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未摘花》返魂

112、章一百一十一、条件

　　章一百一十一、条件

　　从迹部房里出来，不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在感动之余，更大的恐惧和不安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般在一点一点地吞噬自己，不二忽然感觉到周身的无助，还有从心底而升的寒意。
　　从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天起，他被分裂的灵魂就已经契合在一起。
　　现在的他同时拥有了两种记忆，却莫名有一种自己更加不像是自己的感觉。
　　他感到无力。

　　在现世里的他，只听从迹部景吾的话语。
　　其他，再也没有任何人是他的障碍。他可以面带微笑的杀死任何一个人，完成任何一件任务，只要迹部他说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的他，听从于手冢国光统领的清楼，与从前立海的亲人划清了界限，他也许看起来笑容可掬，看起来玩世不恭，看起来悠哉散漫，可对于任务却从未怠慢。
　　直至，遇见迹部景吾后。

　　而如今，不二发现自己很无力，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很无力。
　　一件一件一桩一桩，自己一直在被人牵着走，虽然，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踏上了这个局。
　　就好像一直以来坚信的价值，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能力在一瞬间被人否定，被人无情地指着鼻子说，这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杀手，什么天才，你不过是一直被蒙蔽在鼓里，被安排在一个精心布置好的棋局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他发现自己开始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和目标，前方一团迷雾，他努力睁大眼睛，却依然什么也看不清。

　　前世，他追寻的前方，他的信仰是迹部景吾。
　　今世，他身为清楼一名普通的杀手遵循的一直都是绝对的命令绝对的服从。
　　那么现在呢？

　　他本来期望可以拥有普通人的生活，却发现这只是痴人说梦。
　　他还是被卷入这些纷争中，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泡沫，被海浪推来卷去，控制不了方向。
　　失去记忆，失去武功，不想伤害任何人，却不经意中伤害了所有人，不想再被任何人伤害，却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人手里的玩偶。

　　那即便是如今，他恢复了全部的记忆，恢复了全部的武功，拥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守护他。
　　只是陪着他么，只是看着他么，只是与世隔绝，永远留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么？
　　这些，叫做逃避么？

　　不二想不清楚，想不明白。
　　他其实早就发觉自己总爱把自己卷进死胡同里，可原来若是发生这样的情况，他都会自觉地避开不再去想，可这一次，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却是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想明白。
　　未来的路，自己的迹部的，他们共同的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不二。不二……”不知何时，越前南次郎已经走到了不二的面前，见着坐在石头上发呆的不二，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啊，师傅。”不二在越前拉长了尾音后，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
　　“大白天发什么呆啊，真是奇怪！”越前抱胸道，“小小年纪，心事比我这老头子还多，你倒是说说你究竟再发什么愁。”
　　“……我……”不二支吾了一下，还是决定问清楚，“师傅，我的左手……是不是永远……都这样了……”抬起左手，不二看着手腕的白纱，无奈地问。
　　“这……”越前南次郎顿了下，大约是没想到不二会问得这样直接，但他又很快地恢复了常态，“大概是了，不断地失血，一直要维持，左手也许今后都会使不上任何力气，也做不了任何事。”
　　不二平静地听着越前师傅说完，然后淡淡地开口，“我是该想到的。不过，一只手换一条命，也值得了。”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越前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倒是看出来了，一遇见迹部景吾，你不二周助的身体就变得不值钱了。也罢，你们之间本来就是算不清楚的帐，再多加几笔也无所谓。”
　　“师傅……”
　　“嗯？”
　　“弟子……弟子还想求您一件事……”不二犹豫着说道。
　　“什么事？关于迹部景吾的么？”越前挑眉，不二虽然心底尊敬他为师长，但在他面前也甚少注意过什么长幼尊卑，往往他自称‘弟子’并且说话语气极尽恭敬的时候，那就是有点什么“需求”了。
　　“师傅，您能帮助景吾恢复武功么？”
　　不二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二……”越前师傅叹了口气，“你该知道……迹部现在的身体……”
　　“可是，师傅你一定有办法。”不二说得冷静，语气是肯定的。
　　“我……”不二的话把越前南次郎堵得不知该怎么回应，清了清嗓子，才道，“即便我有办法，可我为什么要帮那讨厌的小鬼。”
　　“这就是说，师傅你是真的有办法，是吧。”不二嘴角扬起，笑容间带着点得意，而越前南次郎这才发现自己中了不二的计策，可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好吧好吧，可你得给我理由帮他。”越前不耐地挥手道。
　　“理由么，第一师傅都把他救醒了何不送佛送上西，第二徒弟好不容易求师傅一回师傅难道舍不得答应么……”
　　“那第三呢？”越前看着不二，挑眉道。
　　“这……第三还没想好……”不二张张嘴，说道。
　　“可我也有不帮他的理由，第一我救他本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算是应了迹部绅人最后的嘱托，我留了他的命也算不错了，第二他练得武功本就凶险，不恢复对他倒是更好，而第三，你能保证他恢复武功以后不去找国光复仇？国光毕竟是我的徒弟，人的心可都是偏着长的。”
　　越前逐一数道，“我不帮他的理由可比你要帮他的理由多，这样，你说是帮还是不帮呢？”
　　“师傅……”
　　“当然，若你们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还可以再考虑。”越前南次郎又说道。
　　“条件？什么条件？”不二眉间蹙起，略有警惕地问道。
　　“你们得发誓，绝对不找手冢国光复仇，并且从此只生活在这里，永不再出外界。”越前南次郎悠悠说道，“若你们能答应我，我就照你们的愿望做。”
　　“师傅……”不二听罢眉头皱得更深。
　　就算他们答应不找手冢复仇，可冰帝还是存在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冰帝里有迹部的好友，属下，教众，迹部景吾能扔下他们不管么？
　　武林人士还有手冢国光会放着冰帝这一根插在心头的针不动么？
　　并且现在过了如此久，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外面是怎样的光景，若是冰帝遇到什么不测让迹部知道了，他能控制自己么？
　　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怎么？不答应？”越前眯着眼，问道。
　　“师傅，容弟子再想想……”不二回道。
　　“好吧，你可以想，多久都没问题，当然最好告诉迹部，因为，这条件可要有你们两个答应了才算。”越前南次郎说完，就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