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空空华

3、第 3 章

　　“三”
　　嗨！我是沧落凡，沧桑的沧，坠落的落，凡尘的凡。允诺经常说，我是误落凡尘的天使，可是，我更觉得我像个被上帝抛弃的堕落的吸血鬼，甚至有时候，我觉得，我就像个幽灵，孤独的飘荡在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很漂亮，很好，却没有人知道，我有一颗丑陋扭曲的灵魂，记得看过的一本书上这样说：你见过样子像是捏紧变成奇形怪状的心脏吗？那颗古怪而丑陋的心就隐藏在我的胸口，在你没有察觉到的，逐渐被铁烙推挤变了样子，覆盖在整个世界……我觉得，我就有着这样的心脏。
　　我的世界曾经一片黑暗，可是，有人救赎了我，那就是我的小诺诺，我的小丫头……
　　小时候，我一直生活在一个空荡荡的、像是吸血鬼的城堡一样的别墅里，我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我的爸爸很严肃，他经常因为我和弟弟犯的错而殴打我们，而且，还发动家庭暴力，我的妈妈最后也终于无法承受这一切，而与爸爸离婚。我从小就是个温柔的近乎懦弱的孩子，在爸爸那种近乎疯狂的举动下，我变得严重的自闭，我不像弟弟，喜欢叛逆，敢于反抗，也正是这样，我的人变得淡漠与成熟……
　　第一次遇见允诺，是在我父母离异以后，那一年，我的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奶奶去世，爸爸和妈妈离婚，法院把弟弟判给了爸爸，妈妈带走了我。我知道，我的爸爸是爱妈妈的，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爸爸。然后，妈妈再婚，我的名字变成了辛落凡，我又有了一个更帅气的爸爸，他很温和，他也很有钱，可是，我从没有叫过他爸爸。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们，也不知道，恨不恨他们，更多的时候觉得，我是被丢弃的哈巴狗。
　　就在我们搬到这儿的第一天，我遇见了她。那天中午，我穿着奶奶给我买的衣服，走出那个新般的所谓的家，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也许，当一个人经历过一些可以改变你一生的事后，你就不会再天真了，尤其是一些伤害，而我，就是那样的孩子，一个拥有七岁外表和“苍老灵魂”的孩子。我听见了哇哇的大哭声，说实话，我的父母都是搞艺术的（父亲是搞舞蹈的，母亲是搞音乐的）我从来都没有听过那样难听的哭声，我循着声音找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也许，是因为别人一直都以为我很完美，所以想要看到不完美的东西），然后我看见了一个似是从野蛮时代走出的野孩子，她原本扎着的小辫子因打斗散成一团，就像个鸡窝，整个人坐在地上，衣服上满是泥土，脸上因为汗水和泪水的混合，更是脏的要死。在那那种严肃而有教养的家庭里出来，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脏孩子，她就像一个奇迹，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站在阳光下，以一种俯视着的姿势看着她，然后，我看见她透过指缝，看了我一眼，然后她的哭声突然停止，眼睛放大，顺着阳光，我看见一双乌黑的近乎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中装满了好奇，她是我在我的世界从没有见过的。我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也许是因为好奇，也许是因为恻隐心，我把她拉回了家，还帮她洗了澡。就这样，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一个跟屁虫，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不喜欢麻烦，可是，她打破了我所有的常规，她每天的喋喋不休，每日的好奇心所引发的一大堆问题，每天的纠缠，她那样小，可是就胁迫我做了她的朋友，要挟我“如果我不做她的朋友，她就告诉她外婆我脱她的一衣服”，我当时真是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迫于无奈，她成了我第一个朋友，我也才知道，她三岁就被她爸妈寄放在这里，她外婆家。
　　有时我问她，恨不恨她的父母这么做，抛下她不管？她说，不恨。因为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尽管她也想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她还说，如果她的父母在一起不幸福，就算他们离婚，她也不会反对，因为，她不想做父母的累赘，而且，没有了爱而变得支离破碎的家庭，如果一定要继续维持下去，只能让所有人都受伤害，让所有人都痛苦。她还告诉我说，我们始终亏欠他们（父母）最多，没有资格恨的，我们始终接受着他们给与的一切，没有付出过，只是一味得到，又怎么说恨。无论如何，要相信，每个父母都是爱自己孩子的……
