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还是说话？》三番一掷

4、第 4 章

　　“晞光——”南宫一的笑脸没保持住，使劲儿盯闵峥。“你是谁？”
　　“他认识的人。”闵峥扬起嘴角，看同场的王晞光。
　　——他叫闵峥。王晞光想不出更多解释，忙着切碟。
　　尔后，南宫一使劲儿盯着闵峥看，一直看到王晞光下班。“小风，走了啊！”南宫一对来接班的小风挥了个手，牵起晞光就走。
　　“我可以送你们。”闵峥不紧不慢的跟着。
　　“我们自己有车。”南宫一跳上王晞光的小电驴，示威。
　　闵峥笑笑的：“那就祝你们晚安。”
　　南宫一不理他，埋到王晞光的背里。晞光发动了车子，对闵峥笑了个，算是拜拜。
　　“你认识他？”南宫一回家就盘腿儿做沙发上，准备大型审问。
　　——上次做包房DJ认识的，他是客人。王晞光不明白南宫一的警觉，对他而言，闵峥就是个认识的人而已。
　　南宫一点了根烟，咬手指：“你做包房DJ的时候，他规矩吗？”
　　——规矩？
　　“他有没有——”南宫一烦躁的拨着头发：“哎，我该怎么说！那他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他问我会不会讲话。
　　“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会，结果被他揭穿了。
　　“他知道你会讲话？”南宫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上次你撞的人就是他，我哄你说的话被他听到了。王晞光厌仄仄的，想睡觉。
　　“擦了个擦的！”南宫一快把手指甲盖儿咬翻了。“以后少搭理他。”
　　王晞光抬起头，木了一响。——为什么？
　　“那个男人就特么是个同性恋！老子怕你被他——”南宫一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太通俗了不好，太学术了也不好。
　　——同性恋？王晞光想了想。——是男人喜欢男人吗？
　　“男人喜欢男人！他喜欢你！”
　　——他喜欢我？王晞光就更不能理解了，他们俩拢共就见过三次，就这样都能喜欢，这“喜欢”也未免太轻浮了。
　　“谁知道！同性恋那圈儿太特么乱了，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喜欢你，只是想上你，或者，被你上。”
　　——好吧，我以后不理他了。王晞光摇摇晃晃的从沙发里蹭起来，去厕所洗澡，结果看到站厕所门口的来圆。
　　来圆吓一跳，喊着：“我就是尿个尿！我什么都没听到！”小姑娘一溜烟儿的钻进南宫一的房间。
　　王晞光跟南宫一对看了一眼。算了，小孩儿也要长大的。
　　人民理发室的生意清淡得一天来仨理发的都要感恩戴德了，多数时间来圆就躺沙发里看南宫一买的悬疑小说。“请问——”闵峥推门进来。小姑娘骇得，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了。“请问，王晞光住这儿？”闵峥淡定，优雅的坐进沙发的一角。
　　来圆咬着唇看闵峥，脸红得跟个大番茄似地。“你，你找晞光哥干嘛？”
　　“就是想找他。”闵峥瞧一眼来圆手上的书，《嫌疑人X的献身》。“这种书不适合你。”
　　来圆把书藏身后。“你的头发是染的吗？”小姑娘喜欢闵峥的栗色头发。
　　“不是。”
　　“啊？”来圆还想跟他染个一样颜色的头发，但是王晞光不同意。
　　“我的发色是天生。”文正凑近来圆。“我的眼睛是蓝色的。”
　　蓝色。深蓝。来圆快被帅哥看得喘不过气了。“那，那你是外国人？”
　　“中国人。”闵峥直起身体，不逗弄小姑娘了。
　　“我才不信！中国人都是黑头发黑眼睛——”
　　“我母亲是英国人。”
　　“哦，你是混血儿！”来圆恍然大悟。“怪不得你长得跟我们不像——”
　　“王晞光呢？”闵峥已经没兴趣讨论外表了。
　　“晞光哥在睡觉，要叫醒他吗？”
　　“不用了，我等他醒。”
　　“他要睡到中午哦。”
　　“没关系。”闵峥把理发室打量了一番。“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吃午饭吧？”
　　“啊？我不知道，要晞光哥和南宫姐不介意才行。”来圆说着，说了好多，关于自己，关于人民理发室，关于王晞光和南宫一。以前谁都不会听她说话，王晞光和南宫一也不会，可是这个人就会。他问了她好多问题，都是她能回答上的，他还夸她聪明。“闵峥哥，你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
　　闵峥一滞，笑了：“你从哪儿听来的？”
　　“那天晚上，南宫姐说的，我不小心听到的，没诚心听来着。南宫姐好凶，我不敢问。”来圆想起南宫一的表情都发抖。
　　“那——南宫一说了什么？”闵峥不回答来圆的问题，好奇这个名词的由来。
　　“南宫姐说那个男人是同性恋，他喜欢晞光哥，喜欢？还是不喜欢啊？我弄不懂了，还有什么上不上的，反正一大堆，我也记不全了。”来圆抱着脑袋，使劲儿回忆南宫一说的话，太深奥了，一团浆糊。
　　那个男人？闵峥很自觉地对号入座了，至于上不上的问题，水到渠成后再讨论。“来圆——”闵峥的话被捶门声打断了，王晞光站在里屋门边，一脸厌烦。“醒了？”闵峥倒是和气。
　　——来圆，去做饭，我饿了。王晞光潦草写字。
　　“哦。”来圆还意犹未尽呢。“闵峥哥想留下来吃饭，可以吗？”小姑娘非常想闵峥留下来吃饭，这样她可以说更多的话。
　　王晞光架不住来圆的小可怜儿眼神，僵硬的点头。
　　屋里就剩下王晞光和闵峥了，阳光再好，都是冰冷的。“不想说点儿什么吗？”闵峥问道，口气温柔得都快掐出水了。
　　王晞光点燃了烟，猛抽了几口。——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问夜店老板知道的。”
　　王晞光没辙了，别人比他有办法不是。——你喜欢我吗？
　　闵峥掩不住的笑意，不说话的男人没那么多起承转合，倒凸显趣味。“喜欢啊。”
　　——我不喜欢你——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闵峥按下王晞光的笔。
　　两个男人就这么看着彼此，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老子快屎了！特么什么破街道办事处！不给来圆入户！说是有名额限制！说想当城市人没那么容易！擦——”南宫一的嚷嚷被对持的男人们掐没了。“你怎么在这儿！”
　　闵峥松了手，摆好姿态，贵族。“我就来跟来圆探讨一下同性恋问题，上与被上的可能性。”
　　南宫一被揶得，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擦你个小来圆！这人才认识几分钟啊！肚子里的水货都抖落完了！”南宫一吼着，奔里屋就找小姑娘算账去了。