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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九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 ...


  •   杨雅致发来一条简单的祝福短信后,我原本趋于平静——至少表面已经趋于平静——的心湖再次被搅动。相比之前,我失眠的频率越来越高,而睡着之后梦见杨雅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虽然理智告诉自己应该尽早抽身,但潜意识里却还是盼着能与他再续一场孽缘。在这场理智与潜意识的较量中,潜意识最终占了上风,并轻松完胜,所以我才会几乎每天晚上都做一个大致相同的得到复又失去他的梦。我不知道对一个人的感情要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这样让他夜夜入梦,但同时也不知道到底要到怎样的程度,才会连在梦里都时时刻刻害怕失去。对于这样的情况,云妆曾用了这么一句话概括:“始皇既没,余威震于殊俗。”众人觉得甚是。我也觉得很是精辟,但总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比如杨雅致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说“既没”呢?

      被杨雅致的余威震慑住的我对这个凡尘俗世发生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在意了,世事发展得太快,以致让我产生了一种我是不是超脱凡尘已经很久了的质疑,而接下来看到的事情,更是让我对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产生了极大怀疑。因为天气太热,去图书管蹭了一下午的空调后,我哼着小调神清气爽地往宿舍走,途中遇上被打发出来买冰棍的云妆,然后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宿舍楼外的空地上围了好大一群人,我和云妆晃悠着过去,正见着一男生手里拿着一张A4纸扯着嗓子在念着什么东西,从好不容易听懂的一句“you are the moon,that glows in my heart”和他手里的一束百合花来看,是个人都明白他是在表白。只是……如果不是对这句话比较熟悉的话,我是真的无法从他较浓重的方言英语听出他所要表达的意思。见他如此辛苦,我忍不住提醒:“也许那女生听不懂英语,你不妨改念中文。”

      人家并不领情,并反驳我:“请你不要侮辱冯翩翩同学,她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

      我默默低头,默默地拉着嘴角抽搐的云妆,默默地顶着告白君诧异的眼光默默地回宿舍。

      推开宿舍的门,看到事件的女主角正啃着一个苹果缩在电脑前瑟瑟发抖,见我们回来,颤抖着说:“你们看外边那个神经病,他前两天说喜欢我来着,我没有理他,现在肯定是报复我来了,都在外边嚷嚷老半天了。他欺负我听不懂苗语呢,一直拿苗语骂我。我没有做过什么买了切糕不给钱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啊。”

      外面明明是火热的天气,我却感到了阵阵凉意从后背升起,我和云妆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

      “他说的好像是英语。”

      “他其实是在告白来着。”

      而苗族姑娘倪洁也面容扭曲:“请你不要种族歧视,我们苗族人民不卖切糕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外边一往情深的告白君,再看看屋内很有才华的冯翩翩同学,很是同情告白君,这得要有怎样的受虐倾向才会觉得冯二同学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呢?

      七月初,天气热得非同寻常,学校里到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我磨磨蹭蹭从图书馆出来,借着太阳伞制造的一小片可怜的阴影飞奔到教室。推开后门,教室里全是黑压压一片人头,角落里还站了几个没能占到位置的同仁,所有的人都虔诚地捧着课本,热切地盯着老师,满脸求知欲。

      阵阵寒意爬上我的脊梁,每次期末时最盛大的一次集会都诡异得让我有种处在非人间的感觉。

      我轻手轻脚地挪到云妆占好的位置上,坐下后,向左前方大半学期没见过面的L同学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L同学闷闷不乐地道:“我不来的时候这些老师总是点名,我来了每一位老师都特宽容,谁都不点名了,害得我想挣点印象分都没办法,刚刚台上这位还问我是不是新来的呢。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真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周围有人笑出了声,台上外国文学老师的眼刀子非常利落地射了过来。

      “有些同学想要投机取巧,千方百计要老师划重点。我早就对你们说了,我这一科整个一学期的笔记都是重点,说话的同学,听懂了我的话没有?”

      众人目光涣散,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略懂!”

      老师很淡定:“那考试你们就略过好了。下面继续讲课,哈姆雷特的第二特征是yín dàng王子……”

      众人被击溃的神智立即复苏,手里的笔都顿在了半空:“哈姆雷特什么时候成了yín dàng王子了?”

