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未摘花》返魂

35、章三十四、变化

　　章三十四、变化

　　“呐，小景，长大后你想做什么？”

　　在孤儿院偏僻的一角，有一个不知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做的秋千。吊在两棵树之间，木板已经很老旧，有几道断裂的缝隙，绑在树干上的绳子显得毛糙。
　　虽然秋千已经很破旧，但是不二却非常喜欢它，因为没有其他的孩子跟他抢。不二从小体弱多病，身材比许多同龄的孩子都要瘦小，总是成为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
　　幸好，每次都有迹部帮他解围……可是，这样也害的迹部不受其他小孩子欢迎，不二为此很是愧疚。

　　因此不二总是躲着其他的孩子，没事的时候他就往这偏僻的角落跑，坐在秋千上，双手抓着吊绳，双脚随意地悬空瞪着，然后抬头望着树叶缝隙中点点的蓝天发呆。
　　而很多时候，迹部也陪着他，一同坐在树下。有时他们会聊天，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发呆。
　　他们只是想远离是非。
　　不二不喜欢争斗，而迹部，是不屑于和他们争斗。

　　“不知道……但是……”迹部抚摸这粗糙的树干，转头看向不二，目光坚定“本大爷，要变强。本大爷不会再寄人篱下，过这种看人眼色生活的日子。本大爷要打拼出自己的天下，让那些曾经小瞧本大爷的人，都对本大爷俯首称臣！”
　　“小景好厉害呐……”不二看着迹部，眯眼微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可是……我就不行了……”想到这里，不二的眼神黯淡下来，支着脚踢起地面的碎石。
　　“周助怎么会不行……”迹部走过来，蹲下身，温柔地说，“周助是本大爷精神的支柱，如果没有周助……本大爷……我可能很难实现这个梦想……”
　　听完迹部的话，不二呆呆地看着面前认真严肃的人，喃喃地开口，“真的吗……我对小景……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是真的。周助是我最重要的人。”
　　迹部伸手揉了揉不二的栗发，微笑道。
　　“呐……小景……谢谢你……”不二张开双臂，紧紧地环住面前人的脖颈。
　　谢谢你那么在乎我……
　　谢谢你让我成为你最重要的人……
　　谢谢你……让我有生存下去的目标……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
　　我的愿望，就是帮助你，实现你的梦想。

　　……

　　“喂，不二，醒醒……醒醒……”
　　谁？谁在叫我……
　　皱眉，不二缓缓张开眼，朦胧中，迹部的脸。
　　“你……是……是谁……”
　　不二撑起身，头还有些疼痛。晃了晃脑袋，视线逐渐清晰，不二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
　　银发白衣，眼瞳……不是红色。
　　“喂，你是傻了吗？不过一个多月不见，连本大爷都不认得了……”迹部似乎非常不高兴的样子，抱着胸坐在一旁，“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会躺在这里，本大爷不是让忍足派人守住入口么。”
　　“小……景？”尝试着，不二叫出声。
　　“忍足不会是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吧，看本大爷不收拾他！等等……你刚才叫本大爷什么？”迹部望着不二，语气里有些惊异。
　　“小……景……”又叫了一声，不二小心地观察迹部的脸色。

