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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隐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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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新站在尹府的大门口,静婉有些犹豫,当年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自己曾经那样的伤害过最爱自己的父母,可是这一切还是需要自己来化解,静婉深呼吸一下,扣响了红漆大门。
响了两声后,门内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应答声,“来了,来了”
大门打开,是府里的下人,看见静婉,吃惊的愣在原地,半响才反应过来,“小姐?小姐回来了,快告诉老夫人,小姐回来了-----”说完,不等静婉回答,又小跑着去回老夫人。
静婉怀顾着四周,和当年一样,从小到大都生活的家,还是那么温暖。只是院中的树变粗了,植物郁郁葱葱了,站在天井前的妈妈有些苍老了,静婉想努力克制着腔调,让声音可以发出来,却还是思念如雨,泪雨滂沱,母女俩抱在一起,看的下人也纷纷试泪。
倔强的的父亲还是不肯原谅静婉,在静婉的关心和孝心下,最终父亲也不再固执,原谅了她。一家人又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静婉也着手帮助父亲打理家里的生意和大小事谊,看着父母欣慰的笑容,静婉暗自告诉自己,这就是最幸福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心还是残缺的,该用什么来填满?总有一种痛,让她纠着胸口,不敢呼吸。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打开那块怀表才能一点一点的入睡。也许,这就是她以后的人生。
当年她去锦绣解簪环,布衣荆裙,风雨相依以为可以和他共偕百年,却不料最终敌不过他的雄心霸业,江山社稷。现在他坐拥万里河山,她没入寻常百姓,纵使轰轰烈烈相爱过,也都成了前尘往事。
只是,这刻骨铭心的爱,深入血脉的痛,要如何化做云烟淡去。
静琬看着翻开的怀表里那金黄色的名子,“沛林”一行行的清泪连绵不绝。
他负她,他伤她,就算他不记得她,她知道,她都不悔她的奋不顾身的爱,她那拼进全力的爱。只因她真正的爱过,这一生平凡如微尘也曾漂浮于空中过,这一生如千娇百媚花一朵,也曾开到茶糜过。
小小的电话桌上的台灯照的屋里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沙发里的人倾斜的倒在沙发上,来人摇摇头,拿下肩上的披肩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躺着的人突然抓住她的手,“静婉,静婉--------------”
“四弟,我是三姐。”
慕容沣瞪大了眼睛,盯着半天才眨了眨眼睛,慢慢的放开了手,坐了起来。三小姐坐在旁边,心疼的看着四弟。慕容沣把头埋在双手里,三小姐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这个从小就跟她最要好的血脉至亲,这个一直肩负着天下重担的青年,这个小时候会跟在她身后羡慕着她,听她话的弟弟。这个可以为了责任赔上自己一生的男人。心疼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四弟,我知道,这些年苦了你,可是-----三姐真的希望你能放松一点,不要再这么苦了。”
慕容沣没有动,只是发出闷闷的声音,“三姐,我忘不了她,我真的忘不了她,一分一秒都不曾忘记过,你说的对,我走错了一步,我的一生从此都在黑暗中渡过。”
三小姐把手放在慕容沣的肩上,想给他一点点温暖的力量,心中想着这对有情人,也许上天自有按排,只是谁是谁的毒?谁又是谁的药呢?
正在书房看书的信之听见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见谨之站在门口,“什么时候回来的?”谨之微微笑着,“刚刚,爸不在家,所以来看看你。”信之的脸上总是温暖和勳的笑容,两人唠了几句家常,谨之话峰一转,“哥,你和尹静婉怎么样了?”
信之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什么怎么样?”
谨之“哥,你能骗的了爸爸,你骗不了我的,当年你也承认你喜欢她,你放弃一切陪她出国,你们现在有没有在一起?”
信之双手插进裤袋里转过身看身窗外,他怎么会不知道妹妹在想什么,静婉永远是谨之心中的一根刺,她的爱占有欲太强,太自私。只要静婉在,她就不会安心,不会罢休,她也不会放手。岂知爱情就像沙子,双手攥的越紧,流失的越多,摊开手反而会拥有。而自己到底能保护静婉多少?
谨之看着迟疑的哥哥,她知道,他们没有在一起,尹静婉一定也回来了,沛林一定还不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这一次她一定要不能输,到手的幸福她绝不会放手的。
夜凉如水,虽然这静园里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却怎么也温暖不了伤心的人。慕容沣一片一片的擦拭着兰花的叶子,温柔的像是轻抚着心中爱人的脸,他觉得只有这时候自己才是真实的,这个可以放下所有面具,包袱,重担的静园。当年他也曾为她盖了一座城堡,他曾是那么自信,盖起来的城堡那么豪华,但是,她都不要了,那么决绝的转身离开,那座城堡,他心里的城堡瞬间崩塌了,如今只剩残垣断壁。
“静婉,你还会不会像我想念你这般的想念我---------”
尹府的天井中,月色照着这小小的天地,月影下一抺清瘦的身影站在院子中,月白色的旗袍外披着淡粉的羊毛披肩,静婉抱着双臂,仰起头欣赏这如画的月色,却听见一句,“我要给你世间女子都仰望的幸福------”
也曾有过这样的夜,她也曾这样站在院子里,会有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从后面拥住她,在她耳边说,“看久了,你又该冷了。”她的手稍稍凉一点,就会有一双温暖的双手握住她的手,给她暖手,给她呵气,然后对她说,“记得,手凉了要放在我的手里。”一滴泪慢慢的滑过,原来是凉的,如这月光,这么亮,却那么冰凉。心中的悲伤,越想要隐藏,越欲盖弥张。满心的伤口,越要忘记,越加的疼痛。想要忘记的人,越要忘掉,越是思念。
静婉摊开一只手,手中的怀表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心,按开弹黄,随着啪的打开,清翠缓慢的音乐随之响起,眼中的一切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