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师\莲X昌] 明月来相照》俏无言

3、第二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 之二

　　第二章心悦君兮君不知之二

　　又是那个梦。

　　冰冷的湖水，红得象火一样的莲，还有永远无法触及的温暖。

　　湖水渐深渐冷，眼前飘起鹅毛般的雪。我举起手，几朵雪花落在手心，恍惚间身体仿佛坠入了一团深深地柔软。
　　渐渐地，雪花越来越密集，形成了一个幕帘。

　　我拨开帘子，看到另一个世界，草长鹰飞，莺歌燕舞。
　　伸出手，到尽可能深的地方，握住了一个温暖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紫色的暖炉，蒸腾的紫烟排斥着湖水向四周涌动。
　　我把暖炉抱在怀里，双手以及与它接触的皮肤立即暖和了起来。

　　片刻的沉溺。

　　然而，皮肤的温暖延伸不到血肉，外表与深处的反差，寒冷与温度的对立，心在零下的最低点。脚下的雪，白得碜人；一滴浓得化不开的血坠落，在中央。

　　这时的我记起什么似的抬起了头，那团火一样的莲——不在视线里，意志在头顶轰的一声裂开了。
　　我手一松，暖炉碎了。

　　从梦中惊醒过来，象往常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
　　隔着竹帘的缝隙，一轮弯月挂在半空中，再有一两个时辰，天才会亮吧。

　　我随意地披了件衣服，掀开竹席，第一次走出这间屋子。

　　庭院里很静，一丝虫鸣也没有。

　　手扶在护栏上，露水透着微微的凉意，沿着手臂穿过胸膛，直达心脏。举起来一看，手心沾满了晶莹，折射着牙白的月光，我用力地甩了两下，好像这样就能甩开许许多多的困惑。

　　我走下台阶，漫无目的。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记忆里找不到他们的痕迹。

　　半个时辰后，脚步把我带回了原点。看到屋后的梯子，顺着便爬到了屋顶。
　　坐在屋顶的掾上，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冷风毫不留情地顶着我的背，头发随风飞舞缠绕在身前，贯进领子里，痒痒的，凉丝丝的，我不禁裹紧了衣服。

　　身后传来红瓦轻轻碰撞的响声，我转过头，彰子正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女孩子不要做危险的事情！”我抱怨着，还是伸出了手。
　　“我想时刻陪着你”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彰子拿出揣在怀里的衣服批在我身上，“总觉得一个人的昌浩，很孤单的样子。”

　　孤单……
　　我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笑了笑。原来，这种说不出的难受，叫做孤单啊。

　　衣服上透着人的温暖，一股淡淡的道不明的味道。和彰子身上的香味不同，是什么？
　　……香囊，是香囊的味道。

　　一阵风吹来，传来了另一个世界的气息。彰子宽大的外袍扬起，紫色的衣袂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
　　这种颜色在那里见过？这个温度……这种香……

　　“昌浩，你在看什么？”

　　我扭过头，迎上彰子温柔的笑。

　　隐藏在这笑容背后的是什么？

　　记忆的碎片在某个封闭的角落刮开了一道意外的小口。零零散散的碎屑好像雪花一样铺天盖地，变幻的色彩、朦胧的情感夹杂错乱掩盖了真实，找不出原来的模样。
　　一切到来的匆忙，在没来得及看清楚的时候，又匆忙地消失了。

　　头脑中一片空白，我神情冷淡，话里的漠然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看日出。”

　　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我站了起来，转过身走上红瓦。

　　缺少的只是勇气吗？

　　我回过头，彰子慌忙拭去眼泪，笑容一如往常的温柔。如果不是因为眼睫上还残留着蒙蒙的水雾，我简直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我总是让你伤心吗，为什么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

　　“只是屋顶的风太大了，刮得眼睛有些疼。”彰子摇摇头，接过了我递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