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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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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记忆)
全世界都睡了。可并不包括我,目前我正环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里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会让我焦头烂额的工作,只有沙滩、海水和我想见的人。
“还没睡吗?”锋在我头顶上静静的说,“不要再想些无聊的事情了,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他雍懒的口气证明他是刚刚睡醒。
我是很想生硬的回应他的,可我并没有那么做。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我并不想去破坏着还算清净的环境,虽然列车的噪音依旧有如坚硬的钢刀,正不断的划破寂静的夜空。可自己却依然在冷笑中体会着列车噪音带给人的那份清醒。
锋真的是困急了,见我没有任何反映便又自顾自的倒头睡了过去。之后的夜平静了好多,列车也像装了消音器般的不在发出那些令人烦躁的噪音,只是那有节奏的咯噔声会使我时常有些睡意连连。
正午的阳光并没有因为刺眼而躲在云层里。十二点十一分!手机屏幕中显示的时间告诉我,我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六个小时。而叫醒我的不是刺眼的阳光,也不是锋让人厌倦的声音,而是疾速行驶的列车上那慢条斯理的广播。
锋不见了。这也许是老天对我睡眠不足的补偿,我想着,并在次翻出洗淑用品。可眼角的紧绷却不断的催促我开去揉揉它。
“你睡觉时好象哭了。做噩梦了吧!”锋鬼魅般的出现在我面前,并很自然的坐到我的旁边。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老天的补偿是有时间限制的。
“哭了?我没留意!当时没看到我在睡觉吗?”我正享受着揉眼睛的快感,没时间搭理锋,只是稍微用眼角瞄了一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发现了锋手中的塑料袋。
“没什么!给!里面是你的早,不对,应该是午餐!”锋放下午餐后补充的对我说,“你这只懒虫。”
“我不是!”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平静的使锋惊讶的表情始终停留在他的脸上。“我只是睡的比较晚罢了。”语气依然平静,可锋却在平静中听到了我的冷漠。他终于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他,包括他的感受。
“看好我的衣服!”我冷漠的说完便拿起洗淑用品,我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向车厢交接处的洗手间,只留下锋在他的床铺上有如隐形般的坐着,而表情依旧是那像持续了一个世纪的惊讶。
冰冷的水又一次流淌在我的脸上,有些刻骨铭心,不过我并不赶肯定这就只是水造成的。如果水也能使我刻骨铭心,那这种刻骨铭心还会经历几次?我不知道,最起码列车还要跑很长的一段时间。还好这种感觉并没有让我感到痛,而在隐约中到使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刺激。我承认我喜欢刺激,尤其是有些刻骨铭心的刺激,包括让冬爱上我,对我来说那就是一种刺激,俘获心的刺激,而代价就是我的心也会被别人俘获。
相对的我也不喜欢那种莫名其妙的刺激,毕竟我没有吸食毒品的习惯。而那种莫名的刺激,也会让我疑惑当前的神经是否正常。可究竟是什么给了我这种感觉呢?我问着自己。恍惚间却是锋惊讶的脸,我很清楚自己已经伤了锋的心,也没必要再为自己掩饰什么了。我想伤他的心,只从那次他强行要与冬对话的后,我就一直想这么做。
此时我终于找到了那种莫名刺激的归属,它来原于报复,是一种报复的刺激也是一种伤害的刺激,尤其伤害锋这种自负的人,刺激的程度最强烈。
一种阴冷的笑从我的嘴角掠过,这着实吓了自己一跳。急忙用毛巾拭干脸上的带些体温的冷水后,镜子中阴险的面孔终于消失待尽。想一想不免有些后怕,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险恶。尽觉得只有伤害与报复会给自己带来刺激,毕竟这与自己始终的做人原则背道而驰。
“也许是睡眠不足造成的。”我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着自己。
简单的梳洗打扮后,发现腹中无物的感觉愈加强烈。想起锋给的午餐确实有些想望。便匆匆收拾了洗淑用品返回车厢中。
锋并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回到了车厢中,始终与对坐的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攀谈着,一改刚刚惊讶表情,眉飞色舞的好不投机。当前经济问题与走向,在他们的口中有些像穿着入时的女孩们谈论体育明星的的气势,用滔滔不决来形容已经有些牵强了,用面红耳赤才有些靠谱。
我并没有打断他们的打算,很显然我不想去面对锋的尴尬。可静静走开会使我的胃承受相当大的打击,毕竟想象中美味的午餐就摆在离我还不到半米的距离,而钱包正好放在离锋不到几厘米的上衣口袋中,而我要拿到它却要在半米的基础上,再加上那已经被人忽略了的几厘米,便自然而然的打断了这场面红耳赤的聊天。
“给你!”在我左右为难时,锋终止了聊天,并抵给了我午餐。在我机械的接过他递过的午餐后,竟又开始面红耳赤起来。
我想错了,锋早已意识到我的存在。而且完全明白我在想什么!可我还在一旁傻傻的左右为难着。一种被羞辱的念头从心头中被硬挤了出来。我想用他正在报复我刚才对他报复,来解释他的举动。可我真不明白他正在挑战我的忍耐程度,还是在简单的装酷?
