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复生之花》墨泠奇谈

5、第五章

　　“大人——主子——爷——”雁南无奈地叫着，很有点戚戚然地看着自家弟弟，死死地守着自己的手坚决不肯伸向前面一脸笑得梦幻的人主子那起床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得。

　　“哥……”青石毫不留情地加了一句，“大人知道他迟了可是……”

　　雁南这时候才是觉得自己接了这个差事真是糟透了，可还是不得不认命推了推熟睡着的董道：“大人！醒醒了，已经六时了，该起了！”

　　“……啊？”董道迷迷糊糊地应着，“几时了？”

　　“六时了，大人，不是约了……”

　　“林知。”董道听着雁南的话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抹把脸便把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青石，之前应该就准备好了，这次同我一齐去尧天吧。”

　　青石简单地应答：“是。”

　　“去吩咐人过来准备梳洗吧。”董道坐在床榻上，此时完全没有刚醒过来的昏昏沉沉，只是头低着不知在想些什么，青石没有说什么，转身出了门，雁南难受地看着关上的木头门，不高兴地嘟囔着。

　　少时就有着仆人如同鱼儿一般进进出出准备水盆、毛巾什么的，见了雁南也是打着招呼，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要留一份薄面的，而董道从床榻上下来，才看着雁南一副要哭不哭的苦逼表情，在望望周围的那些个仆人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心里是乐了，却也没有说话。

　　终于等着所有的人都出去了，雁南也站在一边看着董道用餐，董道随意地进了几口饭，只是看着前方，说道：“怎么了？想说什么便说吧，憋着不好啊……”

　　“大人还知道憋着不好，前面是在看笑话了吧。”雁南有点怨念，自然嘴上没了遮拦。

　　董道也不在意，只是勾了勾嘴角：“你的笑话看着容易……我是没什么，就是便宜了那些个了……”

　　“哎，算了，我也就这么个人，不过大人倒是和我说道、说道……这次究竟为什么不让我也跟呢？”

　　“有青石跟着就可以了，”董道看青石的样子，“那边的暗棋能动了，不过还是仔细这点，你比青石活络着，就去下面看看，上面也要弄平一点……别让人知道了我们之前就知情的，那个现在八成在往尧天赶了。”

　　“大人想要的能有什么闪失吗？”雁南呵呵笑起来，消去了原本的点点怨念，“我即日就动身前往远水乡。”

　　“那是极好的，青石调派几个人吧。”

　　“这个……”雁南本想要回绝的，不过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下来，“大人，这个我会亲自同青石说的，人手不用太多，反而容易暴露。”

　　“那好，你也去吧，让青石到厩舍候着。”

　　相较于董道这边被人叫醒时的急急匆匆，舒荣这里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做舒坦，舒荣是送走了青鸟之后马上就入睡的，加上董道的一番保证，心中更加是安定了，几乎是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还能听清晨的鸟叫。让一早前来报道的紫苏、锦葵都是在心中赞叹：第一次见着这么镇定、沉稳的主上。

　　“主上，”锦葵望着已经梳妆打扮好得优雅得体的舒荣，有点愣怔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是不是让人传膳了？”

　　“好，”舒荣头转转，想着紫苏，“让人吩咐下去，朝会之后让冢宰留一留，还有春官、天官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也让他们候着……”

　　“主上此事不妥，该让台甫……”

　　舒荣不高兴地蹙眉：“没有必要，直接吩咐下去，难道下面的人连我的口谕都不认了……要是台甫有个什么事，他们不当我是主上了？”舒荣自然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等到朝堂上，让景麒说，也清楚这些事情应该都交给景麒处理了，不过她也就是心里不高兴着，特意冷着景麒，让紫苏通过天官这一路将话传出去。

　　不多时，舒荣正用着饭，外边就有人通报景麒来了，舒荣听了只撇了一下嘴，什么都没说，放下筷子让锦葵派人都收拾了下去。

　　“离上朝时间还有多久？”

　　“没多久了，主上……”

　　“过来吧，帮我再整理一下，”舒荣向锦葵招手，眯着眼睛说了一句，“……让台甫等一下吧，这里应该还算是女孩子的闺房，让个大男人进来算什么呢？我们过会儿不久出去了……”

　　“呵~”听着舒荣这么说，锦葵笑起来，这才觉得面前的主上也只是二十岁不到的少女，规矩更是好，立即应道，“是了，主上。”

　　锦葵来到舒荣的身边，弯下身子整着裙子，抱腰在外边也是拉了几次，让它看上去更加整齐一点……等到都准备好了，舒荣才有这锦葵打开房门，果然见到景麒焦急地在门口团团转。

　　“主上！”景麒在房门打开地第一时间就叫了出声，盯着舒荣，自然是没有什么惊艳的表情，只是板着脸，“主上为什么让天官的人传话，这些事情全都可以上了朝之后再说的。”

　　出了门，因为还在内宫重华殿中，就算舒荣还是比较熟悉整个金波宫，仍旧有着锦葵在前面引路，在距离她两步的侧后方紧紧地跟着唠叨个不停的景麒：“主上，以后有什么话的请还是通过我这边，在朝堂上，也是正正经经的……刚才那个是不合规矩的……”

　　“景麒说完了吗？”舒荣踏出重华殿，在外边等着的紫苏同一些内小臣都迎了上来，“说完了，可以听我说了吧。”

　　景麒乖乖地点头，主上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紫苏在，让她去做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妥•的，”舒荣毫不卖景麒面子地说，“如果让你这边通知下去，这些个人还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如果春官、天官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我这边传召了，岂不是耽误。”

　　“……主上说的有理……”景麒有点呐呐地说，自己是误会主上了。

　　“再者了，这么点时间也够得上让他们去做安排开一些事了，现在明白了吗？景麒。”舒荣低着头说，没人看到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这样晾着景麒、整整他，也就是个刚开始，接着就等着，为了自家姐姐，景麒绝对不能给他什么好日子过了。

　　“明白了，主上。”景麒随着舒荣的步伐，一点点走向议事厅，今天可是大朝会。

　　文武百官俯下身子全然不能抬头看舒荣登上御座，舒荣则想着：当初自己被自己姐姐引入金波宫时也是天官一员，当时却从来没有在下首看过姐姐登上这张椅子，想来那也是恩幸姐姐不愿意接受御座，姐姐性子温和是软了点，可如若不是下首的那些官员逼着，也不会就这么着避了过去不愿参与政事讨论，今日她一定要看看清楚，到底那些个人给姐姐吃了苦……

　　舒荣坚定了要好好发作百官一番的心意，愣是让下首的群臣们一阵好等，头都快低到前面的地上了，终于让景麒传话让这些个满头大汗的臣子们抬了头。

　　这血往头上冲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加上一下子直起来，眼前必然是一片晕眩，不少看着上了年纪的官员还为此晃悠了一下，景麒担忧地看着其中的有些人，不过，舒荣坐得更靠前，全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

　　她见下面的人都有些晕晕叨叨了，正好合了她趁机观察各官的心思，然而饶是她眼神再好，也难以从有点距离的御座上完全看清楚下面人的表情，也就是六官长一群人加上冢宰让她看了个较为真切。

　　用舒荣的话来说也就是个“无鱼虾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