      老师继续淡定,扫了眼正在龌龊与纯洁思想里挣扎的同学们,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潇洒飘逸的四个大字:延宕王子。

      真是龌龊思想使人邪恶,方言口音使人龌龊。

      一下课,大家都开始哀嚎。

      某同学:“我纠结了一晚上,终于咬牙退出魔兽,特意来等着划考试范围的。老师要不要这么没人性!”

      某某同学:“我也是,我专门从山下赶上来的,大热的天,我容易吗?”

      某某某同学……

      L同学就近拉着我问:“沈泳思,你不是最会猜题押题的吗,每学期我们基本都是用的你整理的资料,杀手这一科你有没有啊?”

      我同情地看他一眼:“有,一本笔记!”

      L同学:“……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恨杀手恨得深沉。”

      其实这根本就是大家不吸取教训,外国文学老师历年都高居中文系教师杀手榜榜首,上学期也不是没有参加过他的考试,所以大家应该是早就体验过他的出题模式,其试卷的题量让你只能奋笔疾书埋头苦答,根本不容你有时间去参考别人的答案。然而他平时上课却是十分放松的,一学期下来几乎从不点名,这就纵容了学生的逃课,所以有人曾经总结过他的课的特点,说他的课具有自由性、可逃性、层次性和意外性。个人觉得他现在对于同学们不思悔改的行为,认为学生们一律具有可耻性,然后他当掉学生的计划就理所当然地具有必然性和可行性。

      回去时,隔很远就看见了正在宿舍楼外的芭蕉树下刨坑乘凉的阿九。有几个女生拿了几片白菜叶子喂它,阿九趴在地上,长长地舒展着身子,吃得很是愉快。

      冯二摇头:“她们怎么能这样,真是太娇惯了。怎么都得让它站直了吃,那样才锻炼肌肉。”

      阿九最近学会了用后腿直立行走,这得益于每次喂它吃东西的时候都将食物高高举起,阿九想要吃得这些东西,迫不得已之下,学会了直立后腿短暂地行走。而经过这样的迫不得已的锻炼之后,此时的阿九愈加健硕可爱了,我们更是喜欢它,我们觉得其他人也是很喜欢它的,例如每次带它出门溜达时,总有熟识的男生看着阿九眼冒红心脸泛桃花,赞叹道:“不错不错,再好好养段时间,它肯定会更加地肥嫩鲜美。”

      而此时尚还比较肥嫩鲜美的阿九都会耷拉下耳朵,瑟缩着往我的脚后跟挪去,然后拿肥胖的屁股背对着赞叹它的人,只留给他们一个孤独而又潇洒的背影。

      吃了晚饭,我把这学期的所有科目的课本归类整理好,然后分别堆在桌上,拿了纸和笔,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期末考试的重点范围。

      冯二和倪洁一人捧着半个西瓜看恐怖片,云妆在阳台上扭曲着身子做瑜珈。冯二看到我的准备工作,很是关切地嘱咐:“小四,认真一点仔细一点啊,把所有资料多看两遍,不要错整理漏整理,我的美好生活可都指望你了。”

      “你不是和三三前后排吗,你之前明明说要全指望三三的。”

      “靠人不如靠己,作弊什么的不可取,我的人格可是很高尚的。”

      人格高尚的冯二同学在昨天考前大会的考试诚信承诺横幅上郑重地签下字后,和身后的云妆商量:“这宁可不要人格也不能不及格啊,三三,我可都靠你罩了哈。”

      站在系主任旁边的我很明显地看到他非常隐忍地握了握拳头,于是我当机立断拉了她们逃离了危险之地。

      而曾经一直宁可不要人格也不能不及格的冯二同学现在如此正气凛然,让人实在觉得毛骨悚然。

      我问:“为什么你自己不整理?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整理?”

      “第一,因为你是神棍你会猜题;第二,我又不知道范围我怎么整理。”

      我:“其实很简单啊,每次考试都是有规律的,反正不管书上讲了再多,要考的始终是那几个重要的而已。外国文学肯定会考《荷马史诗》《新爱洛伊斯》和华尔华斯的作品,还有莎士比亚肯定是重点,像今天赶着上完的《哈姆雷特》绝对必考。但过于熟悉的肯定就不会再考了,比如古代文学里的李白杜甫,这些肯定是不会考的。还有……”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

      冯二好奇:“还有什么?”