管他,先吃饱了再说。“谢谢!”。
在坚定了民以食为天的至上原则的同时,我便已经开始品尝锋送的午餐,自顾自的埋头在食品中,颇有点俩耳不闻窗外事儿,“一心只吃中午饭”的气势,不过说实话午餐味道还不错。
鬼知道锋是何时终止了这,看上去很无聊的场经济学辩论会。“吃的还挺香的?看来是哭累了。”锋说。
我顺其自然的认为这就是所谓的挑衅,而吃饱了我的精气神儿自然而然的就也跟着活跃起来。“客气,我一向认真,就算是上赶着的东西也从不轻视。”我当然指的是吃的,不过他这么想不,我到一点也不关心。
“我很上赶着吗?我这叫死磕!或者叫耗上了。”锋显得有些来气。
“谢谢你的解释,可我从不把解释当回事儿。”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我怕他听不清。“不当回事儿。”
“不当回事儿?不对吧!”锋故弄玄虚。
“我说不当就是不当,爱信不信!”我也有些来气。
“行!我信,不过我只信你对我。”锋真的生气了。
其实我并不想真就把他气个好歹的,可没人叫他招我。大姐今天心情不好,这点他应该能从我的脸上看出来。所以我没在说什么,就任凭这僵硬的气氛就这样尴尬下去。
“好男不跟女斗!”锋自言自语着。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总要和我斗,什么眉眼高低的我从来就没在他的身上体会过,可偏偏总在我心情极端不爽的时候,抽冷着的来上那么一句尕的,有时都到了你防不胜防的境界,高!实在是高!
我越想越不舒服,“你朋友呢?别为了和我斗嘴就怎么冷落了人家,不值个。再说没有你这么办事的,你到底是来送谁的?要是送我就免了吧。”哎!就是没好气儿,怎地吧?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他下车了,应该是今天早上吧!”他的回答让老死不相往来的奢望没有得逞。
“得了吧!这车早上停吗?你这不是蒙事儿嘛!”我怀疑的看这我想老死不相往来的对象。
“不知道,我也起来的很晚,大约已经快十点多了吧,等我再找他的时候,他人就已经不见了。”锋显得很委屈,好象是要告诉,我都是因为你我才背信弃义的。“要不我去问问,乘务员得了。”他还真装的很无辜的。
“行了,别了,老实儿的吧!”
斗嘴是件很费体力的事儿,这点我终于深刻体验了,还没来的及消化的午餐就已经顺着气愤消失待尽。反而空着的胃却又因气愤填的满满当当的。只期望气消后,食物会从新返回本是空着的胃中,不过我想这要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去透透气。”
天知道女性的肾上腺素分泌过多会造成什么后果?会高亢加愤怒?也许也会打架吧,像男人一样,高喊着然后不怕死的冲向昨天还是好朋友的人。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试过,也不像试。
车厢的连接处中,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并没有让本就弱小的变成强大的,毕竟在这里的都是些满嘴香烟的男人,并又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们因为弱小的。真尴尬!
此时想呼吸新鲜空气好象都已经成为一种艰难的挑战,难道这就是命?当然这是没有答案的,没有理由把合理的吸烟场所中的人看成自己生命中的障碍,毕竟没有人会在此时去关心我现在是否有个好心情。
“回去吧,你又不吸烟!”
