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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三) ...

  •   他艺考过了回来,我们俩也是在这天台上相拥,十七八岁,单纯得只抱一抱心就如小鹿乱撞。

      我承认早恋这件事情,对当时我的学业还是有一定分心,一定影响的。
      影响的结果就是高考我败了。

      没能去成上海的学校,但是得幸于高分保护政策,也没有落档,而是被调剂到了西南的一所211。
      暑假里我哭得一塌糊涂,白轩在我身边抱住我:“没关系的彤彤,到时候我去看你。”

      那个时候没有动车,从我大学的城市坐火车去上海只有绿皮车,要坐整整二十八个小时。
      但是我还是去看白轩了,为了省钱,我从下铺考虑到上铺,最后买的是硬座——硬生生坐了二十八个小时。
      望了一路一样的风景,车厢内永远脏乱嘈杂,双肩发麻,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去的。只记得到了上海出了检票口,看见白轩抓着一辆自行车,无言地冲我傻笑,不用说话激动都写在了脸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记得那天是个好天气,他虽然穿了件灰色的夹克,但是灿烂的阳光一照下来,是那么的明媚耀眼。

      悄悄地拨动着温暖着我的心房。

      那自行车是他找同学借的,他载我去上戏,过一个路口遇到红灯我们停下来等,他突然回转身来猛地就吻了我的额头。
      因为高兴,我们两个一路都很雀跃。

      白轩给我在学校旁边找了家小宾馆最便宜的房间,和老板谈好了价钱,住五天,每天三十块钱。

      本来他说是安排好我就走的,但是当天夜里白轩留了下来没有回寝室。
      他征求了我的意见我沉默了半响也答应了——但是临到最后我突然哭了。
      他只是抱着我,抑止下来。

      “我想把第一次留给我以后的老公。”
      “我就是你以后的老公。”他撅撅嘴,但终究没有再动。

      不过后来,该是的还是。
      那是白轩同样坐了二十八小时的硬座来我们大学看我。

      其实我们两个都不懂,后来我没说什么话,倒是白轩激动得一直在来回摩挲我的背:“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好老婆……”他把手臂环紧一点,让我们彼此贴得更近。
      “明早想吃什么?”他笑着问我,但我知道他的笑不轻松。

      由于一直没有跟家里人说,让家里人知道。我们俩异地恋的车费,住宿,各种花销,都是我们一点一点从生活费里省的——到底是笔很大的开支,我们都捉襟见底,尤其是白轩,已经欠了他们同学一屁股的债。
      我们在一起八年,彼此都是越混越差,浑浑噩噩。后来我看某些帖子里不科学的分析,说有的男女双方彼此不适合,在一起只会互相拖累,增长双方的负面能量。

      “别担心,等我大二了就可以出去接戏,到时候就好了。”白轩躺床上安慰我——他了解我,所以仅仅是观察我的神色就能看穿我。

      我抬头,瞧见他眼睛里熠熠的自信,旋即沉溺进眸中那一汪深情的潭。

      ***************************************************

      他真的从大二上学期就开始接戏。而且因为人太帅,专业课又始终是年纪第一,白轩接的第一部戏就是男主角。
      大公司投资的主旋律正剧。

      他在片场跟我同电话,电话两端我们两个人都很激动,很期待,我们甚至一起开始幻想这部剧播出后白轩会怎样红!

      但是他没有红。
      那部剧红了,播了又播,里面女主角和几个配角都红了,就是白轩不红。

      而且他不仅不红,接的第二部剧演男配,却因为该戏男主角拍到一半出了事,整部剧生生给黄了。
      再后来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了,签了家不大不小的经纪公司,却整整一年内都没有戏拍。

      那个时候我也刚毕业,没找工作,而是去了上海和白轩合租了一间房子,准备考研。
      在租来的卧室兼客厅兼书房兼游戏室里,我摆个电磁炉加个锅,又成了一间没有抽油烟机的厨房。

      白轩每天去公司,没事做然后又回来,有时候喝点小酒,我们两个一起吃着他大学拍戏积攒下来的老本,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

      有一天他回来沉默得可怕,脸也阴郁低沉,坐到沙发兼床上,弯起手肘把脸深深地埋进去。
      还好我做的是家常豆腐,加水盖了锅盖煮,就坐了过去。
      “怎么了?”我摸摸他的头,其实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久了,就开始有一种感觉:他还是个孩子。

      只是那时候我也是个孩子。

      他突然伸过来抓住我的手,他的虎口掐得很用力,我手上瞬间就起了两个红印子。
      “我们在一起七年了。”他幽幽地说,语气森寒得令人害怕。

      七年……
      我大脑没想,不由自主就冒出来一个词:七年之痒!
      身体不可控制地一抖,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了……?”我怯怯地问。

      白轩猛地起身,一下子把我也拽了起来,他还是牢牢掐着我的手不肯松,我感觉更加痛了。
      “走,我们登记结婚去!”他几乎命令和咆哮了。

      我怔了一下,那一瞬脑袋里一片茫然,有些犹豫,却又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我想拒绝他,却发现自己的双唇竟是丝毫无法张开。
      我根本无法拒绝他。

      所以我答应了,然后我们就去民政局领了红本本,连婚检都没有做。
      所有的事情快得根本不像一对在一起七年的人,而像两个刚认识的人,迅速坠入爱河,然后一时冲动就跑去闪了婚。
      当年的考研自然我没有考上。

      结婚半年后我才知道那天为什么白轩那么沉郁,却又那么生气痛楚愤怒,几乎是不允许我辩驳地做出决定。
      有个很出名的,天天在电视上见得到的知名女企业家那天提出要包养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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