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事》三十载

9、第九章

　　如着金色阳光一般的笑容自看见杨子之后就从叠亦的脸上绽放，尽管那如着大海一样的蓝瞳中闪现着无尽的疲惫，但却依然遮不住他赫然的欣喜。
　　看着那一张久违的脸，杨子顿觉着这一脸胡须的男人性感的一塌糊涂，于是也是有礼的向着他一笑，于是那两两相望的无言笑容，诠释了两人想说的一切。

　　叠亦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杨子拉着进入洞中，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两颗和昨天一样的紫红色的果子。
　　这果子是杨子的最爱，那甘甜的味道以及食后幽幽的余香让她几度流连，于是杨子几乎是用比孩子见到糖果还要开心的举动接过了那两颗紫红色的果子，而后迫不及待的将它们藏进先前叠亦储藏果子的地方，最后两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不过杨子同样关心的是，他这次带回来的猎物到底是什么。
　　叠亦也毫不掩饰他的成绩，牵着她的手来到了那一只大概有两百公斤重的野猪面前，然后握紧拳头做了一个力量的示意，继而指了指那堆在不远处的一堆木柴，示意为今晚丰盛的伙食。

　　对于一个依靠着每日捕猎生活的部落来说，丰盛的一餐比什么都重要，可对于杨子来说今天晚上吃什么，她根本不上心，她为那只野猪不是獐子有些淡淡地失望，不过失望很快就变成了希望，因为杨子已经决定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他，而且她非常相信，这个丛林中的战士会带回她想要的东西，只不过是时间延长了而已。

　　杨子将叠亦拉至一边，找了一根昨日未燃烧完的木棍，接着用那黑炭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上画着两只简单的獐子，尽管有些像老鼠，但是聪明如叠亦，依然从那身上的斑点中认出那就是他们昨天围猎的獐子。
　　杨子在第一只獐子的脖子上画了一把刀和滴出来血液，表示獐子是被射杀，在另一只獐子的脖子上画着一根由人类牵着的绳子，表示捕获獐子的意图，就是要活的獐子。
　　叠亦很快便明了她的意思，并笑着学出獐子的叫声，逗得杨子不禁跟着笑起来。
　　再看不远处那一堆男人坐在溪水边的石头上，接过女人们递过的水，一边夸张的讲述着捕捉野猪的情形，一边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嘴烘托一下气氛，女人们为男人们的英勇而欢呼，孩子们为大人们的无畏而痴狂，杨子顿时觉着这样的生活，有的时候也是非常惬意的。

　　杨子设想了一下，要是日后她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兴许也会像这里的女人一样，成日的为孩子们闹心，然后躲在洞中盼望着自己丈夫的归来，在丈夫们寻得丰盛的猎物之时，为他们说上一些奉承的话，然后仔细的投入在他们描述的世界里，那样是多么的美好，永远只是知足于现在，将过去交给历史，将未来交给上天，永远不用为着明天必须完成的业绩与过去完成了多少业绩而心烦……

　　正想着，杨子突然发现叠亦怔怔的盯着她的脖颈，她慌忙将外套往上拉了一拉，为了不节外生枝，杨子并不打算将下午在森林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叠亦，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各自心里有数就行。
　　可是叠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肩膀上的伤口，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脖子上的田黄石上，许久，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杨子因此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带在了自己的身上，不过她因此也想起自己先前要做的事情，于是她在石头上画了这串项链，然后在后面打了一个问号。
　　似是叠亦根本没有理解她这问号的意思，只是笑着将她拥在怀中，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而后拉着她朝着人群中走去。
　　杨子诧异于他的举动，却没有追问这举动到底是为何意，兴许他不愿意说，兴许他不屑去说，只是那样安然的表情，让她放弃了追问下去的理由。

　　杨子被叠亦安置在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子身边，叠亦告诉她女孩的名字叫卡西，杨子有礼的叫着她的名字，并且介绍自己。
　　这个女孩也有着汪洋一般的蓝色眼瞳，竟然为她腾开了地方，不带任何的憎恶之色的腾开的，杨子欣然朝之一笑，仅仅为此，暗喜了好长时间。