锋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回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看着他的眼睛,明亮中闪烁着无尽的悲哀,我知道这悲哀并不属于我,因为它并没有投射在我的身上。
“对不起!”锋推着眼镜。
我被着有些没头没脑的道歉搞蒙了,“什么?”我想确认一下,我刚刚听到的是否是,对不起。
“没什么,只是在向你道个歉。”锋停了停接着说,“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只是我爱的人是……是小柯。”
“等等,你说什么?”我更蒙了,毕竟坐在我面前的是小柯的哥哥,可他刚才说他喜欢,不,因该是爱他的妹妹。“再等等。”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好,你说吧!”。我知道我很破坏气氛,不过这并不能表示我愿意承受莫名其妙的压力。
“我说,我爱的人是小柯。”锋又重复了一便,很小声的重复了一便。“我知道你很惊讶,不过……。”
“不过什么?你是他哥哥!难道你忘了?”语气显得有些气愤,我承认我是个相当保守的人,我也承认我并不歧视畸形恋爱,不过我并没有会发生我身边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锋很大声的回答我。
我楞了。
“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锋恢复平静,“其实,我的父亲并不是爷爷亲生的。”他深吸着气,我知道我将会聆听到一个险为人知的家族秘密。
在朝鲜战争的战场上,一位年轻的自愿军军官在一个被美军轰炸机横扫过的朝鲜村庄中捡到了唯一的幸存者,一个男婴。当时年轻军官并没有发现他,而是在经过一堆瓦砾中听到了那男婴的啼哭,当扒开瓦砾看到一位朝鲜妇女尸体中的婴儿时,他愤怒的举枪向天狂射,并大声咒骂着美帝如此的残忍。
做为当时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年轻军官便收养了这个男婴,从此这个男婴便成为这位年轻的未婚军官的第一个孩子。虽然这个男婴不是亲生的,但年轻军官却无比疼爱他,并给他取名为刃敌。当战争结束后,年轻军官结了婚而且又有了孩子,但他还是把最好的留给了这个男婴。因为他始终忘不了那位朝鲜妇女未瞑目的慈祥眼神。
几十年后,男婴以成长为男人,而年轻军官也以不在年轻。在年轻军官离休后,男婴已成为军官并也抚育出自己的男婴,那就是锋。
“那你不是你爷爷亲生的了?怪不得!”我回味着这个有些戏剧性但也颇为感人的家族秘密。
“虽然我不是爷爷亲生的,但爷爷他从小就对我特别的疼爱,甚至有些溺爱。从不逆着我,甚至对我百依百顺。可我却伤了他的心。”锋陷入了回忆的海洋中。
孩童是的锋是年轻军官的掌上明珠,那时年轻军官已经因为身体的原因离休在家,全职带小孩。当时他已经有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作为长孙的锋在家里说一不二,被宠上了天。拔爷爷的胡子和揪妹妹的辫子成为他每天最开心的游戏,并乐此不疲。这让已经是军官的男婴很是头疼,可每当要教训儿子时却总遭到养父的严厉批评。这也让锋确信自己在家里是独一无二的,没人感让他不顺心。
时间总是在人们弹指时溜掉,锋也在时间溜掉后长大成人。虽然他已不在拔爷爷的胡子,也不在揪妹妹的辫子,但却依然我行我素的不亦乐乎。幸运的是他的成绩始终和他的出身成正比,没给高干家庭丢脸。可在选择人生道路上,爷爷总还是希望锋能继续他的事业,毕竟锋是他的希望。