      我默了默:“还有……你全家都是神棍。”

      冯二:“……”

      期末考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仍然涌动着一股又一股的暗流,但总归是没出什么意外地结束了。

      长达半个月的考试将多数人折腾得人非人鬼非鬼,最后一堂考完后,大家趴在床上,谁都不想动弹。

      漫漫活力十足地跑到我们宿舍将我们从床上揪起来,说:“各位,挺尸是可以的,但饭也是得要吃的。大家可别忘了我们的传统习俗了啊。”

      漫漫所谓的“传统习俗”其实也就是每学期期末的散伙饭,而我们聚餐的地点并非什么著名餐厅或是风味小馆,而是校区食堂。每年的这个时候,上边发给每个学生的生活补贴都打到了饭卡里,虽然只有两三百块钱,但每一个人都顿时有了一种一夜暴富的喜悦,于是纷纷到食堂和超市狠命地刷卡,仿佛错过了这几天,卡里的钱就会如同购物积分电话积分那样被清零似的。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我们宿舍大吃了几顿之后卡里还剩了好些钱,大家一合计,决定到超市大采购,哪想到了超市一看,此是早已被洗劫一空,不甘心之余,我们一人买了两瓶杀虫剂回去,后来这几瓶杀虫剂用到现在还剩了一大半。

      吃完饭,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收拾行李各自回家。有很多人关心我们阿九的去留问题,而其中最为热情上心的则是我们班那些觊觎阿九忆久的男生。

      而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阿九自是跟着家住本市的云妆。原本一开始是要跟着我的,最初我是打算暑假不回家的,奈何中途杨雅致对我说了句“你回来吧,我想见见你”,于是我就软了骨头,迷了心神,随后毫不犹豫地辞掉了刚找的一份工作。此时我突然就明白之前云妆说的关于“始皇余威”的问题的所在了,之于我来说,杨雅致哪里是余威,这根本就是威势十足。在买票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因为这是临时决定回家,所以错过了买火车票的最佳时机,期末时期,票源紧张,我跑了两三次,方才买到好几天后的车票。

      车厢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我穿着T恤短裤缩在座椅上瑟瑟发抖了六七个小时,当C市独特的夜景闯入眼帘时我如蒙大赦,到了站,一出车门,暖流扑面而来,浑身毛孔舒张,我舒服得叹了口气,“回到人间”的感觉真好。可是刚走几步,我就高兴不起来了,方才的温暖已然过了头,汗如雨下才是夏日的C市欢迎人最热情的方式。C市炎热的天气,也如同杨雅致在我心中的地位一样,威势未减。

      出得站来,等着接我的表姐很眼尖地一把将我从熙攘的人群里捞了出来,然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细细地扫描了我几遍后,拧眉道:“你这几个月过得很矛盾啊,看看这膘肥体壮的身材,看看这枯槁憔悴的脸蛋,妹子,你是精神分裂了吗?”

      我有气无力地道:“姐,我饿了。”

      表姐拿过我的包,一把搂住我,说:“这孩子真可怜。走,姐姐今天请你吃大餐。”

      这样热的天被她搂着真是要命,我挣脱开来,问:“什么大餐?”

      表姐拍拍我的手,脸上出现一种“你要知足”的表情:“火锅!”

      我擦了擦汗,默默走在旁边,内心怅然:真是好豪华的大餐。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去吃火锅,扑腾的热浪让我俩一想到热气腾腾的汤料就觉得胃里也在翻腾,最后只找了家装潢清幽雅致的寿司店解决了晚饭。我们在市区呆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表姐回学校,我回家。

      和表姐告别后太阳已经升起很高,街道的路灯依然大开,我知道这是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那传说五百年一遇的日全食,很多车辆打着尾灯向南山方向开去,据说那里是全国的最佳观测点。杨雅致给我发来短信,说:“你回来了吧?日食要开始了。”

      我看看周围拿着各种设备调试的人群,笑了笑,回他:“我回来了。我也在看。”

      阴影一点一点吞噬着朗日,天空开始变暗,人们极度兴奋地观赏讨论,天色完全变暗的那一刻,似暮色笼罩大地,早晨灼热的气息被清凉取代。据闻这是几百年来最全最持久的一次日食,整个过程确实是很壮观的,然更让人震撼的却是光明乍现的那一刻,那样的场面,让人想起《指环王》里穿着白袍骑着白马带来大军的甘道夫如一道圣光降临,东方的曙光冲破黑暗,邪恶力量被摧毁,光明覆盖了洛汗的土地。而此时亦如同电影的场景般震撼,或者应该说比之更甚。那样圣洁的光芒,是胜利,是希望,我的心灵深处有一种感动的消息,在整个大地里萌动涌现。

      光明乍现之时,杨雅致的短信再到来:“看到了吗?很壮观的一次日食对不对。”

      我飞速地按着按键:“看到了的,很漂亮,很壮观,很震撼。”按下发送后,我眯着眼看了看已经刺目的太阳,忍不住想:我与杨雅致的关系,是不是也如金乌穿云,光明重现呢?

