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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莫妄言 ...

  •   七、莫妄言

      今夜是十六,我们跑出来已是整整一天了,虽然对外声称我龙体有恙需要休息几日不上朝,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查出些什么,现在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想起两年前,那时越前被我派出宫,名义上是管理京都的治安,实则是他悄悄训练死士拉拢关系。越前真是个做事效率高且也甚为谨慎的人,不仅将京都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在仅仅的一月内就将在勤政殿的所有人都换成我们的人。

      肖啸安为此无法找我茬,反倒是又用我未诞下储君这茬来刺激我。没多久他就把他侄子的画像遣人送至勤政殿,我当时拿着他侄子的画像笑得极其无奈,他以为找个和玉珩相似之人就能让我动心?

      没多久越前遇见一个从常州赶来告状叫做徐福的中年男子,他与越前说了告状的原委,一听说这事可能和肖啸安有关,他即日进宫将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与我。

      原来常州有一家姓徐的老老实实地做绸缎生意的人,他家有一个年方十八未出阁叫做徐席琬的女儿。此女不仅一手织布手艺叫人称绝,刺绣的手艺更是堪比活物,还有更甚的就是她身带幽香,长相极美,见过的人都难以忘怀。

      当地有一家姓赵做钱庄生意的人,姓赵之人有一个无所事事叫做江子然的表侄,经常到处捣乱,调戏良家妇女,在当地所谓人神共愤。

      只是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的,徐席琬和江子然相爱了,江子然自认识徐席琬后再也未做过那些令人生厌的事情,两人共同努力改变了所有人的看法。也就在两人新婚之夜,一个陌生的男子掳走了徐席琬。就在双方家里都在派人四处寻找时,第二日却将新娘送回来。只是所有人看到新娘衣衫不整,明白的人都知新娘被侮辱了。徐席琬不堪舆论投井自尽,江子然再次回到以前的样子,只是比以前更加的颓废更加可恶。

      徐福是徐家的管家,他说自家小姐在死前留下了一块印有‘同福堂’铜牌,徐家早有耳闻同福堂乃肖啸安丞相在全国开设的善堂,就算告到当地县衙谁能管得住,于是徐福向徐家人保证必定上京都给自家小姐一个公道。

      我听后甚是愤怒,同福堂我早有耳闻,肖啸安曾经还向我呈了关于同福堂需要修葺用的银两的奏折,我当时就将这折子撕得粉碎。他开善堂为何要国家给他拨款修葺?依我看,他们是披着伪善的面具,背地里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我想起那个翰林学士百里南,那时他也就二十六岁的年岁,正值青年。十八岁就中了状元,母帝生前尤为的看重,母帝驾崩后他理所应当效忠我。当下就找来百里南,他听后义不容辞的要为我效力,立马我拟旨让他去常州彻查此案,他接旨后的第二天就启程了。

      在我满怀信心的等待扳倒肖啸安时,可在三天后的上朝之日,肖啸安拿出的拿东西狠狠地打了我一个巴掌。那不是别人而是百里南的头颅,是他的头颅血淋淋的,眼睛爆裂的睁着,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似乎在说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当时我就惊恐的从龙椅摔了下去。

      回到勤政殿我扬起拳头死命的朝柱子上砸去,脑海中全是肖啸安那老贼的话:“陛下,翰林学士百里南途中被匪徒绞杀,老臣深表沉痛,只是忘陛下节哀啊!”

      直到双手没有的感知我才停住,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越前上前看到我血肉模糊的双手咬牙切齿道:“肖啸安这个老贼!我去杀了他!”

      我抓住他的衣袍低泣道:“别去,你斗不过他!朕只剩你了,朕不希望你也死啊!”

      越前回过身,我上前抱住他大声地哭着,良久他的手才缓缓地顺着我的背道:“早晚我会杀了他,你放心。”

      我趴在石桥看着河岸边放着河灯的女子,她们投下河灯时那种期待的表情,我想她们深信着有人能帮他们实现愿望吧。

      转身看着挂在天空的圆月,轻声说道:“那么谁能实现我的愿望呢?”想想我的愿望还真是不少,就算许了,上天也不一定能帮我完成啊。

      “哟,这不是冯公子么?”一个打趣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的回了头。

      木习凛一身玄色的长袍,走动时微风掀起他的袍角,他靠在我身边的石桥看着天空的明月问:“习凛想知道冯公子在这里做什么?”

