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阴阳师\莲X昌] 明月来相照》俏无言

12、两寸相思一寸心 之四

　　第十一章两寸相思一寸心之四

　　我怔怔地望了一会儿，这才扒了雪掩埋住血迹，手指冰冷早已失去了知觉。抵着树干，我爬了起来。
　　雪下得很大，没有止的迹象，地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不久便被覆平了。

　　我一步一步往前走，雪花漏进衣襟里透着凉，这让我想起了他。
　　他总是那么温暖，就像是取之不尽的力量，看着他心里就会升起一股暖流支持着我，然而、、、、我真是个笨蛋，大笨蛋！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我在木阶下，磕去屐上的雪，掀起帘子朝屋里扫了一眼。他在角落里，靠着墙，听见我进来，目光瞥向别处。
　　我笑了笑，向他走去，在他身边坐下。他垂下头，目光闪烁。

　　我叫他，“红莲。”
　　他身体一震，却不如上次强烈，半晌说，“你都想起来了？”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不过，有些地方还有很多的空白，”我朝他的方向挪了挪，想靠近他，“红莲，记起的都是和你一起的时候。”
　　他扭过头，眼睛映进我的眸子里，没有再躲开。

　　我环上他的腰，脸贴上他的颈项蹭了蹭，“红莲好暖和啊！”

　　他打了个寒噤，把我搂在怀里，“这么冷也不早点回来。”
　　我抬起头看他，不由自主地笑起，“你心疼我？”
　　他脸一红，立即否认，“别自作多情了。”
　　我把脸埋进他肩胛处的衣褶，幸福地回味和他的过去，“红莲，红莲，红莲、、、、”地叫着他的名字。渐渐地，声音慢了下来，心伤溢了出来，“红、、莲、、、、”
　　手指揪紧了他背上的衣服，有些发白。

　　我真是个笨蛋，与他这么久，到现在才明白：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好像全天下的罪都是由他造成的。
　　——我早该明白了！
　　我抱着他，眼泪止不住，“红莲，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我才是、、、、”

　　他的身体有些僵，慢慢舒缓下来， “怎么会是你呢！”
　　我坚持着，吐口而出的话竟有种誓言的味道，“就是我，是我！我、、、、”我定定地望着他的眼，脸上不知怎地起了温度，“我喜欢你，昌浩喜欢红莲，要一直和红莲在一起！！”
　　“……”他笑了，手指拢上我的发，一下一下地摩挲，“昌浩比以前爱哭了。”

　　我鼓起腮，抚正他的脸，“不许你转开话题！”
　　他看上去有些无奈，让我有种负罪感，就在我打算妥协的时候，听见了他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我也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心中的雀跃不可言喻，从来没有过的幸福蔓延了全身，让人有种它随时会从指间溜走的错觉。
　　太美了往往让人觉得不真实，原本抚在他的脸上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而今竟不知应该放在哪里。像是在求证什么，我吻上他，有些慌乱，有些心急。
　　他开始有些拒绝，慢慢开始接受。
　　……

　　听见帘子簌簌的响，红莲警觉地拉开了我。
　　我也转过头，竹帘摇曳，在缝隙的荧光中那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淡紫的裙角一隐而去。

　　红莲追了出去，我也跟上他，抬眼看时，早已不见人影。我没有说话，见他眉间紧锁，想必也知道是谁。
　　他不吱声，缓缓回过身，我马上拉起他的手。他扭头看我，神情错愕，好像刚刚记起我的存在一样。
　　我不免有些生气，正待发作时，他回握了我的手，他的手细而长，包容住了我。我笑逐颜开了起来，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

　　回到房里，他不知在找什么，把屋子的物什翻得乱七八糟。我正要问，他说话了，“记得你说过，意识会在睡醒之后变得模糊。”
　　我点点头，“你也觉得有些异常是吧？”
　　他招呼我到他身边，抚上我的头，“你身体还好吧？”
　　“身体的确没什么、、、、”我诧异地一愣，“也就是说，施术的人对我并无恶意？那么，他、、、”心中电光火石地一闪，很多事串连了起来。

　　“发现了什么？”红莲大概察觉到了我的想法。
　　“没什么。”没有十足的证据，我若挑明了，只怕是不好，“你是在找施术的凭媒？”
　　他应了一声，又笑了，“可能是我多虑了。”

　　不想看他烦恼的样子，我拉着他去院子里玩，雪一直在下，只是不如早上的大。甩开了烦闷的我们，笑声震落了枝头的新雪，簌簌地往下落，我和红莲摸爬在雪地上，竟感觉不到寒冷。
　　他其实是非常善良细腻的人，从外表上真的很难看出来。
　　比如说砸雪球的时候，他很纵容我，自己却舍不得用力，生怕伤到了我。这样的我，好像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被幸福围绕得晕头转向，恨不得融化掉。

　　我躲在树后，偷偷探出头来，恰好和他四目相对，雪球准确地落在他身上，他竟恍若未觉，我叫他，“红莲！”
　　他这才缓过神来，我一把将他扑倒，眼眸忽闪，“你爱上我了？”
　　他没有动弹，眼睛粘住了一样望着我，本是一句玩笑，如今心却扑通扑通地跳。他嘴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是啊，我爱上你了。”
　　这一刻，眼泪差点流了出来。阳光揉混着暖黄色，斜斜地照射过来，映在我们的脸庞，时光也凝滞了。

　　他的手朝我伸过来，落在我的脸上，金色的眸子里有点痴迷，“你真好看。”
　　虽然很高兴听到这样的甜言，还是不免茫然，天旋地转间，他搂着我，把我压在身下。沉寂的心再次被扬起，鼓点一下重过一下。

　　没有缠绵，他放开了我，心里竟一阵失落。起身时，他递过来一块池塘面上的浮冰，晶亮亮的好似一面镜子。
　　我望上去，镜子里的自己，双颊上由于触了雪的缘故，像是涂了一层匀称的胭脂，有些明媚。
　　他说，很有认错的感觉，“你会不会生气？”
　　“生气？为什么？”
　　“用‘好看’这种词来形容男孩子、、、、”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红莲的想法远异于正常人，可是我不愿怪他，只能说，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立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不会啊，”我凑近了他的耳边，笑语妍妍，“因为我们是恋人。”

　　远处的风吹去了繁腐沉念，送来了清爽和生机，有些东西在雪落的时候破茧而出，崭露了盎然的新芽。正像我们的爱。
　　我的快乐时时挂在脸上，无法掩饰的泄漏出来。家里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虽然没有问，大多也和我一样的欣喜。

　　入睡的时候，彰子也没有来，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以往的被褥都是她帮忙整理的，虽然我说可以自己来，她还是坚持着。
　　还有那碗药汤、、、、我躺在被上，目光描绘着天花板的纹路，喜忧参半。

　　◎◎◎

　　风约难住，褶了一江春水。纵是痴心一片，没个安排处。三分化土难入心，更别说，两分相思千万缕。罢、罢、罢，正两难。
　　忽闻暗香渡，却是桃花残，犹得依稀处，不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