　“哼！本尊的决定岂容你改变！你们两个！谁留下？”

　　“我！”

　　“我！”

　　异口同声。

　　“慕容勋，你是南王啊！你忘记你的责任，你的抱负，你的天下了吗？你不能留下，我留下！”锦瑟说。

　　慕容勋却摇了摇头，看着莫依依越来越虚弱的脸，温柔的说：“若是倾尽天下，能换回她的笑脸，我亦舍得……”只是莫依依却没有来得及听到这句话，就昏死过去。

　　锦瑟震惊了，原来他陷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爱的还要真。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入了他的眼，上了他的心。

　　“好。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你可以走了！”说着凤凰低头用嘴拔掉一根尾羽，生生的疼了一下。一扇翅膀，狂风又起，锦瑟连同那根凤凰羽一起顺风而起，不知飞向何处。

　　而慕容勋身上的那根银针也被飓风吹落。

　　瞬间解放的慕容勋一把将地上的人抱在怀里，拂过的苍白的脸，吻上那紧合的眸。

　　“莫依依！”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划破了天际，所有的动物都停止了动作，凝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生敬畏。只是任他如何唤，眼前的人都听不到了……

　　他以为他有能力保护她，他只是想她无时无刻都伴在身侧，不要逃……可是……慕容勋紧紧抱着莫依依逐渐冰凉的身体，心如刀割。

　　那双黑色的眼眸渐渐变成了血红色，而那一声呼唤过后，凤凰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因为慕容勋那头如墨的黑发，瞬间花白，银色的发丝，红色的眼眸，让人永世难忘。

　　她从未想过，他会为了她，一夜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