　　这一刻，周遭的气温仿佛降了几度，迹部看着不二的眼神中，似乎包含着种种无法理清的情感，压得不二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想起来了？”半晌，迹部才开口。
　　“什么？”不二抬头，脱口而出的疑问，但在下一刻对上迹部含着怒气的双眼后立马又低下头。
　　“哼，就知道你这个笨蛋就想不起什么来！”确定不二没有恢复记忆，迹部好像松了一口气，“你是早上进来的？怎么进来的……嗯？”
　　早上？那现在是，环顾四周，已经夕下了啊……自己睡了那么久？现在才醒？
　　那他……
　　“就是……迷路了……”摆弄着地上的草，不二支吾着，时不时抬眼偷瞄迹部的表情。
　　“你这个路……迷得还真有点远了啊……进来就睡觉？中午本大爷出来就见你躺在这里，叫都叫不醒，真能睡。”屈指，在不二额前弹了一下，迹部说道。
　　等等，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二有些诧异，他是这个世界的迹部没错了，那……昨天的……
　　“这么说，你还进了梨园了？”见不二愣愣地没有反应，迹部又问。
　　算了，他消失才好。
　　最好永远别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要再出现……
　　“啊！是啊！”很乐于转移话题，不二连忙点头，“听说里面的梨树是你一棵一棵亲手种的呢！花开得真好！但是为什么不让人进去呢……好可惜……”
　　做出叹惋的样子，不二两手一摊，但又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给你哪个相好种的，想博美人一笑，可惜还没来得及给美人看就被人家给甩了……嗯嗯……一定是这样……然后现在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又没把园子里的树铲掉……嗯嗯……”不二点着下巴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面前的男人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笨蛋。”实在忍无可忍……迹部觉得如果再不出声，不二就会一直把这“惊天绝恋”的剧情编下去，而且……还有越编越离谱的趋势……连结局都安排好了……什么殉情自杀的……
　　“啊？”住了口，不二歪着头看着迹部，“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感人么……还是你喜欢更加苦情一点的，再加个第三者什么的……”
　　“感人个屁！”迹部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拳捶到地面上，地面立马裂了一个大窟窿，“不二周助，一个多月不见，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嗯？！”
　　“没……您太抬举我了……”不二嗅到不好的气息，连忙赔笑摆手。
　　“嘴还变甜了？”危险地挑眉。
　　“没。”把头摇的向拨浪鼓，不二往后挪了几步，离迹部远了一点。
　　但是，不二这个小动作，又让迹部不乐意了。不多废话，迹部抬起手，勾勾手指，一股力量就直接把不二拉到了迹部这边，面对面，比原先离得更近。
　　近得，都可以，吸入彼此呼出的气息。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

　　数着迹部长长的眼睫毛，不二脑子里一团浆糊。
　　电视里……一般这种姿势后的下一种姿势……就是……
　　不能让你再得逞啦！
　　看着在面前不断放大的迹部的脸，不二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挥手，“啪”甩在迹部的脸上，干净利落，声音清脆无比。
　　力道……似乎也蛮足的……
　　看着迹部白皙的俊秀的脸上渐渐浮出的手掌印，还有逐步变得阴沉的脸色……不二心中警钟大作，跳起身，后退几步，摆出要决斗的架势。
　　士可杀不可辱，放马过来吧！迹部景吾！

　　“哼哼哼……不二周助……你到底是活腻了么……”优雅地起身，迹部冷冷地笑着。
　　“我我我……你你你！！！”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还有遗言要交代么”挑眼，一步，一步，迹部慢慢向不二逼近。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惹恼他了……不二慌张地后退，怎么办怎么办……就算武功恢复了……也没有把握打得过他啊啊啊啊啊！！！！！
　　等等……
　　“迹部景吾，你忘记昨天晚上的事了么！”大喝一声，不二喊得那个气势十足。
　　“哦？”顿了顿，迹部眉头皱了一下，“昨晚的什么事？”
　　“你眼睛变红的事！”不二见到这招有效果，赶紧趁热打铁，“还有……你……你对我说的……”
　　“你知道了些什么！你刚才怎么不说，你是昨晚就进来的！”迹部脸色更沉，快步走到不二面前，提着他的领口，低声道，“你昨天，看见了什么……”
　　“就是……你的瞳孔……变红了……”力道很大，不二难受地挣扎，迹部勒着他几乎就要不能呼吸了。
　　“我对你……说了什么……难道你刚才……是昨晚……晕倒在地上？”松开手，迹部恨恨道。
　　“呃……咳咳咳……是……”不二揉揉自己的喉咙，说，“你没对我说什么，直接把我打倒了……”
　　下意识的，不二不愿意说出真相。
　　“该死的！”迹部恨道，衣袖一甩，手掌一挥，“砰砰砰”碧潭上被震出一波波几丈高的水花，“还是不能控制，还是不能控制！难道真的要！”目光甩向不二的脸，双目含着腾腾杀气。
　　他要……做什么……
　　不二的右手，自觉地放在了腰间的冰上。
　　要……杀了我么……
　　不二握紧剑柄，随时，迎接可能会来的攻击。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

　　迹部没有出手，杀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迹部转过身，末了淡淡地开口，“昨天的事，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都不要说出去……你走吧……”
　　说罢，随意地挥挥手，从他宽大的衣袖中飞出一朵还散发着淡淡银光的冰洁的雪莲。
　　“跟着它，它会带你回去。”
　　再次挥手，又是同样一股力道把不二带离孤岛，掠过潭面，回到岸边。

　　雪莲漂浮在不二的前方，照亮随着夜色降临而渐渐变黑的道路。
　　转身离开前，不二最后一次回头看那座孤岛。
　　白衣银发的男子已经不见，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