锋自知并不适合军队,他也讨厌穿上老掉牙的绿色军装。因为他从小就憎恨军装,憎恨穿军装的父亲。因为他认为父亲从不疼爱他,只知道批评他,全家也只有他敢批评他,而且父亲关心的只有他的战士,连妈妈都排不上。每次看到寂寞的母亲流眼泪,锋都会在心中的军装上记上一笔债。他会报复的,他坚信。
机会终于来了,锋是不会顺从父亲和爷爷的意愿去当兵的,他想出国。无知的想到杀死了他父亲的亲生母亲的国家去。
爷爷被气病了,父亲也对此坚决反对甚至不惜使用软禁的办法。可锋还是偷偷的逃掉,想方设法的考上了美国的一所大学,在老妈的支持下面向美国一走了之。
“那你也太不懂事了。”我听的有些入神,遍随口一说。
“当时我并不知道,老爸他不是爷爷亲生的。我更不知道我家和美国有血海深仇啊。那是后来……。”
几年的留学生涯磨砺了锋,生活的艰辛也让他的脸不在稚气,他知道生活在家里是多么幸福与无忧。可一切都晚了,他已经选择了着条艰辛的路,遍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因为他不想一事无成的让人耻笑,尤其是父亲。虽然他已渐渐的体会到父亲的爱,可他还是不愿认输,更不会花父亲给他寄来的钱。锋宁愿去乞讨。
可笑的是,改变锋人生的却是电话。在电话中他第一次从母亲的口中,听说了着有些戏剧性但也颇为感人的家族秘密,也第一次的从心底里想他的父亲,并告诉他,他很爱他。
一切烟雨在异国的天空中散去,讽刺的却是本应的仇恨怎么也无法在心中提起一丝的能量,取代的却是心中平和的那种微微的甜。
锋回国了,带着他的长发和依旧不给高干家庭丢脸的好成绩,还有从新审视了自己的心情,迈出了沈阳桃仙国际机场的玻璃门。在呼吸了老工业基地的空气后,他发现一切都比他记忆中的变的清新的多。
家庭的温暖是锋很久没有体味到的了,这在国外时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奢望,现在终于得以实现。老妈哭了,老爸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摸他的头,而爷爷拿着满是外过字的学位证明看个不停,嘴里还始终的嘟囔着显得很不服气,还有就是从机场门口就一直盯着他不放的一双大大的眼睛。
“是小柯?”我问到,像个提问的学生。
“是她,刚开始我都没赶认,她变了很多,亭亭玉立的,根本不像我刚走时哭鼻子的黄毛丫头。”锋感慨着。
“那你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你和她之间变了很多?”我始终像个学生。
“我不知道,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因为她始终不知道这家族秘密。可是后来我自己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哥!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小柯的嘴撅的老高。
锋看这小柯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缕了缕头发,使劲的从嘴里挤出了句英文,“SORRY!”。因为他感到了陌生,毕竟他并不清楚小柯是否已经知道,他并不是她亲生的哥哥。
随后的日子像倒时差一样难熬,没完没了的亲戚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探望这个海归份子,都像能借上什么光似的,拼了命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表扬锋,拐弯抹角的让他传授些留学经验,好象这样他们的孩子就能踏上,海对面的那块大陆。直到有一天爷爷烦了,生活才能得以正常,毕竟老人喜欢清净。
“哥,帮我补习英语吧,英语我学的很吃力。”
“可,我……。”
“我给工钱总行了吧,谁叫你怎么方便呢!”
