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未摘花》返魂

33、章三十二、燕回

　　章三十二、燕回

　　“滴答，滴答……”
　　这里是哪里？
　　眼前漆黑一片，只听得见，水珠滴落的声音。
　　“滴答，滴答……”
　　不二环胸缩在角落里，身子不住瑟缩发抖。
　　好冷……这里好冷……自己……会死在这里吗……

　　“燕回，清楼古籍里密藏的剑法，传说此招一出，会发出犹如百燕齐归羽翼震动的声响，故名‘燕回’。”手冢冷漠地嗓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
　　“你……你……想……想怎么样……”不二着急叫出声，却无奈被寒气冻得牙齿打颤，说不出完整的语句。
　　“燕回此招属阴，威力极大，想要修炼自然也极为艰难。修行之人需在一个寒气极重的环境下熬过七七四十九天，让寒气侵入骨髓经脉后才可开始修炼……”手冢不紧不慢地说道，“古来不知有多少人想修炼此剑招的人都因为熬不过着四十九天而被冻死……”
　　死？眼睛不由瞪大，心里划过一丝恐慌，不二冲着黑暗大喊道，“那……那你还不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你以为我从幸村手里把你要过来，是为了好吃好喝养着你么？”手冢凌厉道，“清楼不养无用之人，你若学不会这一招，也不必活下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偏偏要学会这一招……为什么偏偏是我……”不甘心，太不甘心……
　　“因为只有这一招能对付他……因为你就是另一个人……”手冢的声音，冷意更甚，“不二周助，你最好熬过着四十九天……别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命不好罢……谁让上天……偏偏选到了你……”
　　不二再没有了话语，又缩回一团，把头埋在膝盖间，企图让自己温暖一些。
　　静默了半晌，手冢的声音又响起，“只要熬过了四十九天，一切就没事了。修炼此招没有什么别的坏处，能使你实力大增，只不过以后会比一般习武之人畏冷罢了……”语气和缓，似是安慰。
　　“……哥哥，不，是幸村既已把我给你，要杀要刮随你高兴……说到底，无论我在哪里都是你们的一颗棋子……你何必对一颗棋子假惺惺……”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已毫无任何情感，无论是愤怒或是悲伤。
　　“哼，不识好歹。”气温骤降，手冢又回到平常一贯的冰冷。

　　……

　　又是，过去的梦么？
　　睁开眼睛，不二从床上坐起身，窗外的天空已泛起了鱼肚白，天要亮了。
　　扶额，这次的梦和平常不大一样，梦醒时感觉头有些疼痛。
　　下床走到桌边，翻开一个杯子，提起茶壶倒水。
　　一饮而尽。
　　唔……好凉。不二叹了口气，记起刚才的梦，原来，这就是我这副身子，这么畏寒的原因啊……燕回……看来我是学会了……可是……现在又全部忘记了呢……
　　苦笑，不二翻看自己的右手。手上有些脱落意图的薄茧证明了主人原先练过剑法，但最近几乎都快要荒废了……
　　燕回，大概就是昨晚慈郎嚷着要看的那个绝招，燕回闪吧……
　　在那冷嗖嗖的洞里熬了四十九天附带弄出个极度怕冷的身子后才练出来的剑招，就这样忘记，果真可惜。
　　不二不由地开始期盼下一个夜晚的到来。

　　越是期待的事物，来得越慢。
　　不二从没觉得一天是过得如此煎熬。
　　在屋里坐了一日，朋香嘲笑他变成了座雕像他没在意。中午的时候忍足路过，和不二一起吃了午餐，告诉他迹部最近要闭关修炼冰重神功不会来看他的事情，然后还仔细地观察不二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
　　不二当然不知道忍足希望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加菜吃饭，自言自语“不够辣啊不够辣……”
　　忍足用过午饭后就离开了，不二继续眼巴巴地等待夜晚降临。

