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悦己者容》蒲雨

12、意外

　　硬是将强力的春药通过‘不法’途径化解了，所换来的代价便是我得了严重的伤风，不停的咳嗽险些将我得肺给整个吐出来，那日在段钦城府里醒过来后的第二天，我便婉言谢绝了段钦城想要将我留在他府邸的提议，返回了我在宫中的居所，对外一概宣称我病重需要静养，断然的拒绝了各方的有意无意的探视，索性身为皇帝的华蜀稔也在这样的时刻给我做了挡箭牌，下令如无得到我本人的允许，所有闲杂人等都不得前来探视或是拜访我。自此，便正式拉开了我‘养猪生活’的帷幕，除了吃就是睡，清醒地时间比睡着的时间要少得多，睡醒了我就吩咐叶雪他们帮我将软塌搬到花园池塘边的柳树下，上等的花茶、新鲜出炉的点心以及几本关于这个世界的所谓‘史记’或是其他野史的书籍，我想更加了解这个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时代，哪怕是一点点认知也比现在懵懂的我要强很多。毕竟，我不想还没等到我那‘无良’师傅来接我就先英年早逝了，而且是在异世界。
　　休养的这段时间，除了段钦城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我外，我居住的这个庭院再无旁人涉足，我很好奇廉水清那小子是不是被我‘□□’未遂而受到了重创？自从我着了太后的道儿将他扑倒意图一逞‘□□’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每次钦城过来我都想问廉水清的去向，可一想到那件事我便忍不住尴尬，索性也就这样作罢，还是等过些时候再说吧！
　　“大人，您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吹太多风的好！”叶雪拉了拉披在我身上的宽大披风，开口劝说道。
　　“无妨，总是闷在屋里，对身体也不好，何况……”我笑着抬眼眺望着眼前的一方小天地，院落虽小，翠湖也不是很大却格外的碧绿湛清，水中各色的鱼儿欢畅的在水中舞蹈嬉戏，湖边的杨柳树枝随着初春的微风轻轻的佛过轻透的水面，荡起丝丝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散。花圃中不知名的花朵争奇斗艳，竞相展现出它们绝美的姿态，小小的庭院中充斥着花儿的香气，混杂却不突兀，随着微风吹散到各处，这样的画面，说不出的绮丽，使得我得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我喜欢这里。
　　“喧鸟覆春洲，杂英满芳庭……”我笑了开来，起身跨了几步蹲落在池水边伸手划起水来。
　　“大……”叶雪见此状，刚想开口阻止，却被身后不远处的声音给截住。
　　“早春的天气还凉，怎得这样顽皮？”话音刚落，一双黝黑宽大的手掌将我玩得不亦乐乎的小手从水中拉了出来，连带着伸手攥了攥我已经沾湿了的宽大衣袖，动作极其温柔。
　　“时辰尚早，你又从议政殿偷跑出来了？”我笑咪咪的任由眼前的男人打点我，还不忘记开口调侃。
　　“如今没有战事，我的政务不是很繁重！”段钦城道，将我整理好，又拢了拢我身上有些松散的披风，黝黑深邃的目光在我身上搜寻了一遍又一遍。
　　“钦城，我闷得慌，带我出去品品小吃赏赏春景可好？”
　　“呵呵，就知道你……你以为我这么早过来是做什么的？去换件利索的衣裳！”段钦城笑着刮了刮我得鼻子，一脸的宠腻模样。这样的他，看得我有些心惊肉跳，虽然有点不敢置信，却不得不开口试探：
　　“钦城，你我相遇也不过数月，你尚不知我底细如何……呃，为何还要如此待我？”
　　“不为何，只是想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段钦城微收敛了笑意，低头直视着我，曾经冰冷的黑眸此刻已被温柔代替。
　　我忽然对眼前的男人感到陌生，这样的他，几乎让我招架不住。刚来到这里，我便加入了战争，而后只顾着对这个世界法师的所作所为表达不满情绪，再然后就是到了皇宫里遇到的这些事情，几乎是让我应接不暇，根本没有多少精力去注意其他人有什么变化，直到……那次段钦城主动吻我过后，我思量了很久，对于没有拒绝他的那个吻我感到很后悔，尤其是我生病卧床的这段时间里，似乎……他几经将我纳入他的所有物般保护着，这样的感觉不是不好，而是我不能……我不属于这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只该是一个过客，不该留下任何的痕迹，像是段钦城、像是廉水清，他们该有自己的故事，而他们的故事里不该有我的存在才对。
　　“钦城，我……”我想还是把话说明了比较好。
　　“段大人，边防告急，吾皇请您速至议政殿！”议政殿殿前的小厮忽然出现在我的庭院中，打断了我的言语，我有些懊恼，却也明白此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回吾皇，我马上便至！”段钦城冲汇报的小厮吩咐道，微皱了皱眉头，将视线又转了回来，轻抚上我的脸颊道：
　　“又要开始杀戮了……你好好静养身子，恩？”说罢，又摸了摸我的发，转身头也不会的迈步离开了。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在阳光下段钦城越发英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庭院中，这样的画面，让我有丝恍惚。