没费什么力气就挺进大公司的锋,本想安心工作干出点成绩,为自己的生活打点基础,可偏偏却又鬼使神差的接受了着回国后的第一份兼职——帮老妹恶补英语。
“也不知道是我努力,还是她努力,英语四级考,小柯很轻松的过了关。”锋对我说,“她高兴极了,便硬要拉我和她的同学们一起去庆祝,真是没办法。”
锋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老了,狂欢使他有些筋疲力尽,何况他还要搀扶身边已经喝的一塌糊涂的小柯。回想刚才的情景,锋的后背到现在还在‘嗖、嗖’冒着凉风。几个小女生啤酒成瓶的干,真是到了东北了,怪不得南方人总是以为东北的酒不要钱。各种豪言壮语、啤酒瓶盖满天飞的生活对锋还真有些承受不了,再有事没事的消化几个眉眼,这甚至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哥,别怕我保护你!”小柯莫名其妙的抽冷子冒出了一句,听的锋糊里巴嘟的,“你们都听着啊,他是我哥,是我的。你们少打他歪主意。听见没有啊!说你们呢。怎么给脸不要脸呢!”小柯半闭着眼睛,倒在锋的怀里,挥舞着手臂对着大街狂示威。酒精已经让她搞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哥!你看着帮花痴,整个、整个一个看见帅哥迈不动步,哈、哈哈。我让她们都滚蛋了。咯……!我好不?哈、哈哈!”小柯打着酒咯摸着锋的脸,狂耍酒疯。
“不能喝就少喝,再说,喝酒归喝酒,你说你拼什么命啊?”锋向上提了提小柯,防止她从怀中滑出去。锋一向对喝酒的行为很烦感,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小柯都一律听不见。
“少惯我!想惯我四年前跑那去了?”小柯愤怒的抱怨着,眼泪也不禁落下“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跑那去了?呜……呜!别人有哥我也有,可怎么差距就怎么大呢?呲……!”她拽出锋的衣襟醒起鼻涕。在发现什么也醒不出来后,小柯推开锋,摇晃着,包括她的手。“都是你不好,你抛弃我,你对不起我。你、你不是我哥。”她向后倒去。
锋向前一步抱住她,他感觉着她的温度和满身的酒气,还有她的心跳。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对不起女人。而此时的想法却把锋吓了一跳,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小柯当成了女人而不是单纯的妹妹。恍惚间他发现自己竟早已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我对你发誓,我会保护你的,永远的保护你的。”锋轻说。
小柯睡着了,在锋的怀里。她已经不知道此时有锋正站在街边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心跳,还有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很快,可呼吸却无比的平稳。也许那心跳是锋的,因为他正吻着她的面颊。
“这就是我和小柯的故事,或许只是我的故事。”锋对我说,“是不是有些难以置信?”锋问我。
我点头,并未回答。
忧郁的太阳用乌云半遮着脸,却又因害羞而映红了天。当光反射在锋的脸上时却没办法掩饰他的无奈。我知道现在并不是发问的好时机,但疑惑却始终在我的心中盘旋不散,或许天就要下雨了。
“你爱她吗?”我知道我的问题有点白痴,可我并没分清锋说的永远的保护是出之于什么,也许那只是他对小柯的愧疚。“我说的是爱,不是欠。你懂吗?”我又吧问题提的明确一些。
“我懂!说实话,这问题我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我也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那感觉就像是你说的——愧疚。呵,最终还是一点用也没有。”锋有些自嘲,“感情真的很难说清楚,不明不白的我爱上了我妹,真有点荒天下之大谬。”
“我知道我的问题有些白痴。”我在给自己打气,“小柯她知道吗?”我要鼓足勇气问这个问题,天知道为什么我要鼓足勇气。
“她知道。”
这回答已经极度的出乎我的意料,我发现勇气并没有白鼓。“什么?”我做惊讶状,“她怎么会……,是你告诉他的?”
锋点头,并未回答。
“你怎么会?难道你就不怕?”我语无伦次的问。
“我还没你想象的那样龌龊。”