　　她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思想，那些，都是异于常人的，而又那么的合情合理。我喜欢她古怪的想法，不像我或其他人一样虚伪，她是那样的真实，不做作，不虚伪，不像我们活的那样累……
　　她问我为什么不喜欢我的爸爸妈妈，我没有告诉她原因，她对我七岁前的事情全然不知，我害怕揭开那道伤疤，不敢去碰触，我怕我会对她哭泣……我喜欢抱着她，那样的温暖而安心，只有和她在一起，我才会快乐……
　　她不再的时候，我喜欢抱着她送我的笨笨熊，因为，它如她一样的温暖，有着她身上的味道。
　　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她快乐的笑容，喜欢被她的笑容感染，喜欢和她分享一块蛋糕，一瓶果汁……
　　我不知何时，已经渐渐的被她迷恋，我想，我爱上她了……当我发现这一切时，我十六岁……
　　当我决定在来年夏天，她生日时，把我的心交给她时，上天却开了一个可怕的玩笑——我得了血癌。妈妈带我匆忙去了美国，可是，医生说治好的可能性为零。我几乎以为这是一场噩梦，可是，我仍然笑着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我的生命里，没有什么不可能，也没有什么可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坦然的接受。她说的没有错，我没有资格恨他们，更没有资格怨他们，我始终是个亏欠者和接受者……
　　在美国一呆就是半年。半年后，我以绝食要挟父母回国，我想我的小诺诺，如果一定要死，我愿意死在她的怀里，只可惜唯一的遗憾是我不能告诉她，我有多爱她，我不能陪伴她走以后的路，她说我是她的天使，那一刻，我多希望我真的是她的守护天使，可是，原来，我不是。不知道，我不在的这半年，她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是否有人会牵着她的手过马路，因为她总是粗心大意，不知到她哭的时候，是否会有人哄她开心，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因为考试考不好，而乱发脾气……
　　再次见到她，她似乎半年间长大了许多，她懂事了许多，我真的想一辈子抱着她，不分开。我不想死，上帝是多么的不公，当我拥有了一个爱人的时候，硬是要让我离开。她点燃了我生命的曙光，可是，我却要在瞬间死去，不能告诉她：我爱你。
　　一直以为的一辈子，原来，瞬间就会别离。
　　她说的对，我是自私的。所以不顾众人的感受，不再接受治疗。我讨厌爸妈一味的宠溺，就像学校的老师对我一味的包容，过度的包容不是爱，过度的宠溺也不是爱，我只想像普通的孩子和学生一样，不再做“懂事的孩子”和“天才学生”，就让我，再任性一次……
　　我吻了她，尽管我才十七岁，可是，我爱她，我的小丫头，尽管她还小，才十六岁，她一定还不懂的爱情，我不知道我这样做会不会把她教坏，可是，我没有时间等她长大了，尽管我不能告诉她我爱她，可是，这个吻，我倾尽了我的一生，我的所有的温柔，我想，许多年后，她一定能知道，我是爱她的。
　　我知道，我这样做一定吓到她了，可是，我也知道她不会推开我，因为，她不会伤害我。她的唇，那样的香甜，带着甜甜酸酸的奶香，我知道，她一定又喝了酸奶，她很喜欢喝那种东西，而且，是草莓味的；她的吻，那样的青涩，就像还未成熟的青杏，还有她脸红的样子，致命而诱人，不得不承认，她很美，记得那年帮她洗澡的时候，她都没有脸红过……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是，我就是这么做的，自私的我就是想要让她永远记住我.尽管我还是没有告诉她“我爱她”，尽管我希望她以后过的幸福，可是，我就是不想让她忘记我，我觉得我即自私又矛盾……
　　就算全世界都忘记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想要你一人记得我，一人爱我……
　　「四」
　　你是雪，我是尘埃。相遇是场意外，你坠落在胸怀，流进我的血脉。有生以来，像活在石器时代。你在我的心刻上永久的门牌。这是否异想天开，雨点飘下来，径曲世界，颠倒黑白。你依然像白雪……
　　我闭上眼睛，不能对自己坦白。你就是我的心爱。明不明白，有什么色彩能比喻你的洁白，不能对自己坦白，你就是我所爱，请看我眼里的对白，离开你使我倦白……
　　给不了你的幸福，我只能沉默……
　　亲爱的人啊，我即将死去，该如何告诉你：我爱你……
　　请，看我眼中的温柔，那是，全部的爱……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