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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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林砚再也未见过那少年。白日里他仍是干练而谦和的主管，晚间则是去夜月泡着，继续在回忆中自虐。阿叶笑他有人格分裂，他心里想着真是那样倒也好。不知道是谁说过，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另外一个自己，一个与现实中完全相反的自己。那么，若是另外一个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懦弱，如此放不下……
记得初中那会儿看武侠小说，最喜欢的便是萧峰，也总是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成为那样的英雄——快意江湖，如花美眷……
只可惜，最是英雄总末路。萧峰终是失了他的美眷、他的命……而自己呢，没有那盖世豪情的万分之一，却仍是失了一切。
万丈红尘，莫论英雄或凡人，都终逃不过这“情”之一劫。
头微微有些疼，胃也翻绞着不舒服极了。这次的大案子终于结束，林砚当然要请一群“熊猫眼”大吃大玩一顿以平愤怒。他酒量还好，只是很久没喝这么多，还真是不习惯。停好车，上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张笑脸就这么闯进眼睛，
“
嗨，还认识我吗？”少年冲他眨眨眼，眸中带笑。
是他？
林砚也笑了，“林月然——”
“你竟然记得！”少年的声音微微提高，不敢相信似的，“本来以为还要花费一些时间让你任出我。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那么——”少年似乎说了什么，只是声音太低，林砚没听清，但也没追问。这是他的优点，从不会主动要求别人怎么样，不过阿叶却说这是他的缺点——致命的那种。
林砚走到少年面前，双手抱肩，谑笑着看他，“又来找答案了？”
林月然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凑近了，小狗似的在他身上东闻西闻了半天，“天啊，你到底喝了多少种酒——至少有四，不，五种以上。”然后他抬起头，极其崇拜地看着林砚，“而你竟然还能这样站着、理智地和我说话，你简直、简直……”
“什么？”
“无法形容。”
“可是我却突然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你。”
“什么？”林月然一听来了精神。
“猎犬——德国——”林砚很严肃、很认真、很肯定地开了口。
“啊？”林月然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他显然没想到林砚会以这么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林砚被他可爱的模样逗得笑了起来，逗弄之心愈烈，也不知道是借了酒劲还是什么，他竟伸出手去摸林月然的耳朵，还一副惋惜的样子，“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耳朵，竟然这么不灵敏。”
林月然简直哭笑不得，这个男人当他是三岁的孩子吗？不过既然他这样想，那么也别怪自己了。那就只好、勉强的将计就计了。
林月然立刻换上一副正宗可怜的弃狗模样，拉住林砚的衣角，“那么你肯定不会让这么漂亮的狗狗无家可归了。”
“啊？”这回换林砚一双眼睛变铜铃了。
林月然依旧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被赶出家门了。”
林砚这才注意到他脚边确实放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为什么？”
“因为——”林月然垂下头，声音低了下去，“因为我对妈妈说了我找到的答案。”
“答案？”林砚微皱了眉，难道他真的用那种方法去找了答案。没来由的，心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可能今天的酒真的喝太多了吧，他默默地想。
“那么你确定你是——”好久，林砚终于开了口。
“恩。”林月然的声音更低了，“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讨厌我……”
“为什么这么说呢？”林砚抬起他的头，少年的脸依旧青春飞扬，只是眉眼间却多了惆怅。心里一阵疼痛，他想起多年前，也有一个少年，曾经有过这样的眉眼。只是，那时的他，只能躲在黑暗中抱紧自己，独自忍受彷徨与寂寞。他不敢说，也不能说，他又能与谁说。
阿叶曾说过他对森的执着，就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总是把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或什么认做妈妈。一样的盲目执着、不可理喻。
他没有办法反驳，也许真的如阿叶说的那样，可是他仍是无法放弃森。就像一个每天三餐不愁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一顿热腾腾的饭对一个乞丐的重要一样，他和阿叶都在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却无法理解对方。森对他来说是光，是开启他生命的门，尽管这道光照亮的只是透过他眼睛的另一个灵魂，他仍然无法真正的忘记他、漠视他。他会恨，但就是忘不掉。
他把少年拥进怀，轻声却坚定的，“没有人会讨厌你、轻视你……记住，你没有错。”
林月然静静地伏在他的怀中，男人身上有好闻的香皂味，干净而温暖，说不出的安心与舒服。他悄悄地想着，就是他了，就是他了……
“有什么打算呢？”林砚放开他。
林月然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所以才来找你啊。”
“找我？”林砚失笑，这个孩子的思维还真是不一般，“找一个几乎是陌生人的人。”
“我们不是陌生人。”林月然很认真地说，“你还记得我，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
“投靠你了。或者——”少年眨眨眼，“你包养我。怎么样？”
包养？亏他说得出口。林砚故意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上下大量了他一番，摇摇头，“我从不对未成年人出手。”
“少小看人了。”林月然不服气地喊到，“我已经20岁了，You Know？”
“哈哈哈——”林砚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激烈的大笑惹得头又开始痛了起来。他摆摆手，
“不和你瞎说了，我明天可是还要上班的。”说着拿出钥匙开始开门。
不答应吗？林月然塌下了脸，好看的眉毛紧紧扭在一起，真是绝情呢……
“如果你有看门的习惯，那我可要关门了。”林砚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啊？！”林月然抬起头，正对上林砚似笑非笑的脸。
“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林月然两三步就奔进了屋。
“先说好，明天早上我还要吃你上次做的粥啊。”
“遵命，亲爱的主人。”林月然轻车熟路地进了客房，回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从今以后多多指教了，金主大人。”
主人？金主？林砚嘴角抽搐，他还真是毫不客气呢……
不过，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再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