那晚过后,锋并没有告诉小柯当时所发生的,虽然在小柯的一再逼问下。可锋很清楚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工作上,并且他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远离小柯。
于是锋便早出晚归的奔波与饭碗中,并让自己歪打正着的步步高升。而在时间的作用下他也开始以为,当时自己只不过是一时冲动。
“经理?!”小柯激动的尖叫,“才不到半年的时间。”
锋在进入公司的半年中,废寝忘食的连续为公司做成了几件大案子,被总经理破格提升为部门经理,而且还被内定为下界总经理的热门人选,很是嚣张。
“这没什么!”锋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些大惊小怪,此时的锋已经放下了那份戒心,毕竟已经事隔半年了,而且相安无事。
“什么没什么?可是经理啊,你一个半年的新生已经是经理了。怎么也要庆祝一下,我决定了,恩……,就今晚吧,我去联络朋友。”小柯很兴奋,而对于锋庆祝这字眼又使他的背后有些凉。
“不要了吧,还来?”锋有些胆怯。
“什么不要,反正你都要掏钱!”小柯很坚决。
锋终于确信自己真的老了,狂欢又一次使他筋疲力尽,而同样筋疲力尽的还有他的钱包。可不同的是这次小柯并没有喝的一塌糊涂,一塌糊涂的是他。
“你们来吧,我今天跟你们拼了,就算喝不好,我、我也要喝倒。”这次轮到锋站在大街上狂耍酒疯,小柯跟本扶不住他。
“哥,别闹了,行不?”小柯显得有些无助,她开始后悔张罗这次庆祝。
“你傻啊?我、我是在保护你,没看到那帮小子都要跟、跟你喝吗?”锋继续耍他的酒疯,“告诉你们,她是我妹妹,不是你们的,……,是我的,谁想泡她?谁想?妈的!先得弄死我。”他对着大街又是一阵狂示威。
小柯傻傻的看着这个长的很像她老哥的生物,无比的陌生。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感觉到空气中的兄妹情正被某种似曾相识的感情替代。
“哥,你爱我吗?”小柯轻问已经站不稳的锋。
“爱?!我、我当然爱你……!”锋的语气开始囫囵。
“哪种?”小柯问。
“最爱那种,我只爱你,我就爱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锋的唇贴着小柯的嘴角滑落到她的肩上,他睡着了,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他以为他吻了她,可事实他的唇还没有等碰到她的嘴角,他自己就已经睡着了。
“可我不爱你,傻瓜,因为你是我哥!”当这声音从刚刚的嘴角中轻轻飘出时,小柯的泪早已在脸颊泛滥,并流向肩上的那一头长发。
下雨了,雨水很老套的混合了小柯的眼泪,天知道,有多少人正站在雨中流泪,可当时的小柯只认为只有她才有这种资格,因为躺在她肩膀上的人是锋,她知道锋爱她,可锋却是她唯一的亲哥哥。
下雨了,车厢的玻璃窗早已被打湿,并很老套的正淋湿着整个世界,也淋湿了锋的心,天知道,有多少人正沉寂在悲伤中,可此时的锋只认为只有他才有这种资格,因为他已把心中最痛的伤疤截给人看,他知道这痛是甜蜜的,可他却不能讲给小柯。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安慰锋,我很想安慰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我不知道该给你怎样的安慰你,我很……。”我只能实话实说,可我又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只能闭上嘴,静静的看着他左胸上的手。
安静的空气伴随着,硕大的雨滴敲打车窗的声响,在火车的震荡中驶向长沙。可我的时间却逐渐静止在已逝去的路上,徘徊不前。我很想弄清他们两个以后发生的事情,也许这只是处于一个女人的好奇心,或许我正在被这个发生在我身边的故事所感动。我没问锋,坚守着,阻止着问他的冲动,我知道他的心已经很痛,我不想再去触动它。
“那次醉酒后,我并没在第一时间回忆起那天晚上说发生的,并还像往常一样上班下班,生活在盲目的生活中,找不到一丝快乐。可小柯她却在不经意间主动的回避起我。”锋打破了寂静,也打破了我最后坚守的。“在她的眼神中我发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无助中渗透着忧伤。”
“我以为她会说出来。”我说,“看来我并不完全了解小柯。”
“也许是吧,开始我以为我很了解她,可这种想法却被她的一举一动,弄的逐渐淡化。最后我不得不承认,她要比我想象的难懂。”锋嘲笑着自己。
“没有男人懂的女人的心,只因为那女人不想让人懂。”我说。
锋表示赞同,“或许应该说,只因为那女人不想让她不爱的人懂,对吗?”锋问我。
“或许是吧。”我回应着,“那后来呢?”
