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球也是有尊严的 ...
-
悠悠箫声从梦境深处传来，透着几许寂寥，苏挽缓缓睁开眼，一片苍茫之色。却是那一抹白色站在山巅，宛若谪仙。
看那一幕看得过久，眼睛忽然觉得酸涩，箫声未断，却是重复。她听出了凤求凰的旋律，只是当年司马相如对卓文君是那般轰烈直率，携手私奔。而如今旋律仍在，却似苦苦哀求，不得佳人回应的落寞。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箫声骤停，那白色的身影动了动，那一瞬间四目相对。即使隔着万里，苏挽还是觉得他看到了自己，那一目的寂寥出现了波动，似喜似悲。
身子轻飘飘的，浮在了半空中，慢悠悠地朝着那人所在的方向飘了过去。意识到自己在飘的时候苏挽颤了一下，差点从空中跌落，却被那谪仙般的人儿接住了，稳稳落在地上。
“这皑皑白雪我一人看了太久，终于等到你了。”被那样深情的一双眸子注视着，苏挽觉得心跳漏了几拍，胸腔内有莫名的情绪翻滚着，嘴角却不自觉勾勒出了一个浅笑。
然后她便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所有的一切你都料到了，可曾想过有一日，你不是你，而我亦不是我了。”
白衣男子愣了愣，随即扯出了一抹笑颜，宛若白雪中盛放的梅花，清冷艳丽。薄唇轻启，似是怜爱般抚过她的长发，低声呢喃道，“你回来找我了，黄泉碧落，你说唯有你才能站在我身边，我当真了，便不能反悔。”
绝世的容颜染上一丝苍白，却是自己熟悉的模样，或许是曾经梦见过的。只是脑海一片纷乱，此刻她是谁，他又是谁？一切不由自主，心底却渐渐蔓延出悲凉。
“司挽——”
一声凄厉的呼唤，苏挽的心猛地一惊，回头望去，一抹猩红身影浮现在山脚，急速的向她飞近。下意识地往那白衣男子身后一躲，却瞥见了那人眼中的一抹受伤，夹杂着怨恨。那些情绪扑面而来，感受得透彻，却是怎么都不明白。
“为何要骗我？为何……”
身后景色急速的倒退，眼前只剩下红衣男子的妖娆容颜，却满是伤悲，一遍一遍质问着，却先泪流满面。那无声坠落的眼泪与妖艳风情的眼角凝成一幅让她心疼的画面，她不想让他哭的，抬手想要拂去，却被分离出了梦境，所有景象都不复存在。
假的即使做真了，也是假的，赔上所有这样你可接受？
她听见心底的声音断断续续说着，像是说给那人听，可惜那人已不在。心底涌起的愧疚难过纷杂的负面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苏挽，小挽？”耳畔有人在唤她的名，猛然惊醒，抬手想要拂去眼角的泪，却是一片干涩。
是梦么？
睁开眼的苏挽环顾四周，光滑透亮的墙壁，倒映出她现在的模样，呆滞了下。缓缓覆上自己的眼，再挪开仍是一样。她……她变成了一团白色烟雾？
“小挽？”
温热的气息传来，苏挽屏住了呼吸，僵硬地回过头去。
格拉拉——
“小挽。”某只花俏的鸡扭捏的蹭了蹭她脚脖子，凭感觉来说那应该是脚脖子，可是现在看去就是一团雾气。那小眼神将幽怨及害怕被丢弃的下堂妻演绎得淋漓尽致，苏挽呆愣在原地，两两相望……晕了过去。
隐藏于某个角落不停捶地闷笑的星君咬着小手绢突然顿住了，颤巍巍的举着三姆手指发誓道，“凤王大人，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不是童子，不要立这种毫无意义的誓。”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太白看着一脸黝黑的凤临亓，和刚刚撒娇卖萌的那只实在是对不上号哟，哎呦喂，肿么会这么搞笑！
凤临亓的黑脸又罩上了一层寒霜，某个不要命的星君还在自言自语，“我只知道孔雀那厮成天撅着屁股开屏引起那些仙婢注意，没想到凤王……凤王也会，这花花绿绿的都哪来的？哈哈……”
寒霜加重。
“师父，师父，你看到那只花公鸡没，我这儿还有彩霞仙子的碧绿色没上呢~”一道欢快的童声伴着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捧着五颜六色颜料罐子的小仙童脸上亦是五彩缤纷的。
太白看了看自个儿的小徒儿，又瞅了瞅脸色铁青了的凤王，立马拖着小徒儿闪到了殿门边，颤巍巍地问道，“你弄的？”