　　“大人，又要发动战争了么？会不会又让您去？您的身子还没好……”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叶雪走到我身边，伸手托住我的胳膊担忧道。
　　“战争……”我偏头看着池塘里互相追逐嬉戏的鱼儿，喃喃自语道：
　　“鱼儿啊鱼儿，你们真的喜欢待在水里么？还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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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恐怕已经是麻木了，七国为了争夺小小的一块领地拉兵大打出手似乎是经常的事情。那日来人通报边防战事又起的当天晚上，廉水清便携同段钦城领旨返回边城抵御外侵，具体的事端我没有刻意去打听，也很庆幸我不用跟随他们一起再度回到那个让人止不住心寒的战场。不是说我胆小或是怎样，只是战争对于生长在和平国度下的我来说太过沉重。我不想再听到那些依附在战场上死不瞑目的战士生灵们痛苦的嘶鸣及呐喊，我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可怕、冰冷、残酷、血腥的我几乎喘不上气来，师傅把我送来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你倒是过得自在！”深沉的男声将我从冥思中扯了出来，我淡淡的转身，看着只身一人站立在我不远处的男人，一身明黄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眼。
　　我屈膝行了一个简单的宫礼没有开口应答，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后又侧首望着不远处的白花争艳。
　　身为皇帝的他居然没有在意我得不敬态度，悠然的走到我得身侧顺着我的目光眺望过去，没再开口说话，他身上特有的檀香似有若无的在我得鼻端缠绕，将百花的香气遮掩了去，不同于段钦城的纯净阳刚味道，透露出丝丝的雅致。呵呵，雅致……我禁不住扯起了一抹冷笑，叶秋死前的模样在我脑中浮现。
　　“水清他们临走时托朕照顾你！”似乎这样单独相处的场景，每每都是他先打破沉寂，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同他谈论。
　　“我不是三岁孩童，非要有人照看才行！”我道，没有什么情绪。
　　“哼，在朕看来，你也就与孩童无异……”
　　听闻此话，我忽然回首望他，对上他深邃如无底深潭般的幽黑眸子，我眼中的愤然，他该是看得懂的。
　　“呵呵……”我所预期的勃然大怒没有出现，他的笑容仍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使得他的五官越发柔和起来。
　　“恕臣下身体不适，无法陪驾！”我欠了欠身子，没得到华蜀稔的首肯便转身准备离去，却没想，身侧的男人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没有预期到他会阻止我离开，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他的方向倒了过去，也许是这池边的土质太过松滑，连带着华蜀稔一起就这样以他为底我在上的姿势与地面作了个最亲密接触，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等事情发生了，我却整个人懵在原地……
　　“没想到法师对朕如此殷切，法师开口直说便是，何必这么大的动作，热情的朕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华蜀稔放大的俊脸笑得越发暧昧，湿热的呼吸喷洒在我得脸上，温软的唇因开口说话而搔的我得嘴唇异常的麻痒。
　　“虽然朕不介意朕的法师这么直接大胆的方式，但朕怕旁人会害羞……”
　　“什么？”我脑子已经暂时停止了运转。
　　华蜀稔轻拍了拍我的脸颊，然后伸手将我的头朝右侧一掰，原本空荡无人的庭院中，竟然跪倒了一片奴才。
　　“吓……”我倒抽了一口气，此刻才反应过来，一个闪身从他身上闪到几米开外，我惊慌失措的忙捂住自己的嘴唇，实在难以消化刚刚发生的事件。
　　而华蜀稔待我离开他身上后，一脸笑意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拍打着身上的泥土，丝毫没有因刚才的意外感到任何的窘迫或是尴尬，怡然自得的仿佛是刚从御座起身。只是从刚才开始，他的眼睛便一刻也没有离开我，里面一闪而逝的光芒刺的我心惊肉跳。
　　“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华蜀稔笑着冲我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迈步离开，跪卧在地的奴才一个一个低眉垂目的起身跟随着华蜀稔的步伐一同离开了我的庭院。
　　我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我居然……亲了华蜀稔？哦，老天爷，让我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