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传》司徒妖妖

13、Chapter 12

　　到底是蜕过皮的蛇妖！
　　法海嘴角带笑的淡看着远处的一青一灰的人影，心里知道小青没这么容易就让人伤了，可是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

　　道人被小青层出不穷的阴招弄得冒火，却又不能轻易逃脱，只得一边应付着小青一边吩咐着弟子何时布阵、何时进招，且想着多少减轻点儿压力。
　　不多时，他额上已满是汗珠，四周更是除了法海就找不到完好的东西。

　　袖中纱带一飞，缠住道人的禅杖，却在碰上的时候就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不一会儿就化了。
　　小青退后两步，讥笑道：“人长得不怎么样，这禅杖看不出来还是个好东西！”又反转身对着法海挥挥手：“和尚，你要不要？”

　　小徒弟见小青完全不把自各儿和师傅放在眼里，居然随随便便就敢拿后背对着自己。脸上的怒气掩也掩不住。
　　法海自是瞥了瞥嘴，说：“这么个东西，亏你拿得出手，我的可比这个好多了！”
　　小青摸摸头，又绽开笑脸：“那没用的东西毁了也没什么吧！”
　　耳边却隐隐约约的听到法海的低语，淡不可闻：“丫头，别小看他的禅杖，只怕也是仙佛之物！”
　　小青一楞，回头去看，却见法海张了张嘴，那嘴型却是说：别怕，有我！
　　小青笑着向他点点头。对道人怒到：“打了这么久也没个胜负，姑奶奶我不玩了！”转身就要走。正迎上法海赞许的目光。小青红着脸将头瞥向一旁。

　　罢了，既是仙佛之物就罢了！修道飞仙，多少凡世俗人的梦想，难得有这个成就，自己何必跟他为难！
　　“姑娘请留步！”身后是沉沉的声音。
　　小青想着，真不想与你为难，你还以为我怕你不成！也就依言站住了身子。

　　“姑娘只怕不是简单的妖吧。”
　　话是问句，却没有一丝问意。
　　“贫道试了一试。姑娘身上的妖气的确纯净了些，倒像是修道之人了。”

　　小青的脸一下子寒了，随手弹了弹手中的青虹剑，青虹剑发出一声低吟。
　　“剑也是好剑！”道人听了剑吟，浅笑赞到。
　　“你想怎么样？”若是刚才只是试探的话，那自己到底是不如他了？
　　“既然修道，就请姑娘再回去继续修道吧，莫贪恋这红尘俗世。依姑娘的资质，迟早能大成的。”
　　“哼，迟早？什么事迟早做不了？只要肯花这时间，像我们这类妖精，修上个几千几万年怎么不成仙？哪用谈什么资质？”小青冷笑，自己本就没成仙的愿，现在连想成的那个都不想了，还修什么？
　　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如此吧？其实做人也没什么不好啊！

　　法海默默的望着远处，那一袭素袍一闪便不见了。
　　法海不禁垂首，你到底想做什么呢？真要是你，只怕不会想小青回去成仙成佛吧？算了算了，法海摇摇头，甩开这些纷杂的思绪。
　　明日事来明日忧，我只需要守着今日的快事就够了。
　　想着，提步也向小青追去。

　　一路的笑声盈盈。
　　“唉，我说丫头，你不是要把那个禅杖送我吗？拿来啊拿来！”
　　啪的脆响。
　　“你不是不要吗？”
　　“哎呀，人家是客气一下的嘛，你不能出尔反尔呀！那你可得拿别的给我补上！”
　　……
　　“唉，要个什么好呢？”
　　“什么好呢？”
　　“哈，有了，以身相许怎么样？反正你个妖精又没人要！看你孤苦伶仃的也可怜啊！”
　　啪，又是一声脆响。

　　清晨的树林里，有暖暖的阳光照下来，洒了一地，驱散了笼罩的薄雾。林中一前一后紧紧追随的两个青色身影仿佛两只比翼鸟，相守相伴，不离不弃。那样的青色，若是离了彼此就会让人觉得无比的孤寂吧？也是正有了对方，才觉得那样的颜色居然就是诞出春色诞出花草的青，或者叫绿！

　　刚到许府门口，法海一把拉住一身青衣的丫头。从怀中掏出那仿若血仿若泪的珠子。
　　手环过她的脖子，触碰到她肌肤的清凉。法海的手不由得一顿。

　　“这个东西很重要是吗？……为什么要给我？”小青皱眉看着他。那一瞬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从他口中听到什么回答。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这么容易就被人家退回来的道理？那我不是很没面子？”法海随口答着，看到小青一转不转的清澈目光，还是忍不住轻咬了她的鼻尖一口。
　　“你……”小青怪怪的偏过头去。耳边是法海深沉厚重的声音：“丫头，你千万别随便把它拿下来，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可得靠它保命！”小青惊疑的看着他。

　　保命？有一天这个男人也会跟她说保命？是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已经上演了吗？
　　可是，当她探究的目光撞上他一如既往的玩味的笑容，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我这是做什么？用得着替这个完全不着道的人担心吗？
　　法海好笑的看着她，抬手又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随手挥了挥，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头也不回的喊了句：“丫头走了啊，别想我哦！”
　　望着那风华卓绝的背影，望着那风中飞扬的青衣。小青默默的念着，我可以不用为你担心的是吗，法海？
　　一叹气，进了府。

　　远处的青衣这才停了下来，负手而立，仿佛千年的孤寂都在那一瞬间聚集到他的身上。阳光淡淡的照了下来，他抬头，那些阳光却仿佛在碰上他的面容的时候哗啦啦碎开，独留下他的寂寥。
　　其实我这不生不死的人，命保来又如何？我想保的只有你，只有你这个牵扯到别人避都避不开的旋涡中来的傻瓜！我拿什么和他斗？他是九天首佛，他无上尊荣，他妙绝法力，我算什么？

　　在眼光中略显透明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胸口，那里有什么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法海清冷的嘴角这扯开一丝笑。
　　拿什么跟你斗？拿我自己好了！你觉得够不够呢？如来！
　　转身而走，这次是真的走了，或者也该准备一下的。

　　褪色的红木门后，扶着一只手，嘴角紧紧的抿着。“法海，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