      想到就要和杨雅致相见,我极是喜悦期期盼,却又忐忑犹豫,这样长的一段空白时光让我不知道当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他,再又捱了大半个月后,我终是下定了决心。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远远看到杨雅致长身伫立,热情的阳光穿透绿色的枝桠,斑斑驳驳的流金倾洒他满身,笑容一如往昔,我立时想起一句话:“拂花照墙影,疑是玉人来。”彼其之子,实是美无度。我又一次轻易臣服,所以的防线顷刻坍塌,心门大敞,任其长驱直入攻城略地。自此,我的心再难容下他人,亦是此次,我陷入最终的万劫不复之境。

      枝桠间透进的淡淡金的光束将他整个人笼在其中,杨雅致对我展眉一笑,舒展的眉眼近乎虚幻,我听到遥远的天籁的声音:“你来了。”

      我定定地望着他,一时失语,这样类似的场景,我梦见了多次,也同样在梦里失去了多次。今日,我到底是真实地见着他了,哪怕此次仍是以悲伤告终,我也到底是见着了。此一刻,我是欢喜而满足的。

      “我们走走吧!”杨雅致征询我的意见。

      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道:“好!”

      杨雅致的手就在我的身侧,触手可及。我仍清楚地记得初次手指相触的感觉,那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却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顺着指端,一直蜿蜒至心脏。看着他的手,我就那样不自主地握了上去,一如以前我翻看比对他的温暖的手掌那样,自然而然地握了上去。我清晰地感觉到杨雅致的身子微微僵了僵,然后不动声色地、轻缓地将手从我的掌心抽离了出来。

      我的脑子轰然一响,我不敢看他此时的表情,只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立即反应过来,作无事状地继续向前走,脑子里却一片乱哄哄的,跃动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我放慢了脚步,跟在杨雅致的身后,看着他随着步伐自然甩动的双手,我抬起手,无数次想要再度触摸他的指尖,最终还是颓然垂下。我多想告诉自己他方才的举动并非有意,可我已经鼓不起勇气去证明。我知道他不会回头了,他不会回头看到我眼里漫无边际的绝望与荒凉,也不会看到我对自己的厌恶。

      这样的厌恶,这样的悲凉,这样的绝望,在我紧紧搂住杨雅致,纵情地沉溺在最后的激情里的时候达到了极致,深入了骨髓。

      看着杨雅致熟睡的面容,我捂着嘴,哽咽不能自已。我到底是要有多作践自己,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主动将自己往杨雅致的床上送。怪道杨雅致不让我触碰他,我连自己都厌恶自己,何来资格要求他能接纳我。

      我拿起杨雅致放在床头的药盒,抠出里面的两粒药丸,就着水,却怎么都咽不下去。我对自己的行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极端的厌恶,巨大的恶心感让我将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我抬起头,迷蒙的双眼和卫生间里昏暗的灯光让我看不真切镜子里的脸,但我知道我的脸色定是可怕得吓人。我看着空了的药盒,揉着空空如也的胃,脸色惨然。就让我赌这一次吧,哪怕迎接我的是又一次伤害,我也赌了这一次,再者,我的运道该不至于太差才是。

      我洗了脸漱了口,回到房间,轻轻地上了床。白天他将手抽离我的那一幕不期然地闯入脑中,我顿了顿,将身子挪离他,小心翼翼地躺下,尽可能地不让自己触碰到他。听着他轻微的鼻息声,我瞪大眼睛,就着朦胧的光贪婪地描摹他的每一寸轮廓。从决定见他开始,这件事情就错了,可我无法自拔,三年前那个白衣的少年敲开我的心门,我就知道我走不出这个深渊了。爱一个人,可以由天,可以由地,却由不得自己。我虽无法抽离,却可以选择逃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唯一能选择的也只有逃避,当初那些像阳光一样绽放的时光,再也寻不回了。我下定决心,今夜之后,我心甘情愿与你告别,我会将爱情给予别人,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渐渐将你忘记,我会忘记你的微笑,忘记你的容颜,忘记我曾经遇见,也忘记我曾经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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