　　终于。
　　子时，皓月当空。
　　轻手轻脚，不二绕过再次被自己药倒的朋香，推门出去，院子里已经站着一个橘黄卷发的少年。少年转头见不二出来，朝他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你要怎样让我回忆起招数？”两人回到那片静僻的梨花林里，不二问慈郎。
　　“哈哈，就是……让你自然反应啊……”慈郎笑道，拔剑抬手，剑锋指着不二的脸，“小心，我要进攻了哦……”说罢，就朝着不二直刺过来，冰冷的剑气顿现。
　　不二急忙侧身闪开，躲过了致命的攻击，剑气还是划破了衣袖。慈郎没有给不二喘息的机会，反手又向不二攻来。
　　不二抽出冰，挡住慈郎的剑。双剑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慈郎战意被挑起，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哈，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慈郎飞身而起，剑花乱舞，招招向着不二的要害，速度之快不二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动作，举起冰也只能吃力地抵挡。
　　“呲啦……”一声，不二的衣袖又被慈郎的剑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而这回也不但是衣服破了，还伤及了皮肉，撕裂的衣袖处转而渗出淡淡地红……
　　这家伙，是动真格的吗？
　　“看招！”慈郎的动作没有因为不二的受伤而减缓，反而越来越快，剑光凌厉，把不二步步紧逼，眼看就要碰到后面的假山，无路再退。
　　怎么办怎么办……不二心中着急，但是慈郎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平日灵动的大眼先下只有冷绝的寒意，进攻的招数还在不断变化，快得不二几乎看不清……
　　渐渐……似乎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二……再见……”模糊中，似乎看见慈郎嘴角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剑尖直直向自己的喉头刺来……
　　闭上眼，不二几乎就以为，自己要命丧此处了……
　　静默一片……
　　似乎，连花瓣飘落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忽然，白光一闪，四周狂风突起，林中像是飞出了无数只燕子，羽翼震动，掠过低空发出凄厉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
　　四周的土石被弹起，剑气四窜，在地上劈出无数道深深的裂痕。

　　燕回一梦，寒意现。
　　风卷残云，含恨归。

　　四周风停，不二睁开眼。
　　尘烟消散后，不二发现身边的梨花树已经被劈倒了几棵，铺路的石子已经被翻起，那个橘发少年跪在离自己足足有一里的地方，两手拉开一根极细的银线，浑身擦伤。而刚才少年握过的剑已经断成两截，掉落在旁边。
　　“呼……‘燕回’果然厉害……幸好我躲得快……”大大松了一口气，慈郎收起银线，艰难地站起身。
　　“你没事吧……”不二见到慈郎好像受了蛮重的伤，赶紧跑上前，担心地询问。
　　“没事没事，只是擦伤而已，回去上了药过几天就好了……”慈郎拍拍不二的手，让他不用担心，“倒是你，刚才我也划伤你了……”
　　“哦……这个啊……没关系的……”瞟了瞟染了血的衣袖，不二不甚在意地说，“对不起，把你的剑劈坏了……”
　　“啊……这个啊……没事，这剑是跟日吉借来的，他的剑多得的很，坏一把没关系。”挠挠头，慈郎捡起断剑，“不过还是带回去给他好了，反正这小子也有办法把他复原了……”
　　哪有这样借东西的人啊……不二心中无奈，但看着慈郎单纯的大眼也说不出什么，“这个院子……如果被迹部发现了……”
　　“这有什么要紧！”慈郎神秘兮兮地笑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你不说我不说，他就算看见这院子，抓不到我们现行，他也无话可说嘛！再说他最近都在闭关，不会发现的……”
　　……话虽如此……可是……
　　“好啦好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下次下次！我是真的动真格了哦，我要四处真正的绝招哦！”慈郎抓着不二兴奋地喊，“用剑就是不顺手。呐呐，不二，明天子时我们再来吧！”
　　这孩子……还真是……这完全就是“干坏事者不拘小节”吧……
　　无奈地摇摇头，不二应了慈郎。
　　不管了，反正有人愿意陪自己练剑，提升自己的武功，还求之不得呢。其他的事，就别管那么多了。

　　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恢复自己的武功。
　　想不再让珍贵的事物，从自己手中轻易溜走，唯有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