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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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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宁王要造反?!”汪禅吃了一惊,“啪”地阖上了手里的书。
“他迟早是要反的,”刘仪躺在太师椅里懒洋洋的,“既然躲不了,晚来不如早来。”
“原来如此。”汪禅喃喃自语。
刘仪瞄了他一眼,“怎么说?”
汪禅道:“王爷忘了,去年皇上曾招宁王回京,他却抱病抗旨不遵,现下想来,的确可疑。”
“你也未免太后知后觉了点。”刘仪笑道,“人家在那里韬光养晦的可也有个三四年了。”
汪禅连连点头称是,“那皇上怎么打算?”
刘仪吃了颗葡萄,“正所谓君心难测,皇上的思量你我是参不透的。”
汪禅道:“眼下宁王坐镇西南,兵力充足。此刻要真是反了,倒颇棘手。”
刘仪笑了,“汪大人这就沉不住气了?”
汪禅道,“不是我沉不住气,只是这宁王向来是好勇斗狠的性子,背后又有梁寛、章奉等谋士为他献策,此人不除,实足为患。”
刘仪微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光靠好勇斗狠是不成的。”
汪禅叹道,“只可惜我朝刚与倭人息战不久,便又要打仗了。”
刘仪点点头,二人一时无语。
突然外面有人轻声叩门,刘仪一皱眉,道:“进来。”
只见一名小仆闪身进来,给刘仪跪下磕头行礼。
刘仪问道,“怎么样?”
那小仆答道:“禀王爷,他还是不肯吃饭。”
刘仪皱眉,“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再不肯吃就给我塞!”
小仆吓得一哆嗦,“回王爷的话,这个…他手里有刀,小的们不敢硬来。”
刘仪一听便怒了,“他怎么会有刀?!…是哪个狗奴才给他的?”
小仆颤声道,“王爷息怒,小的…确,确实不知…”
刘仪过去一脚把他踢翻,“你去告诉林治,把他的刀给我缴了!”
那小仆从没见过刘仪发那么大脾气,吓的魂都没了,连滚带爬地领命去了。
汪禅莫名其妙地看着刘仪气得在房里来回踱来踱去。“哼!”刘仪突然停下步子,阴森森地说,“不给点厉害还蹬鼻子上脸了!”言罢,一掀帘子,径直推门就去了。
汪禅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完全被无视了。
西苑是北静王招待宾客的别院,座落于王府的深处。
刘仪爱清静,平时倒也不常邀人来府里作客,故而此处经常闲置。这里四周幽静,来往的闲人很少,常年有下人打扫庭院,照料花木,正有利于人养病。
此刻,春秧正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打瞌睡,就差这么一点儿口水就要滴下来了,所以当刘仪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副景象。
春秧一见他,马上给吓精神了。刘仪也不理他,撩开门帘子就进去了。
只见床上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两只大眼睛空洞无神,好像刚大病一场似的。见了刘仪,他既不行礼,也不问好,反而把脸转向床里面,紧紧闭上了眼睛。
刘仪本是带着火来的,可一见他面,却又发不出来了。
他挨着床沿坐下,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你又发什么脾气,怎么不吃饭?”
不答话。
刘仪又道,“这药膳是特别给你做的,能补养元气。你的伤刚好,本应多进食才是。”
还是没反应。
刘仪见他并不出言抗拒,便吩咐春秧把粥端过来,卷起袖子亲手给他喂。谁知汤勺才刚近嘴边,就被人用力拨开了,一碗粥整个个地倒在地上,全没了。
刘仪哪受过这气,“唰”地一声站起来,怒道,“你不要不识好歹,别逼我用强!”
少年听到最后几个字全身震了一下,睁开眼,从被子里抽出一把小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厉声道:“士可杀不可辱!”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此时乍一开口,声音竟是说不出的嘶哑。刘仪一听,心便软了七八分,心里发愁怎样让这小子乖乖就范。
正巧春秧听到屋内声响,进来收拾地上砸碎的碗碟。刘仪忽然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他向外面大声喝道,“来人!”
有侍卫赶紧进来,他接着说,“把春秧这奴才给我拖到外面重重地打!”
春秧听言,吓得一屁股坐地上,“王爷饶命!小的犯了什么错?”
刘仪冷笑道,“没错就打不得了?拖出去!”
侍卫得了令,立刻将人带到外头,脱了裤子就打。行伍之人,手脚自然不轻,还没几下子就打得春秧哭爹叫娘了。
哭喊声传到屋里头,刘仪笑着对香山说:“你听好了,他可是为你受的罚。你要是再不吃饭,我就天天打,打到你吃为止。”
香山紧紧揪着被子,嘴唇都要咬破了,那一声声的鞭子就像是抽打在他的身上。
“别打了!”他恨声道,“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