“慢慢,我发现我们之间不在像以前那样了,我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有一天我的邮箱里出现了一封电子邮件。我冒着中招的危险打开了,却发现那是小柯的朋友发给她的,因为我和她的信箱地址很相象,我的是1feng,小柯的lfeng。区别是,我的开头是阿拉伯数字1,而她的却是小写的L。平时小柯根本就不碰电脑,这个邮箱还是我很久前给她申请的,她根本就不用。”锋很详细的解释。
“我说嘛,有好几封手输入地址的邮件她都没给我回,害得我必须打电话。而我给她的所有从她邮件中复制地址的邮件,她都回了。”我惊讶的看这锋,回想我们初次见面时他就像已经很了解我的样子,“哦!你全看了,是不?”我有些生气。
锋点头,并很大义凛然的。没办法!毕竟是我发错了地址,他有勇气看陌生邮件已经很让人钦佩了。
“算了,你继续!”我像可十足的被倾诉者。
“那是你给小柯的第一封电子邮件。”锋顿了顿,看看我,“我记的很清,你问她生活的怎样?和类似的一些无聊的问题,还有就是你在深圳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他故意说的很严肃。“等之后的邮件里,你就开始很多次的提到年龄大的男人,直到你在邮件里说不可以爱上那样的人后我开始注意了你。”锋推着眼睛,“我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我不喜欢你,甚至有些嫉妒你。莫名其妙的嫉妒你,因为你是小柯的倾听者。”锋说。
“先不考虑你有多嫉妒我,而你要知道我说所说的年纪大的男人不一定指的就是你啊!”我有些不明白。
“感觉,只是感觉。”锋坚定的说,“而后来发生的事儿,证明我的感觉是正确的。”
没过多久,锋辞到了经理的职务,世界哗然,当然这世界只是锋的世界。父母认为锋一定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便强制命令锋去市内的陆军总医院检查身体,还做好了准备迎接一场大病的心理准备,这着实让他们担心了一段时间。
而小柯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家变,反映冷漠。她莫不关心的每天往返与学校家庭间,对锋的身体状况也不闻不问。
最终锋真的病了,尽管只是胃炎但也把他折腾的够戗。父母在庆幸不是什么绝症之余,全身心的照顾锋,为此锋的老爸还把他以前攒下的假期全部拿出来休了,“拼了我也要照顾好我儿子。”虽然有些夸张,但却使锋无比的感动。
只是锋的病却一直不见好转,胃里不能没东西,而东西多了却也不行。也只能买些零食长备身边。可这些事都是小事儿,当然是相对与胃痛来说。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得病,俩字——上火。可这火还真是那种没根没据的无名火,至今他还不清楚这火到底是为什么上的。
夜里锋疼的实在睡不着,就想起来找点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试图缓解一下疼痛。他不知道小柯正在打电话,要不打死他他也不会出来,毕竟他很自负的认为在小柯的眼里自己还算条硬汉,可疼的龇牙咧嘴的怎么看也不像硬汉的表现。
“什么?花生真的治胃病?”锋听的很清楚,是小柯的声音,“喝啤酒?算了吧。吃药?废话!要是吃药管用我还问你干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急。
锋根本没去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只是觉得有些以意外。最近他已经开始习惯小柯对自己的冷漠,而这突如其来的却让他从胃里感到一种温暖,胃疼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得了,问你也是白问。什么、什么人,管你什么事儿?撂了吧。”小柯放下电话,“白痴!”。
“说谁呢?”锋实实在在的吓了小柯一跳。“是谁得病让你这么上心哪?大半夜的起来打电话!”锋喜欢看小柯的大眼睛,就算是因为惊吓过度而瞪大的眼睛他也喜欢。“喂!你愣在那干什么呢?傻了!”。
锋并没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他以为妹妹还应该是妹妹,虽然他并不希望他们的关系是兄妹。
“没什么?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小柯恢复冷漠,欲转身离去。
“你给我站住!”锋有些生气,毕竟目前他还是哥,“我是不是那里得罪你了?”
“没有,是我不好!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小柯依然冷漠。
“我只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锋追问。
“回想一下你喝醉了的那天晚上,你就知道了。”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记忆的大门像打开了铁闸,在小柯关上房门的瞬间,当天的一幕幕便在锋的脑海中越然而生,随着记忆的清晰,锋的脸也渐渐木然,他知道这下完了。
几天后,锋的病逐渐好转。小柯也再没有提起那件事儿,并且变的还像以前一样,疯疯颠颠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全家有些欢天喜地的同时,锋知道这将是他一生中最不愿回忆的往事。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们之间……?”我好奇的问。
“不知道,也许之前你的表现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吧。”锋像是在回避什么。
“是吗?”我不想勉强他,“那你为什么追求我?还总和冬过不去?”不过我还是想把一些事弄的明白些。
“爱屋及乌吧!我也不知道。”锋有些乱,“小柯希望这样,她不知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再说我不想输给那小子。”
“若真是这样,我只能说,你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