“唔，师父你别拽着我呀。”小仙童眼见凤王就在眼前，双眼放光，挣了一会儿没挣开师父的爪子只能两眼巴巴的望着凤王，“小公鸡，你快过来，还剩最后一道了。”
小——公——鸡！
太白惊悚了，那远处的黑雾煞气更足了，揉着小心肝儿扯出个扭曲的赔笑，“凤……凤王大人，小徒儿不懂事，您……您别见怪啊……”小徒儿爱乱画画的毛病不是一两天了，怎么就跟凤王折腾一起了。这句话太白憋在了心里，没敢问出口。
小仙童扑腾了一会儿后累了，看到小公鸡边上的一团白雾，脱口问道，“师父，你怎么藏了个女的？”
太白一愣，看着苏挽明明只有一团雾气的样子，怎的小徒儿就看出来了？
“被丝丝缕缕的黑丝缠着，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师父，她怎么了？”最主要的是小公鸡好像很着急她的样子，小童回头不解地望着太白。
凤临亓孑然不动地站在那，冷冷看着师徒俩，或者说是穿透了太白盯着小仙童，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太白不安地侧了侧身子遮住小徒儿，凤王的眼神好露骨，赤果果的企图，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她没事。听师父的话，先去云清那儿帮你师兄一块儿炼药。”
小仙童瘪嘴，并不愿离开。
凤临亓凉凉开口，“你便是云深。”说完意味深长的瞟向了太白，后者狠狠得打了个寒噤，一下护住了云深。
“百年发芽，千年开花，万年结果。没想到竟能成了人形，这倒是头一回见到，今日你冒犯与我，我只是取一样东西作为赔偿不算过吧？”似笑非笑地瞅着发颤的太白，凤临亓微微眯起了眼，看起来慵懒却极为危险，像是潜伏的豹子，随时给出致命一击。
“师父……”似乎是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息，云深莫名地感觉发寒，倒是更靠近了太白些，似乎是害怕。
太白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打他的主意，也怪我一时没看住。只是这只小仙参你动不得，西王母御赐嘱小仙好生养着，若出了点差错，恐怕王母娘娘那儿不好交代罢。”
一声轻笑溢出口，寒霜散去，凤临亓优雅地走到了师徒俩面前，俯身凑在小仙童耳边低声道，“并未要你性命，只是要点皮肉而已。”
云深呆呆地怔在原地，那声低语盘旋耳边，直到反应过来便是一声哇的大哭，挣开了太白飞速的朝外跑去，一边哭着嚷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这般便吓着了。”凤临亓望着远处小身影消失的地方，淡淡说道。
太白捏了一把虚汗，暗道，让你碰到这种变态不吓着才怪。却是明白刚才不过是他存心捉弄，不然小徒儿哪会安然逃脱。
“也好，是得好生养着，日后或许还有用处。”凤临亓悠悠开口，下了评判。却把太白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敢情还是养肥了再宰？
“凤王大人，这只小仙参不过成形百年，尚且年幼惊不得吓。”
“会口感不好么？”
“……”得，就是一食物了。
凤临亓回身，用羽翼抱起苏挽，悠悠开口道，“以后便让云深伺候她吧，补些精气也是好的。”
“……”太白欲哭无泪，“你不会还是想着把他炖了给苏姑娘补身子吧？”
“看情况。”还是那不冷不淡的态度，起身便要离开。
太白见状，壮着胆子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我小徒儿明明在屋子里数豆子怎么与您一道儿了？”竟然还能在凤王的羽翼上作画，那五颜六色实在是惨不忍睹。
凤王离去的身影顿住，缓缓转身，那眼神看得太白直发凉，忽而露齿一笑道，“因为我问他要如何给喜欢的人一份大礼，然后我就成了这样。”
说完，潇洒离去。
太白捶地，笨徒弟啊笨徒弟，人家说的大礼是你啊，挠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球也是有尊严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