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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少年郎 ...

  •   二十九、少年郎

      我继续透过那门缝看禁卫军的动向,其中一人发现了那剑鞘,一批的禁卫军朝南面行去,另一批朝北面行去。

      我终是舒了口气全身瘫在地下,发觉出了一身冷汗。侧眼看到他歪靠着墙壁,我苦笑了一下,方才的我虚弱的如同将死之人,此时竟能在危难时刻救助与他,人果然是一种很有潜力的动物。

      我起身去看他的伤口,他的伤口在腹部,我探手去摸,便摸到一抹的湿意。我去解他的衣服,发现一身黑衣的他里面还有一层衣服,那原本是白色的衣袍竟被侵染了大半,我吸了口气抖着手对着他道:“谁做的?”

      段荣海双眼直直看着我没有一丝的情感,随后他的手捏着我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把将我甩开。

      “滚!”我重重的稳匍在地上,手心被狠狠地蹭出皮了。

      我呲着牙,搓了搓手心,然后不顾疼痛双手紧紧地握成拳。

      撑起身子,闭上眼睛吸了口气,走到他身边道:“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御医为你看看?”

      他要抬手推我,我谨记教训,向后退了一步没好气道:“不要得寸进尺!这下,你愿不愿意我都要救你,你给我老实点!”

      我将臂弯里的披帛取下来,瞅准空隙上前将他捆住,怎么说他也是身受重伤的人,我也有点功夫,乘人之危从来都是我擅长的。

      确定他不会乱跑后,我拧着眉看着他道:“皇宫戒备森严,你一身的伤到这里明显是找死,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虚弱的好像马上就要死去,恍然间我竟看到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靠近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他转眼看着我,然后那熟悉的感觉让我失了神,青黑的眼眸虽然是干净的,可那却是在一刀一刀的戳着我的心脏,疼让我喘不过气来。

      好一会儿我才抿着唇看着他恨恨道:“很好,非常好。”我站起身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想到某一天,我们会如今日一般,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敌意是来自我害死了你,还是其他的,我只想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好像根本就没听见我说的话,闭着眼睛把脑袋歪向一边。

      我对他总是无奈的,很久很久我才说:“我欠你的终是要还给你,我现在就去找御医。”

      陈御医前些日子已经向我请辞,我左右没有留住他。他年过五十,早该告老还乡,我这厢也着实不舍。这些个日子他一直潜心的研究着我身上的毒素是何物,只是博览群书的他却不能对症下药。

      我的症状便是时隔不久会呕血,这点好像传闻中的苗疆金蚕蛊。

      我曾看过关于金蚕蛊的解说,书上说如果不及时医治便会七孔流血而死,死时口鼻之间会涌出数百只虫。内脏被无数的蚕虫啃咬,最后心肝呈蜂窝状,然死者的尸体必须立即火化。看这一段的时候,我全身发毛,手伸到脸上耳朵处一通乱摸,这种死状当真可怖之极啊。

      再者书上说测试自己是否中蛊,可生吃黄豆而不感到腥臭,那便是中了金蚕蛊。而我却是也因试吃了黄豆而呕吐不止,只因那腥味让我实在受不了。

      陈御医试着煎熬各类驱毒的草药与我喝,希望我能出现好转,只是好转没有出现,倒是比从前更容易头脑晕眩,呕血频繁。如此他也不敢在将我当做试验品了,不久便在太医院养了些小老鼠做着实验。

      我到太医院的时候,执勤的院判见到我惶恐不安,急忙跪地行礼道:“陛下金安,臣不胜惶恐。不知陛下可有臣能为陛下效劳的,臣定当全力以赴……”

      他的一番奉承让我更加焦躁,我不耐烦道:“不要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东西,朕只想知道方医士可在?”

      院判眼睛一抬,立马将腰躬的更低,道:“方医士日落前被肖丞相召到府上,为他的公子瞧病去了。”我着实惊讶不已,方医士是陈御医的徒弟,陈御医走前将治疗我的事宜可谓全权交予他负责,这番看来他竟和丞相有来往,那我将命不久矣难不保让肖啸安这厮知晓!