      我微微一笑道:“长夜漫漫,思念一个人而已。”

      木习凛对我的话有了兴趣,他问:“是冯公子中意的人?”

      我转身趴在石桥上叹道:“哎,木公子好生聪慧,一下就猜对了,不好玩。”

      木习凛好奇道:“咦,像冯公子这样的人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我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想了想道:“第一眼看去不怎么引人注意,第二眼在看的时候心就沦陷了,第三次便忘记自己了。”

      他怔怔的看着我,我笑而不语,他还是木木的看着我道:“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很像女子?”

      我本来就是女人,闻枫一眼就看出我是女子,就你这种凡夫俗子眼睛有待修炼。其实越前的易容术很是不错,对镜一看和我本来面貌还是有区别的。

      “像女人不好吗?”我问。

      木习凛思索一番:“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怎么讲?”

      他开始给我举例:“你比如说这女子每月来葵水就先不说,到了十八九岁左右要怀胎十月,分娩之时搞不好丧命,我的一个兄弟老婆生孩子就是一尸两命,可怜啊。”

      没由得便想起我分娩那时,是玉珩死后第二年的盛夏,蝉声鸣鸣,全身不仅燥热难耐,而且臃肿的身型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本在湖心亭乘凉我,肚子突发的一阵绞痛,身边的丫鬟们都乱作一团,我是在湖心亭将奚祈产下来的。要命似的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破晓才出生的,生下奚祈后我就昏死过去,这一昏睡便是五日之久。

      等我醒来看着身边那坨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肉,安心的闭着眼睛,整个小身子软软的,心也就一下就如水般温绵。我也就忘记了分娩时那骇人的痛意,怕是这辈子也在没有比分娩还痛的事情了吧,但那种痛带着期盼,完全可以说是一种幸福。

      我问:“好处呢?”

      木习凛想了想说:“嗯,不用出去赚钱养家。”我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你可记得风扈之国的国君是个女人?”

      他四下看看凑近对我道:“咱风扈国君是个有名无实的主,大权全数掌握在宰相肖啸安手中。”

      听他这么一说,我脸色一变,想来我无实权的事情连他们这些平民都知晓了,额头的血管开始狂跳,中气十足的喝道:“放肆!”

      这个词我在宫中是常用,只是在这却显得很不协调,只见他的诧异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这并不是皇宫,顺了一下情绪道:“你可知我等平民不可妄议圣上么,如若被他人听去,我等将人头不保!”

      他愣怔后哂笑道:“冯誉你太不可爱了。”

      我正色道:“这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不可妄议圣上!”

      木习凛显然不想和我在这个话题上争执,他指着我身后道:“那是谁?为何刚才就一直跟着你?”我将心提防起来,转身看去,只见越前已经没有吊着绷带,抱着宝剑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这边。我刚想说是那我侍卫,就见木习凛恍然大悟道:“啊,他就是公子枫,冯誉等我将他抓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闻枫?我顺着他跑开的方向看去,只看见来往的人群并未看见闻枫公子。越前发现我注意到他,也没在暗处默默保护我,走到我身边道:“公子您武艺不高,如果像白日那般,越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呐!”

      我吐了吐舌头道:“白天睡足了,夜晚越发的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越前叹了口气道:“我们在外最多待六七日,期限一过就得回宫,不知道能查到些什么?”

      是啊,能查到什么呢?抬手将眉间的皱起抹开。

      越前疑惑道:“公子,您手腕中是何物?”

      原来他看见我手中的玉镯,我将这玉镯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尔后越前抱臂沉思。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忽的拽住那只带了玉镯的胳膊,道:“有没有感觉身体不适?”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却也老实的摇头道:“没有。”我看见他本严肃的表情此时布满疑惑,道:“可能是我多想了吧,这玉镯有多贵重,且等我用宝剑将它砍断。”

      我忙将手护得好的:“不可,如若切断倒是毁了这么好的东西,再说我答应闻枫公子,取下之时归还于他。”

      越前将出了一半鞘的剑给退了回去:“公子好像对闻枫很是上心?”

      我一瞬的愕然,用手摸着鼻子干笑道:“什么意思?越前,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他吧?”

      他转脸道:“难道不是吗?”

      我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呵呵的干笑着,我知道那笑一定很奇怪,很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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