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还是说话？》三番一掷

8、第 8 章

　　现在，王晞光有大把的时间睡觉，因为除了睡觉，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今天还头疼吗？”南宫一坚持送饭，不看好医院的伙食。
　　——不疼。王晞光笑着，接过南宫一递来的筷子。
　　“我帮你跟White Chark辞了职。”南宫一抿着唇，避开了王晞光的眼神。“反正你以后不要干DJ了。”
　　王晞光愣了好久。——一，我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干。
　　“不用你决定，我来决定！”
　　——你又想一个人赚钱？
　　“我没那么想！我也没那么了不起！只是你现在受伤了，没办法干活儿——”
　　——我清楚我的身体，而且，我不是孩子了——
　　“你就是孩子！我答应奶奶要照顾好你的！我答应了！”南宫一很暴躁。
　　王晞光写不出半个字，南宫一提起了“奶奶”。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沉默，不欢而散。无法说服彼此的时候，王晞光总是妥协于南宫一，可是，他长大了，也会想要分担痛苦。
　　“好吗？”闵峥每天旁晚都会固定来探望王晞光。
　　——好。王晞光厌仄。
　　“不开心？”
　　王晞光不开心，受伤了，头发没了，工作也没了。
　　“如果不开心，一定要说出来。”闵峥喜欢长发的王晞光，也喜欢没有头发的王晞光。没有头发的王晞光英俊得锋利，眼睛里的光轻易被捕获，单纯又清澈。“可以对我说吗？”
　　——可以对你说吗？王晞光不确定。
　　“你能信任我的话。”闵峥的话非常讨巧。信任，王晞光没法儿不信任他，他救了他。
　　王晞光捏着笔，犹豫了好久。——那天，你怎么会来White Chark？
　　“如果我说是心电感应，你会相信吗？”闵峥扬起嘴角，笑的余味都是趣味。
　　——不相信。
　　“你真不浪漫。”闵峥撑起下巴，小遗憾。“不过，你是对的。我买通了White Chark的经理，请他帮我注意你的身边。”
　　——为什么？
　　“因为夜晚容易让人犯错，容易让人对你犯错。”闵峥犯错了，某个夜晚碰到了王晞光，于是，他不愿意别人跟他有一样的“失误”。
　　浪漫的说法，不浪漫的对象。王晞光没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更无法判断字面下的波澜。——总之，谢——
　　闵峥握住了王晞光的手：“不要再写这个词了，可以讲给我听。”
　　王晞光坚决的摇头。
　　“不能对我说话？”
　　——不能。
　　“可以跟南宫一说？”
　　——可以。
　　“那其他人呢？”
　　——不说。
　　闵峥稍微平衡。“敌人”只有一个，显而易见。“所以，你是因为南宫一不开心？”
　　王晞光错愕的望着闵峥。——你怎么知道？
　　闵峥不想承认，可惜，没有别的人能让王晞光不开心。“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可以吗？
　　王晞光攥着笔，揪着眉毛，自我斗争。告诉？不告诉？他没有其他可以商量的人了。——你能保密吗？
　　“绝对保密。”
　　——一不让我工作了。
　　闵峥不想安慰王晞光，因为他也不想他工作。“你可以换个工作。”
　　——我没有学历，也没技术，好容易会学了打碟——
　　“你可以学其它的。如果你真的对音乐感兴趣，我可以介绍你去唱片公司。”
　　王晞光想了一下。——我想跟一商量一下。
　　“没问题。”闵峥现在极度讨厌数字1。
　　——你帮我介绍工作会要求我给你好处吗？王晞光的聪明，都是精致可爱的小火花。
　　“好处？以身相许？”闵峥还真有那么点儿期待。
　　——之类的。
　　“如果我要求好处——”
　　——那我就不要你介绍工作了。
　　“放心，我没那么不折手段。”闵峥无奈了，求与被求的立场调转。
　　王晞光扬起脸，对闵峥大大的微笑。满是绷带的漂亮脑袋，真稀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