      虽然此时他已经不如从那般明目张胆的嚣张,近日收到密报说常州刺史涉嫌贪污。我已经秘密派了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前去彻查,就在前日飞鸽传书写到,他们查出常州刺史乃是同福堂的一个小小香主。

      这让我想起两年前常州做绸缎生意徐家的那个案子,终是被肖啸安所称的被‘匪徒’杀害的翰林大人百里南为果,而后也就不了了之石沉于大海了。我想,对我投于期待的徐家人想是都失望透顶了吧,毕竟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告诉我同福堂干着不为人知的勾当。

      而后我飞鸽传书于他们,让他们且先不要惊动刺史一干人,一切暗地行动。最好以这个为突破口,涉入这个披着伪善面具的假善堂,随即找到一些贪污的证据随后一举端掉。

      我立在原地皱着眉思忖着,最坏的情况便是肖啸安知道我的病情,料他也不敢在群臣面前大肆宣扬。他是个野心极大地人,若是知道这则消息还不一口吞个大胖子,将好处全部据为己有,他绝不是那种会与众人同享之人。所以就算他知道我的病状我有所何惧,但是如果方医士并不是他的人我反应太过激烈定会让人生疑,所以一切静观其变。

      突地我意识到一个让我心安的消息,那便是肖慎还活着,闻枫并没有杀他。

      我对院判那眼睛在我身上瞥来瞥去表示不悦,不就是白色的大氅上都是血迹么,何况这又不是我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厉声道:“太医院可有医术高明之人在?唤出来与朕走一趟。”

      不一会儿,一个睡眼朦胧的背着药箱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出现在我面前。

      院判对我道:“他叫重弋,是太医院医术最拔尖儿的。”我倒是很吃惊,可谓年纪轻轻便能让院判重视,那孩子一双眼眸清澈中带着一丝傲气,自古都是英雄出少年,既然院判将他叫来自是有他的厉害之处。二话没说,便拉着要向我行礼的他便朝外跑。

      唤做重弋的少年被我这番举动着实吓着了,一路上一句话也未说任由我拉着。

      到了的时候我看见段荣海奄奄一息的歪倒在地上,心没由得舒了口气,如果他真的不见了我该怎么办?

      重弋看到他倒在血泊里抖着嘴唇,“这……陛下,这是何人?”

      我将段荣海从地上拉起来,扶着他的肩,声音低沉而带着点威胁:“今日之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如果朕从第四个人的口中听到这件事的话,仔细你的命。”

      我未听到他搭话,便转头看他,只见他眼睛直直的盯着段荣海,我厉声道:“还不快点为他看看!”

      他回过神儿点头,带了一下肩上的药箱道:“请将这位公子扶至屋内,这天寒地冻的,还未流血而亡,便也被这冷寒的的冬天给冻死了。”

      我实在不喜欢他口中的那个‘死’啊‘亡’的,可又没有心思去斥责他,便一起将他挟至院子里随意一间屋子内。这是原先的制衣局的地方,在皇宫的最北面很少有人来,可以解释为何我拉着重弋却没碰见一个人的原因了。

      还好这空置的宅院还有些蜡烛和打火石,我将火点燃后便看见重弋从药箱里拿出纱布、剪子和好些瓷药瓶子,摆在一张覆着灰尘的桌上。我看着桌上的灰尘实在觉得不安心,便在屋内找了一块布将桌子擦了个干净。

      重弋立在身边,发现他也错愕的看着我,我道:“怎么,有意见?”

      重弋摸着鼻子小声道:“估摸是这位公子的原因吧。”

      “什么?”

      “无事。”而后他看着自己的一双手,随后走出了屋子,我以为他要逃走便追出去,不想他却捧起地下的雪洗手。他察觉我的疑惑,起身拿着雪团搓着手解释道:“他的伤口我看过,大抵有两寸长,伤口较大,还好我去哪都会带着麻沸散。不然,他就算再厉害,也会疼死过去。”

      “……”

      你能不能不要再说‘死’这个字,表示对这个字已经产生了生理厌恶!

      我看着他的手,他道:“等会儿我会为他缝合伤口,这是净手,不然手不干净会感染伤口。”

      他的一双手被洗的通红,回到屋内,他举着手道:“劳烦陛下将微臣的袖子捋起来。”

      我明白,袖子太长会碍着为他治伤,替他捋好后,他说,“请陛下在外屋等着。”

      我诧异道:“不需要朕帮忙么?”我看着躺在简易的床板上的身影,“他的衣服还没脱呢。”

      少年重弋瞪着一双大眼道:“陛下恕臣直言,自古可谓男女授受不亲,怎可让您代劳,不然这位公子的清白何在?”

      “……”

      他的清白早就不在了好吧,何况方才我还给你卷袖子了,这算什么?本以为他是个清明之人,却不想也这番迂腐。

      “臣一人便可,只是时间会很长。”我也不再强求,最后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人影,道,“拜托你了重医士。”

      我走了几步顿住脚步又道:“还有,朕回一趟寝宫,尽量不让人来这边,你安心治伤吧。”

      我关上门到了门外,一阵渗人的冷风袭来,掀起我的衣袍。我抹了一把脸,看了一下天空,约莫寅时的样子,得回宫告诉担心我的人我没事。捂着胸口看着那扇门,退后几步便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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