　　一会子，有人在身后叫着叠亦的名字，听着这声音，杨子就觉着浑身不舒服，再转身看去，这人正是那个在森林里对她企图不轨的男人，杨子几乎是瞬间转过身来，不想看见他半分，哪怕是被他看见半分。
　　叠亦应着他的喊声起身而去，一种不好的感觉就从杨子的心中徒然而生，但她也说不出具体什么，只是觉着那个男人总要让事态恶化的感觉。
　　仅仅是在叠亦走了之后，玉谷就坐在了她的旁边，她一直低着头，不和任何一个人说话，现在的玉谷显然要比早上疲惫的多，双眼又红又肿与那依然未干的睫毛昭示着主人的心伤。
　　杨子伸手将玉谷的手紧紧地握住，想要问她为何难过，却因着一个男子突然在她身旁插足坐下而住了口。
　　杨子认识这个男人，他的名字叫也门，似乎和叠亦的关系不错，每天俩人都一起早出晚归，那次半夜找她的时候，三人当中就有他一个。
　　还有一个叫克鲁达，杨子起初觉着他应该喜欢那个老婆婆的女儿郝拉，也就是喜欢叠亦的那个女子，克鲁达时时刻刻都在郝拉的身边陪着她，后来才知道，两人是兄妹，因为他也是住在老婆婆那个洞中，所有的族人都向他致哀。
　　最后一个就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克利，玉谷在嘶吼中屡次提到，估计杨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不过和叠亦在一起，他那灼热的目光倒是能收敛很多。

　　也门是一个很活泼的男孩，对，就是男孩儿，他总是用很兴奋的口吻和杨子说一大堆话，也不管杨子是否能听得懂，那深褐色的眸子里不断的闪着活力四射的光芒，似乎他一说话，周围的一切都能被他感染。
　　此刻他也在同杨子说着话，还不时的比划着，因着他不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杨子认为，他这是在说捕获大象时的情形，旁边的卡西倒是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嘴，所以杨子基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对着自己说话，所以无论何时，她都带上微笑的听着。

　　一会子，也门将手上烤好的肉片第一个递给杨子，杨子因着卡西那失落的眼神转手将肉片递给了卡西，卡西也是不介意，看了也门一眼，见也门笑意十足，便笑着接过了手，如此杨子算是明了，感情她是做了一个电灯泡，而且瓦数还不低。

　　杨子将自己第一块烤好的肉递给了玉谷，玉谷急忙收拾着心情接下，但却一直拿在手里，低首看着。

　　这时，叠亦回来了，也门见叠亦来了，便即刻起身离开。
　　叠亦的心情似乎很不好，那放在火上烧烤的肉片直至焦了也未得发觉，湛蓝的眸子里洋溢着无尽的忧思，但当杨子抚着他的肩膀表示关心的时候，他却向她露出了一抹勿用担心的笑容，紧接着就将杨子手中的肉片接过来帮着她烤，因为他知道烤成什么样的肉，她会多吃一点。

　　晚饭后，杨子与叠亦回到了洞中，他像往常一样跑了出去，起初杨子以为是去溪边洗澡了，可直至十点都未见到他的身影，这不得不让她有些担心，掀开兽皮门，基本所有的族人都已经睡下，早起早睡是这森林中部落的基本，正常这个时候，叠亦早就已经睡熟，更何况，昨天晚上他就没有睡。
　　十一点，叠亦依然没有回来，因着他晚间失常的举动使得杨子极度的不安，于是她决定去周边找一找他，毕竟一个沉眠中的部落，首领是不会离的太远的。

　　离着出口处有一个山洞，显然是为轮流看守而设下的，不过洞中的人见了杨子离开山坳并没有加以阻扰，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直至她消失。

　　走在那崎岖的山路上，杨子小心翼翼，毕竟这里是深山，夜里也是野兽出没的良时，她必须照顾好自己。
　　月光下的山林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微风吹起，掀起那不远处小溪里一层又一层的磷光，可是那未得月光普及的长林中是叫人心颤的，那些未知生物的叫唤成了寂静的悲鸣，徐徐的微风也会成为夜的嘶吼……

　　许久，杨子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几度徘徊之下，她决定还是回到山洞里等着，然后希望他能平安的回来。
　　晃晃中，杨子已经走至洞口，兽皮门微开着，这令她有些疑惑，因为临走时，洞口是被关好的，按照她对这里族人的了解，几乎是没有人敢闯这位首领的洞穴的，那么这个洞中人只能是，“叠亦——”
　　杨子激动的呼唤着，却在手中灯光洒满四壁的瞬间一个趔趄，洞里依旧是空空荡荡……
　　“杨子——”一个急促而带着喜悦的声音从杨子的身后传来，骤然又将杨子从深渊中拉了上来。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扑了上去，叠亦却因着她的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生生的几个踉跄才算站稳，末了紧紧地拥着她，怎么都不想放开。
　　这一夜，她们相拥而眠，杨子允许叠亦将鼻子凑在她的头发旁边睡觉，兴许只是为着这意料之外的出现，但叠亦却有些不知足，那抚在她腰间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将脑袋搁在她的脖颈间蹭了好几蹭。
　　杨子觉着氧极了，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澡，这阴凉的洞中，几乎察觉不出冬夏，她甚至忘记白天天气的灼热，以及今天寻找獐子的汗流浃背了，于是迫不及待的就从叠亦的怀中钻出来，拉着他就往那溪水边跑去。

作者有话说

　　我在想，要不要写个水中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